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被筛过的金粉,透过米白色窗帘的缝隙,懒洋洋地洒在梁清安的脸上,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
身旁,时景序还在沉睡,或许是大病初愈,他的脸色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呼吸已平稳悠长。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微微颤动,像是在梦里也藏着他那些无人知晓的执拗与温柔。
梁清安的心,在这一刻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屏住呼吸,指尖带着一丝微凉,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划过他的眉骨,描摹着他的眼尾。
这个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男人,此刻正真实地躺在她身边,呼吸可闻。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触碰,时景序悠悠转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近在咫尺的、带着一丝慌乱的脸庞。
他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勾出一个满足而温柔的弧度。
“早安,我的爱人。”他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她心上。
梁清安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绯红,像天边最娇嫩的霞。
她别过头去,佯装生气:“谁是你爱人,别蹬鼻子上脸。”
话音未落,她却被他一把拉回怀中,跌进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他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说:“以后每天,我都陪你看日出日落。”
梁清安的心,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又痒又软。
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她迅速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脆弱的模样,嘴硬道:“谁稀罕。”
可时景序怎么会不懂她?他太了解她那副冷漠外壳下的别扭与柔软。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震得梁清安耳根发麻。
他起身,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柔软的羊绒外套,细心地为她披上,语气是不容拒绝的温柔:“别着凉了。”
梁清安看着他忙碌的、带着一丝病后虚弱却依旧挺拔的身影,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知道,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此后的日子里,他们褪去了所有的猜忌与试探,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那样,过着平凡而温暖的生活。
一个慵懒的周末傍晚,他们决定重温一部老电影——《怦然心动》
梁清安选的,她说:“看看,当年那些让你感动到哭的桥段,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傻。”
时景序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欺负地捶了他一拳。
他早已提前布置好客厅,投影仪的光打在素白的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刚做好的爆米花香气。
他特意调暗了灯光,只留下一盏落地灯,洒下柔和的光晕。
电影开始,是熟悉的青涩校园场景,梁清安起初还保持着一点矜持,斜靠在时景序肩上,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
当看到女主角朱莉因为梧桐树被砍而哭泣时,她鼻尖一酸,下意识地往时景序怀里缩了缩。
时景序察觉到了,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她,拿起一颗爆米花,轻轻塞进她嘴里。
甜腻的香气在口中化开,梁清安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到了男女主角在天台看日落,朱莉说出那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的经典台词时,梁清安的眼眶微微湿润。
她别过头,不想让他看见,嘴上却嘟囔着:“这台词也太肉麻了,编剧肯定没谈过恋爱。”
时景序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臂膀传到她身上。
他没有拆穿她,而是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轻声说:“嗯,是挺肉麻的,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从屏幕移开,专注地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微微发亮的眸子。
“比起电影里那些虚无缥缈的彩虹,我更喜欢看真实的你,比如现在,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梁清安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恼羞成怒地推开他,抓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砸:“时景序!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投影仪关了!”
