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素真与小玉真打打闹闹了半个时辰,后来还是七八个弟子将吕素真拉住,又是安抚又是捶肩的,这才将吕素真这老小孩的脾气给劝住。
心平气和的吕素真这才与李寒衣换了个屋子说话,至于可怜的小玉真,则被吕素真打发去后山扫落叶,落叶不扫完不许吃饭
房中炭火上的新茶刚刚煮好,吕素真伸手去提茶壶,却被李寒衣抢先一步。
“吕道长德高望重,又是长辈,岂敢让长辈替我倒茶。”说着,李寒衣将热腾腾的茶水倒好,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吕素真的身前。
吕素真满脸狐疑的接过茶盏,放在桌上,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观姑娘修为极高,北离之中可胜你者不超三人,你来望城山,当真是为了玉真而来?”
李寒衣将茶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如实说道:“实不相瞒,晚辈此次是来寻吕道长求一个疑惑,至于玉真......”
李寒衣想到方才小玉真被吕素真揍的满头包的模样,不禁笑出声道:“至于玉真,我的确是他以后的妻子,晚辈李寒衣,由二十年后而来,家师南宫春水,亦是如今学堂的李先生。”
吕素真的脸上微露诧然之色,忽的脱口道:“莫非是回魂仙梦之法?”
“晚辈也不知道。”李寒衣微微摇头便将自己与赵玉真的过往、以及自己梦中所见的场景、还有自己如何来到这二十年一五一十的与吕素真说了。
吕素真捻着胡须,听到李寒衣那天方夜谭般的诉说,沉吟半晌,终是缓缓点头道:“姑娘所言,的确符合回魂仙梦的特征,姑娘乃是绝世剑仙,又是李先生高徒。百晓堂将天下武者分为九品四境,而我玄门之中的问仙鉴中,将仙人化作天仙、神仙、地仙、人仙以及鬼仙,这虽叫法不同,但老道认为,天地万物,各有缘法,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吕素真吹了吹茶盏,轻轻饮了一口新茶,稍作思考后继续说道:“老道不才,自认为以有人仙之境,而尊师李先生三十年来威震天下却从未展露过全力,老道认为,李先生如今以可称地仙。武学之道,倘若踏入神游玄境,那便已有仙人之资,我观姑娘修为远非常人,恐怕只差半步便可一跃神游。”
李寒衣眉心轻蹙,不解的问道:“我的确曾经有过神游一瞬,但自知尚未跨上神游玄境的阶梯,可这与我来到此处又有何关系?”
吕素真道:“老道猜测,姑娘正处于破镜之际,只可惜心中留有遗憾,尚不能到达神意通明之境,故而无疑中在睡梦之中触发了回魂仙梦,让你得以重见往昔,只是这回魂仙梦世间记载极少,老朽推断,一来你刚好触碰到了神游玄境的门槛,二来你又身怀有孕以至思绪繁多,这才由此一遭。”
“这么说来,我的确身在梦中?”李寒衣有些愣神,“可若我身在梦中,那我所言所作,还是真的吗?”
吕素真道:“老道以为亦假、亦真,真真假假不过取决于你信或不信。”
“寒衣不明,请前辈示之。”李寒衣拱手道。
吕素真轻抚胡须,点头笑道:“十五年前,在望城山下的一座小城里,有一妇人家中独子重病,需得金二两方可治愈,此时有一富家公子出面,言笑曰,倘若这妇人能从城西磕头至城东,便出钱为这妇人之子医治。”
“妇人闻言,当即照做,抱着怀中的孩子一步一磕头,从城西磕到城东,城中百姓纷纷围观,无不感念妇人爱子之情,然而当妇人怀抱病子终到城东之时,那富家公子并未兑现诺言,反而当着全城之人嘲笑妇人愚蠢。”
“混账东西!”李寒衣美眸一寒,杀气顿时由心而生。
可吕素真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先继续听下去。
“很快,这件事便传遍了全城,甚至周边几座城中的人也听说了这件事,人们纷纷同情起这妇人的遭遇,自发的为那妇人送上银钱,许多人家并不富裕,只能送出几枚铜板和一些米面,然而积少成多,很快妇人便凑足和药钱,更有名医听说了这件事,愿意无偿替那妇人的儿子治病。”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那妇人的儿子病治好了,那欺骗她的富家公子也被当地一个看不过眼的游侠打了一顿,丢出了城,从此再无人见过那富家公子。可后来,那妇人攒够了钱,将之前别人赠与她的银钱挨个还了,并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事实,原来当日那愚弄妇人的,并非是什么富家公子,不过只是妇人同乡的一个落第秀才。”
“原来这秀才当日瞧见妇人在医馆门外恳求,心生怜悯,怎奈他自己也是个穷秀才,实在拿不出银钱,便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让妇人配合他演了这一出戏,果然,一切都如那秀才所料,人们再批判谩骂他的同时,也对这妇人生出了怜悯,纷纷伸出援手,最后的结局,便是这秀才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那妇人的儿子最终得救。”
吕素真说完,那满是皱纹下的眼睛深邃的看向李寒衣,缓缓问道:“李姑娘,听完这个故事,你觉得,在这件事中,究竟何为假?又何为真呢?”
“戏虽假,情却真,妇人明知做戏,却还是为了孩子磕的头破血流,整件事情是一个骗局,可骗局之中偏偏却没有一人受到了真正的伤害,哪怕是那个涉及骗局的秀才,最终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真真假假,又怎么分的清?”李寒衣忽的恍然,她修炼止水剑法多年,这等意境早已融会贯通,自己被吕素真一点就通。
对于李寒衣而言或许只是一个梦,她终究会回到自己的世界,然而对于这方天地的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他们不是梦中幻想,却也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
“多谢前辈指引。”李寒衣站起身,弯腰拱手。
吕素真也跟着站了起来,起身搀扶,同时对李寒衣道:“既然是在梦中,便代表姑娘心中有所念,若是心中所念能了,也许姑娘便能回到自己原来所在的地方。”
“晚辈已有答案,这就告辞了。”李寒衣重新带回了面具,向着吕素真辞行。
“这就要走了?不去看看我那个孽徒了?”吕素真微笑道。
“不了,等他长大,自然会有人去找他的。”李寒衣笑着回道。
吕素真点了点头,取下腰间的一枚桃木做成的平安印,递到了李寒衣的面前:“老道前些日子一时兴起,也不知怎地就做了这枚平安印,想来也是心有所念,这平安印,便送与你腹中的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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