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僵硬地趴在床上,将脸深深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旧枕头里,试图隔绝身后的一切。冰冷的空气接触到裸露的皮肤,让他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但更让他难堪的是即将暴露在瑞博恩目光下的、布满伤痕的背脊。那是他极力想要隐藏的、属于蜘蛛尾巷的耻辱印记。
瑞博恩没有立刻动作。他先是将药膏在掌心细细揉搓,直到那微凉的膏体变得温热柔滑,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气息。前世在荒野中处理同伴或自身伤势的经验,让他动作精准而沉稳。他温热的手指带着药膏,轻轻落在西弗勒斯背上一块较大的青紫色淤痕边缘。
“嘶…” 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西弗勒斯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预想中的刺痛并未传来。瑞博恩掌心的温度透过药膏渗入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被小心呵护的舒适感,甚至暂时压过了伤痕本身的钝痛。他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一点。
然而,这舒适感并未持续太久。当瑞博恩确认药膏已均匀覆盖后,他沉稳地加重了力道,指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韧性,开始沿着淤痕的边缘向中心揉压。那是前世处理深部瘀伤的手法,旨在疏通阻滞的气血,化开凝结的血块。
“呃!” 猝不及防的尖锐疼痛让西弗勒斯闷哼出声,身体像受惊的虾米一样猛地弓起,下意识地就想逃离那带来痛楚的源头。
“西弗勒斯,”瑞博恩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道稳稳压在他肩胛骨上,阻止了他的逃离,“忍一下。淤血不揉开,它们会变成硬结,以后会更麻烦,阴雨天也会疼。” 他的语气带着医者的冷静,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我知道很疼,但相信我,揉开后会舒服很多。别乱动,不然我力道控制不好,反而会伤到你。” 这不是恐吓,是前世无数次处理类似伤势得出的经验之谈。
西弗勒斯咬着下唇,几乎尝到了铁锈味。他能感觉到瑞博恩话语里的真诚和那份超越年龄的笃定。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压过了逃离的本能。他深吸一口气,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手指死死攥紧了床单,身体虽然依旧僵硬,却不再试图躲避。他选择相信这个承诺会“找到他”的男孩。
瑞博恩感受到了他的顺从和忍耐,心中微动。他放轻了一点最初的力道,但揉压的轨迹和渗透的劲道却更加精准,力求在最小的痛苦下达到最好的效果。时间在压抑的喘息和指腹与皮肤摩擦的细微声响中缓慢流淌。房间里弥漫着药草的清苦气味和炭火的暖意。
这是一项极其耗费心力和体力的工作。西弗勒斯背上的伤痕新旧交叠,面积之大,数量之多,远超瑞博恩最初的想象。有些是新鲜的条状青紫,有些是陈旧的黄绿硬块,还有些是浅淡却遍布的旧痕,诉说着长年累月的虐待。瑞博恩沉默地处理着每一处,前世灵狼王的冷静和此刻对西弗勒斯的心疼交织在一起,让他动作越发沉稳专注。整整两个小时,他才终于处理完最后一处淤伤,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西弗勒斯慢慢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臂。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弥漫开来。那些长期盘踞在皮肉之下、让他身体沉重僵硬的闷痛和滞涩感,仿佛真的随着瑞博恩的揉按被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近乎新生的舒畅。他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瘦弱但不再布满可怖青紫的手臂,低声说:“…舒服多了。”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属于知识的、近乎本能的光芒,补充道:“不过…效果还是没有‘魔药’好。”
“魔药?” 瑞博恩正在擦拭手上的药膏,闻言动作一顿,对这个陌生的词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词本身似乎就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感。
“嗯,”西弗勒斯点点头,谈到这个领域,他身上那种惯常的阴郁似乎被冲淡了一些,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是用魔法处理特定的材料,在坩埚里熬制出来的药剂。书里说,效果强大的治疗魔药,能瞬间让伤口愈合,祛除疼痛,甚至…断肢重生。”他回想着艾琳那些落满灰尘的旧书里描述的景象,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不止是治疗,还有变形、迷惑、增强力量…甚至致命的毒药。它很…神奇。”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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