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形势越来越严峻。
即便有守护者一族长老的加入,虚空军团的数量依然多得可怕。
“左翼防线快撑不住了!”
“右翼也在后退!”
“中军需要支援!”
各种告急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不断传来。
白冰和白辰宇在战场中央拼命厮杀,但杀敌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敌人涌现的速度。
“这样下去不行。”白辰宇喘着粗气,“必须找到它们的核心,从源头解决问题。”
“你是说虚空之王?”白冰斩杀一只虚空兽,转头问道。
“对。”白辰宇点头,“只要击败虚空之王,这些虚空军团应该就会失去控制。”
“可是虚空之王在哪里?”白冰环顾四周,“我没有感觉到它的气息。”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准确地说,是被一片浓郁到极致的黑暗笼罩了。
“这是……”白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虚空裂缝之上,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被黑暗包裹的人形存在,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
它每动一下,周围的空间就会扭曲崩塌。
它的存在本身,就在蚕食着现实。
“虚空之王……”守护者长老的声音中带着凝重,“它终于亲自出现了。”
轰——
虚空之王还没有完全现身,仅仅是气息的泄露,就让战场上大片的虚空生物化为齑粉。
不分敌我的毁灭性力量。
“快撤!”白辰宇大喊,“所有人远离中央区域!”
联军战士们拼命后撤,但还是有不少人被那股恐怖的气息波及,瞬间化为虚无。
“该死!”白冰咬牙,创世之力全力展开,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护住尽可能多的人。
但她的力量在虚空之王面前,就像是烛火遇到了狂风。
屏障在剧烈颤抖,随时可能崩溃。
“小冰!”白辰宇冲到她身边,守护之力涌出,与创世之力交织在一起,勉强稳住了屏障。
“多谢。”白冰喘着粗气。
“客气什么。”白辰宇紧握她的手,“我们是搭档,是伴侣,是一体的。”
虚空之王终于完全现身了。
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俯视着整个战场。
“创世神的继承者……”它开口了,声音沙哑而空洞,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呢喃,“终于又见面了。”
白冰心中一凛。
“又见面”这个词,证实了她在冥想中看到的画面是真的。
虚空之王确实是创世神的一部分。
“虚空之王。”白冰深吸一口气,“我们不必为敌。”
“哦?”虚空之王发出诡异的笑声,“继承者啊,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的来历。”白冰说道,“你是创世神因孤独而分裂出的另一面,你不是敌人,而是……另一个自己。”
此话一出,战场上所有人都震惊了。
“什么?!”
“虚空之王是创世神的一部分?”
“这怎么可能?”
就连守护者长老们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原来如此……”为首的长老喃喃道,“我说为什么古籍中对虚空之王的记载如此模糊,原来是因为这个秘密太过惊人。”
虚空之王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出更加诡异的笑声。
“哈哈哈……你果然看到了那段记忆。”它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但那又如何?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渴望陪伴的存在了。”
“经历了无数个纪元的封印,我早已明白一个道理——”
它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
“所有的存在都是负担,所有的创造都是错误。只有彻底的虚无,才是永恒的答案。”
“所以你要毁灭一切?”白冰皱眉。
“没错。”虚空之王缓缓伸出手,“我要吞噬所有世界,让多元宇宙回归虚无。”
“那才是最完美的状态——没有痛苦,没有孤独,没有一切。”
话音落下,它挥手间,恐怖的黑暗浪潮席卷而来。
“所有人小心!”白辰宇大喊。
轰隆隆——
黑暗浪潮撞上联军的防线,瞬间摧枯拉朽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防线崩溃了!”
“快重新组织防御!”
混乱在蔓延。
白冰和白辰宇同时冲向虚空之王。
“剑破长天!”
“守护者之剑!”
金银双色剑光斩向虚空之王,却被它轻描淡写地挥手挡下。
“太弱了。”虚空之王轻蔑道,“继承者啊,你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它反手一击,恐怖的虚空之力轰向两人。
白辰宇立刻展开守护者之盾,但盾牌在虚空之力的冲击下寸寸龟裂。
“辰宇!”白冰大惊。
“我没事!”白辰宇咬牙坚持,“小冰,常规攻击对它无效,必须用更强的力量!”
白冰明白他的意思。
创世之光。
但那个代价……
“不要犹豫!”白辰宇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去任何东西的!”
