“噗——”
江语希和丁晓曼瞬间破功,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烫!”丁晓曼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还以为他要悟道飞升了,结果就这?”
小李也是满脸黑线,对着镜头疯狂吐槽。
“家人们,我宣布,本届‘元味’探店奥斯卡,最佳悬念表演奖,颁给我们的林东同学!”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你就给我来个‘烫’?”
整个摊位前,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有陈元,没有笑。
他静静地看着林东,又问了一遍。
“除了烫,还有呢?”
林东的脸涨得通红,一半是被滚烫的汤汁烫的,一半是窘迫。
他用力地哈着气,舌尖还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却努力地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刚才那场席卷了他整个感官世界的风暴。
“很……很复杂。”
“最先冲进来的是奶酪的咸和焦香,非常霸道,像城墙一样。”
“然后,是洋葱的甜味……那股甜,和我以前吃过的所有甜都不一样,非常深,非常浓,像……像蜜糖沉到了湖底。”
“汤很鲜,能喝出牛骨髓的油脂香气。”
他皱紧眉头,似乎在竭力捕捉脑海中飞速闪过的味觉记忆。
“还有一股很冲的酒味,‘轰’地一下,直接顶到了脑门!”
“面包呢?”陈元追问。
“面包吸满了汤,又软又烫,但它的骨架没散,麦香味还在,和所有味道抱在一起,感觉特别……踏实。”
林东努力地寻找着词语。
最后,他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光亮,做出了总结。
“师父,这碗汤……不好看,味道也很冲。”
“但是喝下去之后,整个胃里,像升起了一个小太阳。”
“非常好。”陈元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舌头,开窍了。”
他转过头,看着已经按捺不住的江语希和丁晓曼,挑了挑眉。
“现在,轮到你们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眼中的犹豫早已被熊熊燃烧的好奇心取代。
她们立刻一人拿起一片面包,有样学样地开始“泡饭”。
“我先来!”
江语希学着陈元的样子,舀了满满一勺,包含了焦壳、面包、浓汤的“完全体”,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塞进了嘴里。
下一秒。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是一种被极致美味正面撞碎灵魂的,纯粹的震撼!
“唔——!”
她发出一声被堵在喉咙里的惊叹,腮帮子瞬间鼓成了一只塞满坚果的仓鼠。
咸!
鲜!
甜!
香!
微苦!
酒的烈!
无数种味道,不再是交响乐,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感官爆炸,在她的口腔里轰然引爆!
烤焦奶酪的坚果香气与微苦,是第一波撞开城门的攻城槌。
紧接着,是洋葱那熬煮了数个小时的、深邃如蜜的甜,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并安抚了被冲击的味蕾。
而后,浓郁的牛骨高汤,裹挟着脂肪的醇厚,与那股直冲天灵盖的白兰地烈酒之气,掀起了第三波巨浪!
最后,吸饱了所有精华的面包,用它最踏实的碳水化合物的满足感,将所有狂野奔放的味道,稳稳地拥入怀中,完美收拢。
一层又一层,一波又一波。
粗暴,直接,却又充满了令人惊叹的秩序感。
“呜呜呜……”
江语希的眼泪真的涌了出来。
不是烫的,也不是被酒气冲的。
是被感动的。
是被这种原始、纯粹、不加任何修饰的,直击灵魂的美味,感动到无以言表。
什么法式大餐的优雅。
什么米其林三星的精致。
在这一刻,在这碗滚烫的、其貌不扬的汤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不值一提。
这是一种能让你瞬间忘掉所有烦恼,只想沉溺其中的,最顶级的味觉安慰剂。
“太好吃了……”
她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又不管不顾地舀起了第二勺。
丁晓曼那边,反应同样激烈。
她一口下去,整个人都定住了,随即像只被顺毛摸舒服了的小猫,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小脑袋控制不住地轻轻晃动。
“完了……我回国之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办啊……”
她发出了真正绝望的呻吟。
小李也尝了一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镜头对准了那碗汤,给了一个长达十秒的特写。
然后,他用一种无比深沉的画外音,缓缓说道:
“家人们。”
“如果说,银塔的血鸭,是穿着燕尾服的绅士,彬彬有礼地跟你讲道理。”
“那么这碗汤……”
“就是你那喝了二两白酒的东北大哥,一把搂住你的脖子,告诉你:‘弟儿啊,啥都别说了,有哥在,啥都不是事儿!’”
“安全感!懂吗?这就是安全感!”
五个人,围着一个小小的摊位,分食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没有人再说话,空气里只剩下满足的吸溜声,和勺子碰撞粗陶碗壁的清脆声响。
就连一直保持着专业和冷静的张雪,在尝了一口之后,都忍不住闭上眼睛,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那是一种从胃里升腾而起,传遍四肢百骸的温暖。
很快,一碗汤见了底。
五片面包也吃得干干净净。
每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被这碗汤彻底熨平了所有褶皱。
陈元拿出钱包,准备付钱。
然而,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太太,却轻轻摆了摆手。
她没有收钱。
她只是从旁边一个破旧的铁皮盒子里,拿出了一张小小的、边缘已经磨损、还沾着些许油渍的卡片,递给了陈元。
陈元疑惑地接过。
卡片上没有电话,没有花哨的设计。
只用褪色的蓝色钢笔,手写着一个潦草的地址,看笔迹像是指向某个古老的城区深处。
而在地址的下方,只有一个单词,同样是手写的。
“cassoulet.”
陈元的目光落在这个词上,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抬起头,想问些什么。
却发现,那位神秘的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了她那口小小的铜锅和酒精炉。
她推着一辆破旧的小车,佝偻着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那样融进了巴黎小巷更深的黑暗里。
只留下那张单薄的卡片,和那个神秘的单词,静静地躺在陈元的手心。
一股比洋葱汤更浓郁、更古老的,属于法国南方的,油脂、豆子和油封肉混合的香气,瞬间穿透了时空,清晰地浮现在他的味觉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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