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刚从三楼平台的纱幔上滴落时,阿萤已经在花架前站了许久。浅粉色的襦裙被晨光浸得发暖,她指尖轻轻拂过兰草新抽的叶片,那叶片比昨日又舒展了些,嫩得像能掐出水来。“还有四天呢,”她对着叶片轻声说,发间的红蔷薇沾着露水,颤巍巍的像藏着心事,“说不定能赶在我们走前,再冒出片新叶。”
云千羽抱着个陶瓮从二楼跑下来,少年穿着湖蓝色的短打,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沾着面粉的小臂。“阿萤姐姐,你看我把昨天的桂花酒倒进陶瓮里了,”他把瓮放在案上,瓮口飘出淡淡的酒香,“萧翎哥哥说这样封着,回去了还能尝到苏州的桂花味,比星际的保鲜盒还管用。”
煤球跟在他脚边,脖子上的云锦红绸被风吹得飘起来,它对着陶瓮嗅了嗅,忽然用爪子扒了扒阿萤的裙角,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像是在提醒她该准备开店了。
云千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正将苏州的刺绣手帕分装成小礼盒。月白色的襦裙上落了点阳光,银线绣的莲纹泛着细闪,她把一块绣着荷塘图的手帕放进盒里,抬头看向正在检查星际行囊的萧翎,声音温软得像浸了蜜:“阿萤的刺绣针脚越来越好了,这块百蝶穿花帕,回去了装裱起来挂在墙上,也算留个念想。”
萧翎穿着青色直裰,正将一个红木箱扣上锁,箱里装着他们在苏州买的零碎物件:青瓷茶具、评弹唱本、还有船娘送的花籽。“都妥当了,”他走过来,拿起块阿萤刚做好的桂花糕,“尝尝这个,比昨天的多放了层蜜,甜得正好,像她的手艺,越来越有苏州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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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响起时,云千羽眼睛一亮,从虚拟屏上取下那对玉佩:“阿萤姐姐!这个能存声音!我们把苏州的渔歌录下来,回去了想听就听!”
阿萤凑过来看,玉佩是和田白玉做的,上面雕着缠枝莲,触手温润。“真的能存吗?”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玉佩,“那我要存码头的吆喝声,还有……还有你给我唱跑调的渔歌。”
云千羽的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那我存你绣东西时的针脚声,还有煤球的叫声,这样回去了就像还在马车里似的。”
扩展平台上,云千羽正往竹篮里摆最后一批定胜糕。少年的动作比往常更慢,每块糕都要摆得方方正正,边角对齐。“阿萤姐姐你看,”他指着排成排的糕点,“像不像我们刚到苏州那天,码头边的石阶?整整齐齐的,一步一步往上走,就走到今天了。”
阿萤蹲在一旁帮他系油纸袋,浅粉色的裙摆落在青石板上,沾了点桂花碎屑。她在每个纸袋上都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笔尖的墨汁晕开一点,像笑出了泪。“等下给常来的李书生多放块杏仁酥,”她轻声说,“他昨天还说,我们走了,就没人做这么合他口味的点心了。”
此时的苏州码头依旧热闹,却带着种心照不宣的温柔。挑着菜担的农妇路过时,会站着看一会儿,说句“今天的桂花糕真香”;摇着乌篷船的老汉会把船停在离马车最近的地方,哼的渔歌比往常更清亮;连总爱讨价还价的货郎都爽快了,付了钱还会多站会儿,说“再闻闻这香味,记牢些”。
萧翎站在铜锅旁煮酸梅汤,往里面撒了把新摘的薄荷叶,是三楼平台种的那盆,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多煮些,”他对云千雪说,“等下给相熟的客人都送一碗,就说是‘送行汤’,喝了心里亮堂。”
云千雪笑着点头,往每个汤碗里放了颗话梅,是阿萤腌的,酸甜得正好:“这样喝着,就像把苏州的滋味都含在嘴里了。”
