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会第二日的晨光带着湿润的水汽,刚漫过主街的青石板,就被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搅得暖意融融。林羽踩着露水走进会场时,正撞见江南绸缎商张老板拉着漠北皮毛商的手,两人笑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溅在彼此的袖口上也不在意——昨夜他们在酒楼喝到半夜,竟定下了“绸缎换皮毛”的常年盟约,张老板用江南的云锦换漠北的狐皮,双方都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
“林大人!您来得正好!”张老板见林羽过来,忙不迭地介绍,“这是漠北的巴特尔大哥,他家的皮毛在草原上都是数得着的!我们约好了,明年开春我就派船队去漠北,他把最好的皮子留给我,我也把新织的花罗给他留着!”
巴特尔黝黑的脸上堆着笑,露出一口白牙,笨拙地作了个揖:“林大人,你们江南的绸缎比天上的云彩还好看,草原上的姑娘见了,眼睛都挪不开。往后有林大人在,我们的生意肯定能做遍天下!”
林羽笑着回礼:“贸易本就是互通有无,你们得利,江南的百姓也能穿上暖和的皮毛,这才是盛会的本意。”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洽谈区,“那里备了桌椅茶水,你们可以去把盟约写下来,官府会给你们盖印作保,免得日后有纠纷。”
张老板和巴特尔连声道谢,勾肩搭背地往洽谈区去了。林羽看着他们的背影,刚转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拦住——是海外商户区的通事官,手里拿着个羊皮卷,额头上全是汗。
“大人!波斯的商人说要见您,他们带来的香料和宝石,想跟咱们换瓷器和丝绸,可他们的计价方式太奇怪,我们算不明白!”通事官急得满脸通红,羊皮卷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看着像某种异域文字。
林羽跟着通事官走到海外商户区,几个高鼻梁、深眼窝的波斯商人正围着一张矮桌争执。见林羽过来,为首的商人连忙起身,用生硬的汉话说:“林大人,我们的乳香,一两换一斤丝绸,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不合算。”林羽拿起桌上的秤,指着秤砣道,“你们的乳香虽好,但一两乳香在波斯的市价,抵不上一斤上等丝绸在江南的价钱。这样吧,一两乳香换半斤丝绸,再送你们十个青釉茶杯,如何?”他让人取来样品,波斯商人拿起茶杯对着光看,见杯壁薄如蝉翼,釉色像雨后的天空,顿时眼睛发亮,连连点头:“成交!林大人,我们信你!”
旁边的阿拉伯商人见状,也凑过来用通事官翻译:“我们的宝石,想换你们的香洁皂。你们的皂,洗东西比我们的草木灰干净,王妃一定喜欢。”林羽让苏瑶取来香洁皂的样品,阿拉伯商人闻了闻,又在手上搓了搓,当即拍板:“一颗蓝宝石,换一百块皂!”
苏瑶在一旁笑着补充:“若是长期合作,我们可以给您特制带玫瑰香的皂,波斯的玫瑰精油不是很出名吗?咱们可以试着把精油加进皂里,说不定能卖更好的价钱。”阿拉伯商人听得眼睛发亮,连忙让通事官记下,生怕林羽反悔。
林羽看着商户们忙着洽谈,心里正暖,却见民生坊那边围了一圈人,隐约传来争吵声。他挤进去一看,是个卖竹编的老汉和一个北方来的药商在争一根竹筐——老汉说药商拿了他的竹筐装药材,没给钱就想走;药商说老汉的竹筐编得松松垮垮,值不了两个铜板。
“您看这筐底,用的是三年的老竹,编得是‘梅花结’,看着松,其实结实着呢。”老汉急得脸通红,拿起竹筐往地上磕了磕,筐里的药材纹丝不动,“我老婆子卧病在床,就靠我编筐换钱抓药,您怎能说不值钱?”
药商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道:“我也没说不给钱,就是觉得贵……”
“这筐我买了。”林羽掏出两个铜板递给老汉,“不仅这筐,您剩下的竹筐我全要了,送到府衙去,正好装文书。”他又看向药商,“北方的药材在江南稀罕,您要是愿意,我让人给您找个好位置,把药材摆出来,保管有人买。”
药商愣了愣,随即拱手道:“多谢林大人。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找些江南的草药种子,北方冷,好多药草长不了。要是能跟本地的药农换些种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容易。”林羽笑着说,“城西的药王庙后有片药圃,药农们都在那里交易种子,我让人带您去,保管能换到您想要的。”
处理完这点小纠纷,林羽刚走到瓷器展区,就被一阵喝彩声吸引。只见景德镇的刘师傅正拿着一把小锤子,轻轻敲着一个青釉瓶的瓶口,瓶身发出清越的响声,像玉磬一般。周围的商户和百姓听得入了迷,连藩国使者巴图都忍不住拍手:“这声音,比我们草原的马头琴还好听!刘师傅,我要十个这样的瓶子,摆在我的帐篷里!”
刘师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巴图使者要是喜欢,我回去就给您烧,再在瓶身上画些草原的骏马,保证好看。”他转头对林羽道,“大人,刚才杭州的织锦大师周老先生来找我,说想在锦缎上绣咱们瓷器的花纹,再用这样的瓶子装锦缎,肯定能卖上价。我们正打算合伙开个铺子,专门做这种‘瓷锦合璧’的物件呢!”
“好主意!”林羽赞道,“瓷器和丝绸都是江南的宝贝,合在一起,名气只会更大。需要官府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正说着,苏瑶带着几个账房先生匆匆过来,手里拿着厚厚的订单:“大人,您看这些!藩国使者订了三百套青釉茶具,海外商人要了五百块香洁皂,还有北方的商户,把咱们新出的冰糖订走了两千斤!”她的脸颊因兴奋而泛红,“账房先生说,这才两天,成交额就比去年江南半年的还多!”
林羽接过订单,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有汉文,有波斯文,还有藩国的象形文字,虽然看着杂乱,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气。他想起刚到江南时,市面上只有寥寥几种粗糖,百姓连块像样的肥皂都没有,而现在,江南的商品不仅能满足本地需求,还能远销海外,这或许就是商业交流最动人的地方——它像一条看不见的河,把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连在一起,互通有无,共求发展。
傍晚时分,林羽在洽谈区看到了更热闹的景象:江南的粮商和北方的盐商正在核对账本,准备用粮食换盐;苏州的绣娘和杭州的染匠凑在一起,研究新的染色技法;连民生坊的糖画张师傅,都在跟一个做糕点的掌柜讨教,说要把糖画做成糕点的形状,说不定更受欢迎。
夕阳斜斜地照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流动的画。林羽站在不远处,听着算盘声、谈笑声、偶尔的争执声混在一起,突然觉得心里很满。他想起皇帝在圣旨里写的“农商共济,天下大同”,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写照吧。
回去的路上,苏瑶手里还攥着几张海外商人的订单,上面用朱笔圈着“长期合作”几个字。“大人,”她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天边的晚霞,“您说,咱们的香洁皂,会不会有一天卖到波斯去?那里的王妃用着咱们的皂,会不会想起江南?”
林羽看着她眼里的光,笑了:“会的。不仅是香洁皂,还有咱们的瓷器、丝绸、冰糖……都会走遍天下。而咱们,也会从天下各处,带回江南没有的好东西。”
晚风拂过,带着远处传来的胡琴声,温柔得像一句承诺。林羽知道,这场盛会的交流,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从今日起,江南的船会驶向更远的海,江南的马会奔向更辽阔的草原,而那些带着江南印记的商品,会像一颗颗种子,在不同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出属于商业与和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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