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医疗翼厚重木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消毒药水和提神草药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驱散了禁林边缘带来的湿冷与泥土气息。光线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排列整齐的白色病床。庞弗雷夫人正背对着门口,俯身在一个小推车前分拣着新鲜的比利威格螫针,动作利落而专注。
“庞弗雷夫人,麻烦你给这两个小家伙好好检查一下。”邓布利多校长温和但清晰的声音打破了医疗翼的宁静。
庞弗雷夫人闻声立刻直起身,转过身来。她浆洗得笔挺的护士长袍一尘不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头在看到被校长带来的两个一年级生时,习惯性地蹙起,带着职业性的审视。“校长先生?这是……”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瑞博恩和西弗勒斯,当视线落在瑞博恩身上时,话语戛然而止。
瑞博恩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发被冷汗浸湿,几缕贴在额角。他紧抿着唇,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吃力。更触目惊心的是他右臂——长袍的袖管上,一大片深色的、几乎浸透布料的湿痕正迅速洇开,边缘还带着刺目的猩红!那股无法忽视的、属于新鲜血液的腥甜气味,在医疗翼固有的药草味中显得格外突兀。
“梅林的胡子!”庞弗雷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的不耐,只剩下纯粹的医者本能带来的凝重和急迫。“快!把他扶到这张床上来!小心他的手臂!”她指着最近的一张空病床,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她甚至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瑞博恩那明显失血和剧痛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邓布利多校长和西弗勒斯立刻小心地搀扶着瑞博恩躺下。西弗勒斯的脸色比瑞博恩好不了多少,苍白中透着惊魂未定的青灰,但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钉在瑞博恩染血的右臂上,嘴唇紧抿,身体微微发颤。
瑞博恩刚躺下,就强撑着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西弗勒斯,声音虚弱沙哑:“夫人…麻烦您…先看看西弗勒斯…他…他的扫帚失控…受了惊吓…” 他试图将庞弗雷夫人的关注点引开,额角的冷汗却因为右臂挪动带来的剧痛而冒得更凶。
庞弗雷夫人动作麻利地抽出了魔杖,闻言狠狠地瞪了瑞博恩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但她没有反驳,迅速转向西弗勒斯,语气不容商量:“你!躺到旁边那张床上去!” 她指了指紧邻的另一张病床。
西弗勒斯顺从地躺下,目光却依旧紧紧追随着瑞博恩,充满了焦虑。庞弗雷夫人魔杖挥动,几道柔和的白光精准地落在西弗勒斯身上:“全面诊断(diagnostico Integrum)!安抚心神(Animum quietum)!” 她专注地观察着魔咒反馈的光芒。
趁着庞弗雷夫人检查西弗勒斯的间隙,邓布利多校长无声地靠近瑞博恩的床边。他看着少年强忍痛楚、冷汗涔涔的模样,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深邃难辨,声音压得极低:“沃夫先生,你……不想让斯内普同学知道你伤势的严重程度?” 他精准地点出了瑞博恩的意图——西弗勒斯亲眼看到了他吐血和右臂流血,但未必清楚内脏震荡和骨裂的凶险。
瑞博恩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坦然地、艰难地点了点头,断断续续地低语:“嗯……救他……是我自己的决定……这点伤……我自己能扛……西弗……不需要知道……有多重……更不需要……为此愧疚……” 他不想让西弗勒斯背负更深的自责,那会比身体的疼痛更让他难以承受。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伤势瞒不住专业人士。”邓布利多校长轻声叹息,睿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表象,“庞弗雷夫人会告诉他。”
“无所谓……”瑞博恩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近乎气音的笑容,眼神却异常执拗,“只要不是现在……在他自己都没缓过来的时候……就够了……” 他只希望西弗勒斯能先安心休息,平复惊吓。
邓布利多校长凝视着眼前这个明明痛得指尖都在痉挛,却还在为朋友思虑周全的少年,眼神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悠远的怅惘。“你们的关系……真好。”他的声音很轻,像一声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叹息,仿佛在瑞博恩和西弗勒斯紧握的命运丝线上,看到了某些早已褪色却刻骨铭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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