第一个客人是李书生,手里捧着本手抄的诗卷,见了他们就拱手:“特意来送送,这是我写的《苏州赠友诗》,里面记了你们开店的日子,也算留个凭证。”
云千羽接过诗卷,翻开一看,里面有“薄荷香里酸梅汤”“红绸犬吠少年郎”的句子,字里行间都是他们的影子。“谢谢李大哥!”他往书生手里塞了个油纸袋,“这是最后一批定胜糕,您带回去,祝您早日金榜题名。”
书生笑着收下,忽然从袖袋里掏出支狼毫笔:“这个送你,回去了要是想写苏州的事,用它写,墨香里说不定能飘出桂花味。”
正说着,张婆婆带着小孙儿来了,小囡手里抱着个布偶兔子,是阿萤前几日给她绣的。“小囡说要给姐姐鞠个躬,”婆婆扶着孙儿的腰,“谢你这些日子的点心,让她长了不少肉。”
小囡奶声奶气地鞠了躬,把布偶兔子往阿萤手里塞:“姐姐带着它,像我陪着你。”
阿萤接过兔子,眼眶有点热,赶紧往小囡手里塞了把星际软糖:“这个给你,像星星一样甜,想姐姐了就吃一颗。”
船娘也摇着乌篷船来了,手里提着个小小的竹笛:“这是我家汉子年轻时吹的,能吹出渔歌调,你们带着,想苏州了就吹吹,笛声能顺着风,说不定我们能听见。”
萧翎接过竹笛,笛身上刻着“江湖路远”四个字,他笑着吹了个短调,音色清亮,像真的有江风从笛孔里钻出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帘,在车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客人渐渐散了,四人坐在平台的凉席上,萧翎拿出那对录音玉佩,递给云千羽一块。“录三句最想记住的话吧,”他说,“回去了想听,就按一下玉佩。”
云千羽握着玉佩,对着它认真地说:“第一句,阿萤姐姐做的薄荷糕最好吃;第二句,苏州的日落比星际的星云好看;第三句,我们还会回来的。”
阿萤接过玉佩,犹豫了会儿,轻声说:“第一句,小羽唱的跑调渔歌最动听;第二句,三楼的兰草要好好长大;第三句,我在星际等苏州的花开。”
云千雪靠在萧翎肩头,看着他们录完,自己也拿起块玉佩:“第一句,萧翎煮的酸梅汤最合我口味;第二句,苏州的月光比任何珠钗都亮;第三句,带着回忆走,就不算离别。”
萧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第一句,千雪笑起来比苏州的蔷薇还甜;第二句,马车里的日子,是最好的时光;第三句,此去经年,后会有期。”
煤球趴在一旁,看着他们摆弄玉佩,忽然“汪”了一声,像是在说“别忘了我”。阿萤笑着按了下玉佩,把煤球的叫声也录了进去。
夕阳西下时,马车驶离码头,江面上的渔火像撒了把碎金。阿萤把今天赚的铜钱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锦囊里,锦囊是她用苏州丝绸缝的,上面绣着“苏州记”三个字。“回去了就把它放在梳妆盒里,”她说,“摸一摸,就像还能摸到苏州的青石板。”
云千羽帮她把锦囊放进红木箱,又往里面塞了片刚摘的桂花瓣:“这样打开箱子,就能闻到苏州的味道了。”
萧翎正往车顶的储物架上放最后一个陶罐,里面装着苏州的井水,是阿萤坚持要带的,说“回去了浇花,花就能长得像在苏州一样”。云千雪站在一旁,看着他把陶罐固定好,忽然说:“你看那兰草,又长了片新叶。”
两人抬头看向三楼平台,兰草的新叶在夕阳里泛着金光,像在和他们道别。
夜色笼罩下来,马车里点起了油灯,暖黄的光映着那对录音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三楼平台上,云千羽和阿萤并肩趴在栏杆上,看着那盆兰草,谁都没说话,却都在心里数着剩下的日子——还有三天,他们就要带着这满车的回忆,奔向另一个时空了。
客栈的打更声远远传来,“咚——咚——咚——”三声,沉稳而悠长。云千雪靠在萧翎怀里,听着楼上的呼吸声和窗外的江涛声,忽然觉得,这古代的日子,像杯温了又温的桂花酒,醇厚绵长,每一口都浸着舍不得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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