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深处的反噬恶臭尚未散尽,中州阵法的反冲余波仍在脏腑间震荡,北域冰原下的标记如断线风筝般失去感应。
无需传讯,无需确认。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沉寂,如同瘟疫般在那些曾暗中出手的势力高层之间蔓延。所有试图渗透、侵蚀、标记青云宗禁区的手段,都在同一时间,以施术者无法理解、更无法承受的方式,被彻底瓦解,并带来了凶狠的反噬。
“不可窥探!不可触碰!”这已成为所有知情者心中一道染血的铁律。
青云宗外围,真正变得清净了。连那些原本只是远远观望、心存侥幸的散修和小型宗门,也嗅到了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忙不迭地收拾家当,远远遁走,生怕慢了一步便会引火烧身。一时间,以青云宗为中心,方圆万里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真空”状态,再无修士敢轻易踏足。
而青云宗内部,在经过短暂的惶惑与确认后,则陷入了一种近乎狂热的振奋与敬畏之中。
虽然无人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所有弟子都能感觉到,周遭的天地灵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顺与纯净,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宗门内几位卡在瓶颈多年的长老,更是在这几日间相继传来突破的好消息!
这一切,都被理所当然地归功于那位深居简出的李前辈。定然是前辈又以他们无法理解的神通,涤荡了宵小,福泽了宗门!
宗主下令,在禁区红线之外,设立香案,不立牌位,不塑金身,只每日由宗主亲自带领核心长老,奉上宗门最好的灵果、精心烹制的佳肴(尤其是烧鸡和各类点心),虔诚叩拜,以表感激之情。他们不敢打扰李逍遥,只能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整个宗门的敬畏与谢意。
李逍遥对此依旧浑然不觉。
他这几日迷上了观察那株青玉小桃树。他发现这小树不仅长得快,似乎还有些“灵性”。比如,他早上对着它打哈欠,叶片会轻轻抖动,像是也在犯困;他啃完烧鸡,随手把油手在旁边的石头上蹭蹭,那小树的枝叶会朝着石头的方向微微倾斜,仿佛在……吸收那点油渍里残留的、微乎其微的他的气息?
“嘿,你这小家伙,还挺会挑食。”李逍遥觉得有趣,便时常故意在靠近小树的地方吃东西,偶尔掉点渣滓,或者弹点水珠过去。那小树来者不拒,但凡沾染了他气息的东西,无论是食物残渣还是清水,都会被它悄然吸收,然后以更加青翠光泽的叶片作为回报。
这成了他无聊时光里的一点新乐趣。
这夜,月明星稀。
李逍遥吃饱喝足,照例躺在青石板上消食,看着天幕上闪烁的星辰,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格外清晰的梦。
梦里,不再是模糊的桃树影子,而是那株青玉小桃树,它不再局限于屋角方寸之地,而是扎根于一片无垠的混沌之中,呼吸间吞吐着星辉与混沌气流。树干变得虬劲如龙,枝叶舒展,覆盖苍穹,九片叶子化作了九片承载着不同大道法则的青天!
而在那树冠最顶端,一颗青金色的、蕴含着无尽生机与道韵的花苞,正在缓缓孕育,仿佛随时都会绽放。
就在这时,梦境陡然一转。
他仿佛站在极高极远之处,俯瞰着下方。只见以青云宗为中心,一道道或明或暗、或贪婪或恶意的“视线”和“触手”,如同飞蛾扑火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试图靠近那株散发着诱人清辉的小树。
然而,这些“飞蛾”在靠近一定范围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绝对无法逾越的墙壁,瞬间凝固,而后瓦解,消散。不是被击碎,而是如同被从“存在”的层面直接抹去。
他甚至能“看”到,在更遥远的、被迷雾笼罩的方位,传来几声压抑的、充满痛苦与恐惧的闷哼与碎裂声。
整个过程,安静,迅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碾压式的威严。
就像他随手拍死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不会在意蚊子来自哪个水塘,也不会关心拍死它用了多少力气。
梦境到此为止。
李逍遥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
“吵啥……都拍死……”
声音含糊,带着睡意。
屋角,那株现实中的青玉小桃树,在月华下轻轻摇曳,顶端的嫩芽处,一点微不可察的青金色光华一闪而逝,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梦境。
它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
夜色更深,万籁俱寂。
只有李逍遥均匀的鼾声,和那株小树无声的生长,在这片被无形力场守护的净土中,构成唯一的韵律。
宗门外香案上的供奉依旧,弟子们的修炼依旧。
所有人都活在李逍遥无意间创造的余威与庇护之下。
而他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关于小树长大、以及拍蚊子的,简单又霸道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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