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正看着递到眼前的烧饼,金黄酥脆,香味儿霸道地钻进她的鼻孔,疯狂挑衅她空空如也的胃。
不对啊,当务之急最关键的难道不是,眼前这男人,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云清正的大脑开始烧烤了。
眼前人一身玄衣,虎背蜂腰螳螂腿。面若刀裁,周身气宇不凡,隐隐散发出寒气来。
再看,眼前人轮廓分明。透着一股眉压眼的窒息和压迫。。
修仙界穿黑衣的不少,但能把玄色穿得这么有质感,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底发寒的,不多见。
这料子,这剪裁,绝非凡品,至少是法宝级别。
比如云家那种暴发户喜欢穿金戴银臭显摆,青岚宗之流偏好月白道袍装清高。
这种极致低调又极致压迫的玄色,让她隐隐联想到一个被仙盟讳莫如深的名字……
对方修为深不可测。
她虽然现在菜得抠脚,但感知力还在线。这男人站在那里,气息近乎完全内敛,但是还是能吓人一个跟头。
行为又诡异。莫名其妙的请她吃烧饼。
这完全不符合正常高人的行为逻辑。
除非,除非这位高人的脑子本身就不太正常?而修仙界关于“那位”的传闻里,除了残忍暴戾,似乎也隐约提过其行事乖张,不可以常理度之?
还有这出现的时机和地点。
黑风墟这种鱼龙混杂的三不管地带,正是各种见不得光的人物出没之所。
躲在这种地方,或者来这里办些“私事”,合情合理吧!
顿时。一个可怕的名字炸响在她的脑海——
墨规!
幽冥宗宗主!
仙盟头号通缉犯。
据说生吃小孩心肝下酒,拿元婴修士的头盖骨当碗使的绝世魔头。
云清正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有点转筋。她前世虽然没亲眼见过这位煞神,但关于他的恐怖传说,那可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什么一夜之间屠灭某个不开眼的中型宗门满门,血流成河啊;什么操纵万千阴魂,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啊……
总之,在卫长风的口径里,这位就是邪恶、残忍、疯狂的化身,是彻头彻尾的混乱反派,是必须要被铲除的世间极恶之人。
而她云清正,上辈子就是被卫长风以“勾结魔道(墨规)”的罪名给弄死的。
结果呢?她俩根本没见过面。
纯属碰瓷式诬陷。
现在倒好,重生回来第一天,正主找上门了?
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卫长风诬陷我勾结你,你就真来跟我“勾结”了?要不要这么配合啊大哥。
落在卫长风手里可能还能狡辩几句,落在这位手里,估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做成下酒菜了。
听说他最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女修……虽然她现在伪装成个小子,但能瞒得过这种老魔头的法眼吗?
吃烧饼?这哪是烧饼,这分明是断头饭啊!
可是,不吃的话……云清正偷偷瞄了一眼墨规。
她觉得,如果她敢拒绝,下一秒可能就会变成一尊冰雕,然后被敲碎当装饰品。
妈的,横竖都是死,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吧。
云清正心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之势,一把抓过烧饼。
然后,她警惕地盯着墨规,飞快地啃起了烧饼。
嗯,外酥里嫩,咸香适中,好吃!
就是有点干,噎得她直伸脖子。
云清正的吃相,完美诠释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及“只要我吃得够快,毒药就追不上我”的乐观精神。
墨规看着她这一系列防备动作和狼吞虎咽的吃相,依旧没什么表示。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云清正把整个烧饼吃完。
吃完烧饼,云清正舔了舔嘴角,感觉胃里踏实了不少,胆子也稍微肥了一点点。
她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开口:“那个多谢前辈的饼?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吃了你的饼,算是结了个善缘?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这条小咸鱼走啊……
就在云清正考虑要不要把怀里蘑菇交出去保平安的时候,对面的似乎放弃了与她进行障碍交流的尝试。
他转身,朝着集市外走去,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云清正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跟上。
云清正欲哭无泪。这算什么?