时景序任由她打闹,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拉回怀里,紧紧抱住。
他不再调侃,只是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好,我不说了,安安,我们不看电影了。”
梁清安一愣,挣扎着想抬头看他:“干嘛?电影还没……”
他没让她说完,温热的唇覆了上来,轻轻印在她的唇角,温柔而克制。
窗外,夕阳的余晖正缓缓沉入城市的天际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良久,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
他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双眼,低声说。
“电影里的日出日落再美,也比不上你看着我时,眼里的光。”
梁清安彻底说不出话了,她的心,像被投入湖中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索性闭上眼,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任由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暖,将自己彻底包裹。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男女主角的笑声与对话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但此刻,他们谁也没有再看屏幕,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电影,已经开场了。
那是关于他们自己,关于失而复得,关于细水长流的爱。
不知过了多久,梁清安从时景序怀里抬起头,脸颊绯红,像被晚霞浸染过的云朵,眼神里藏着一丝羞涩,又盛满了化不开的眷恋。
她轻咬下唇,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小声呢喃:“时景序……我好像比之前更爱你了。”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落在时景序心上。
他嘴角缓缓上扬,眼底盛满温柔的光,像是盛着整个春天的暖阳。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虔诚而深情。
“我也是,梁清安。”他低语,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会爱你一辈子,比昨天更多一点,比明天少一点,因为明天,我会更爱你。”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与心跳。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温情的静谧。
时景序皱了皱眉,本不想理会,任由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个不停。
可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总裁办紧急会议,他眼神一沉,终究还是伸手接起。
电话那头语速急促,是项目突发危机,客户临时变卦,团队陷入混乱,非他亲自处理不可。
他眉头越锁越深,低声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转过头,满脸歉意地看着梁清安,声音里满是不舍:“安安,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
梁清安心头一紧,失落如细小的针尖轻轻刺了一下,但她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轻轻推了推他:“你去吧,工作重要,别担心我。”
时景序心头一暖,俯身在她唇上快速印下一吻,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是在储存能量:“等我回来,继续爱你。”
说完,他匆匆起身,动作利落地换好衬衫与西裤。
系领带时,他余光瞥见梁清安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目送他,那眼神里的失落和强撑的懂事,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得他心口发紧。
走出家门,冷风扑面,时景序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久经商场的冷峻。
他大步走向电梯,脚步却有些虚浮,毕竟大病初愈,身体还残留着一丝虚弱,可比起身体的不适,心里的焦躁更甚。
该死的,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暗骂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电梯按钮。
脑海里全是梁清安方才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我好像比之前更爱你了的模样。
那声音,那眼神,是他梦寐以求了多久的温柔乡?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那份甜蜜,就被这通该死的电话拉回现实。
车子驶出小区,他透过后视镜,还能隐约看到他们那扇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
她现在在做什么? 他想,是不是正抱着那个印着猫爪印的抱枕,有点无聊地看电视?还是……在等我?
一想到她独自在家,或许会感到孤单,甚至因为他的离开而有一丝委屈,时景序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早知道就不接这破电话了! 他烦躁地想,什么狗屁项目,能有她重要?
可不行,他知道,他必须去,他不能再让她担心,更不能让她觉得,他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疯子。
他要给她的是安稳,是能托付一生的依靠,而不是一场只顾眼前的疯狂。
快点,再快点,他催促着司机,也催促着自己,处理完这件事,立刻回去,她还在等我。
夜幕悄然降临。
梁清安坐在卧室的穿衣镜前,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时而皱眉,时而轻叹。
她挑了一条浅杏色的丝质连衣裙,又换上一件温柔的米白针织衫配长裙,最后甚至翻出了那件他从未见过的墨绿色丝绒旗袍,站在镜前,微微侧身,看着自己。
“他会喜欢哪一件呢?”她低声自语,耳尖微红。
就在这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她心头一跳,急忙转身。
时景序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领带微松,眼底却盛着星光般的笑意。
他手中提着几个精致的礼盒,还有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在挑衣服?”他笑着走近,将礼盒轻轻放在床边,忽然伸手,将那串糖葫芦塞进她微张的嘴里。
“先吃糖,这是我排队半小时才买到的,老街口那家,你说过最爱吃。”
梁清安猝不及防,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糖壳微微脆裂,她瞪他一眼,却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每一件都好看,但在我眼里,你穿什么都美。”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深情。
“不过,我更喜欢你穿我衬衫的样子,像昨晚那样。”
梁清安脸一红,伸手打他:“时景序!你越来越没正形了!”
他低笑出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因为你是我的,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爱。”
他打开礼盒,一件件取出,一条镶嵌着碎钻的项链,是她曾随口提过一次的品牌。
一条羊绒围巾,是她最爱的浅灰色。
还有一本精装的旅行手账,扉页上写着:“陪你看遍世界日出日落。”
“这些……太贵重了。”她轻声说,眼底却泛起湿润。
“你值得世间一切美好。”他握住她的手,认真道。
“而且,这不是补偿,是纪念,纪念我们重新开始的每一天。”
梁清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曾经那些风雨与错过,都不过是为了让此刻的相拥,更加刻骨铭心。
她仰头看他,眼波流转:“那你以后,不许再突然生病,不许再让我担心。”
“我答应你。”他低头吻她,温柔而坚定。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好好活着,只为多爱你一天。”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相依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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