白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我相信你。”
她开始凝聚创世之力,但这次不是为了释放创世之光。
而是另一种尝试。
“虚空之王。”白冰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说所有的存在都是负担,但你错了。”
“存在的意义,恰恰在于有人陪伴,有人理解,有人相守。”
“孤独确实可怕,但逃避孤独的方式,不是毁灭一切,而是——”
她展开双臂,金色的光芒从她体内涌出。
那光芒不同于创世之光的毁灭性,而是充满了温暖和包容。
“找到愿意陪伴你的人。”
金色光芒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飘向虚空之王。
那些光点落在虚空之王身上,竟然没有被黑暗吞噬,反而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这是……”虚空之王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它感受到了那光芒中蕴含的情感。
那是创世神当年对它的眷恋。
那是白冰对白辰宇的爱意。
那是守护者一族对创世神族世代相传的守护。
那是联军战士们为了保护家园而战的决心。
那是……爱。
“不……”虚空之王的声音开始颤抖,“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但它的身体却在不自觉地吸收那些光点。
黑暗开始退散,露出了虚空之王真正的面容。
那是一张与创世神极为相似的脸,只是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你在逃避。”白冰轻声说道,“你不是真的想要虚无,你只是害怕再次经历孤独的痛苦。”
“住口!”虚空之王大吼,黑暗再次涌现,将那些光点吞噬。
“我不需要同情!我不需要理解!我只要——”
“毁灭一切!”
它疯狂地释放虚空之力,整个战场都在它的力量下开始崩塌。
“糟糕!”守护者长老脸色大变,“它要自爆了!”
“如果让它自爆,整个多元宇宙都会受到影响!”
“必须阻止它!”
白辰宇看着失控的虚空之王,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小冰。”他突然转身,紧紧抱住白冰。
“辰宇?”白冰愣住了。
“记住我说的话。”白辰宇温柔地笑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你。”
“你什么意思?”白冰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白辰宇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则冲向虚空之王。
“守护者之力——献祭!”
金色的光芒从白辰宇体内爆发,那是守护者血脉的最终奥义。
以自身为代价,换取绝对的守护之力。
“不!!!”白冰撕心裂肺地大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
白辰宇的身体化作纯粹的金色能量,将虚空之王包裹其中。
“愚蠢的守护者。”虚空之王冷笑,“你以为献祭就能阻止我?”
“我确实阻止不了你。”白辰宇的声音从光芒中传来,“但我能为小冰争取时间。”
“长老们,拜托了!”
守护者长老们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明白了。”为首的长老叹息道,“既然白辰宇做出了选择,我们也不能辜负他的决心。”
“所有守护者,启动万古守护大阵!”
十几位守护者长老同时冲向战场,在虚空之王周围布下一个庞大的阵法。
“这是……”白冰看着那个阵法,心中更加不安。
“封印阵。”一位长老解释道,“但这个封印需要以守护者的生命为代价。”
“什么?!”白冰脸色煞白。
“继承者大人,请不要自责。”长老温和地笑道,“守护者一族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创世神族。为了守护你,我们心甘情愿。”
“不,不要!”白冰想要冲过去,却被一道金色屏障挡住。
那是白辰宇用最后的力量设下的保护。
“小冰,活下去。”白辰宇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替我……看看这个多元宇宙的未来……”
“辰宇!!!”
白冰拼命地攻击屏障,但那屏障纹丝不动。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辰宇和守护者长老们的身影,在封印阵的光芒中逐渐消散。
“不……不要离开我……”
泪水模糊了视线。
金色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个巨大的封印,将虚空之王困在其中。
然后,光芒消散了。
战场上恢复了平静。
虚空之王被封印,虚空军团失去控制,纷纷溃散。
联军获得了胜利。
但白冰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
因为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辰宇……”
她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泪水滴落。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冰……别哭……”
白冰猛地抬头,看到一缕金色光点在她面前飘荡。
那是白辰宇残存的一丝意识。
“我没有完全消失……守护者的意志……永远与你同在……”
“只是……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再次见面……”
“等我……”
光点缓缓飘向白冰的额头,融入其中。
然后,彻底消失了。
白冰呆呆地坐在那里,任由泪水横流。
她赢得了战争。
却失去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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