烧饼诱饵?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只是吃了个烧饼,还没到手软呢!
跟不跟?
不跟,现在就跑?估计跑不出十步就会被逮回来,下场可能更惨。
跟,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权衡利弊后,云清正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在疯狂吐槽:
“妈的,流年不利。刚出狼窝,又入魔窟。云清正啊云清正,你这重生之旅可真是刺激他妈给刺激开门——刺激到家了!”
走在前面的墨规,步伐不疾不徐,却总能恰到好处地与云清正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既不会让她跟丢,也不会让她靠得太近。
云清正跟在他身后,眼神乱瞟,脑子也没闲着。
“这魔头到底想干嘛?难道他看出了我的绝世天赋?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想收我为徒?然后把我培养成幽冥宗下一任魔头?等等,这剧情好像有点熟悉……”
她想起了卫长风当初也是用“天赋异禀”,“重点培养”的鬼话把她骗进青岚宗的。
呸!同样的当她能上两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走着走着,云清正发现墨规带她走的路越来越偏僻,已经离开了喧闹的集市区域,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她心里又开始打鼓:这是要去哪里?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吗?还是他的秘密据点?
就在她忍不住想再次开口询问时,墨规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壁前停了下来。
只见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划过几道复杂的轨迹,像是什么符咒,隐约有幽暗的灵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原本严丝合缝的山壁上,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洞口。
云清正瞪大了眼睛:我靠!洞天福地?
墨规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回头看她。
云清正站在洞口。
进去,可能就是龙潭虎穴。不进去……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最终,对未知的好奇,以及对方才那个烧饼的一丝丝好感战胜了恐惧。
她咬了咬牙,低头钻了进去。
洞口在她身后无声地闭合。洞内并非想象中那么阴暗恐怖,反而镶嵌着一些会发光的石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空气也很清新,带着点淡淡的草木香气。
墨规在前方带路。
云清正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张成了o型。
这……这哪里是魔头洞府?这分明是个极简主义豪宅啊。
宽敞的洞府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石壁光滑,地面平整。
简单的石床、石桌、石凳,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
但每一件东西都摆放得一丝不苟。
说好的尸山血海呢?说好的头盖骨碗呢?
这居住环境也太小清新了吧,跟传闻严重不符啊!这魔头是不是有点洁癖和强迫症啊。
墨规走到石桌前坐下,终于再次将目光投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的云清正。
他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她坐下。
云清正还是乖乖坐下了,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然后,她就看到墨规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开始慢条斯理地煮水泡茶。
云清正还是没话说,他不是应该掏出个骷髅头酒杯,倒上猩红色的不明液体吗。
热气腾腾的茶水被推到她面前,茶香清冽。
云清正看着那杯茶,又看看墨规,没敢动。
墨规也不管她,自顾自端起一杯,轻轻吹了吹,呷了一口。
洞府里一片寂静,只有煮水的声音和呼吸声。云清正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诡异的气氛逼疯了。
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前辈,您到底带我来这儿干嘛?您就直说吧!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我胆子小,不经吓!”
墨规放下茶杯,抬眸看她。
他终于开了金口,说出的话却让云清正差点从石凳上滑下去:
“你,”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很吵。”
云清正:“……”
我吵?!我从进来到现在就说了一句话还是被你吓的!
你管这叫吵?您老人家对“吵”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还有,终于说话了!原来不是哑巴啊!
墨规似乎不打算继续讨论“吵”的问题,他话锋一转,直接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云清正。”
云清正浑身一僵,血都凉了半截。他果然知道吗?
“不必伪装了。”墨规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斗笠和伪装,直视她的本质,“我对你的身份没兴趣。”
云清正心脏狂跳,强迫自己冷静:“那……前辈对什么有兴趣?”
墨规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石桌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那,你对卫长风,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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