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赢零秦室公子的身份,几欲引为知音。
墨家众人向来重义轻利,宁舍富贵不违本心。
然震撼之余,疑虑渐生。
若此会为诱局,赢零欲将百家一网打尽,该当如何?
倘若其真心实意,愿与百家共商天下呢?
天下大同与那四句箴言,若非赤子之心,岂能道出如此宏愿?
众人陷入沉思,心绪纷杂。
诸位已阅密报,对于百家之会有何见解?
依各位之见,墨家是否应当赴会?
若需决断,我愿亲往探查。”
徐夫子捋须道:赢零既能着此雄文,又留四句警世之言,想必诚意非虚。”
况且文中诸多主张与我墨家理念相合,赴会并无不妥。”
班大师锁眉道:若是鸿门宴又当如何?
若真如此,恐难全身而退。”
纵是绝境,墨者遍布天下。
只要兼爱非攻之道不泯,岂会因我等之死而断绝?
高渐离,雪女,二位以为如何?
白衣剑客抱琴而立:百家齐聚之时,纵有秦军围剿,也难尽数剿灭。”
他环视众人,续道:何况此次集会有儒家作保。
荀子先生身为儒门泰斗,其信誉足可倚重。”
雪女轻抚银色发丝,淡然道:东郡盛会已震动七国。
若赢零违背承诺,必将颜面尽失。”
届时还有谁愿意追随他?何况情报显示赢零对农家墨家推行新政,许诺让万千黎民过上好日子我想亲眼见证此事真伪。”
燕丹的斗篷微微飘动:那就出发吧。
哪怕只为验证这道政令,也值得走一趟。”
农家六贤堂内烛光闪烁。
田光背手站在神农像前,六堂堂主分别两侧。
关于是否赴约的争执已持续许久。
东郡的消息各位都知晓了。”侠魁声音低沉,荀子亲笔邀请诸子百家齐聚桑海,诸位有何想法?
田虎猛然拍桌:我蚩尤堂绝不去!农家与暴秦不共戴天,这分明是陷阱!
陈胜的青铜剑鞘重重敲击地面:田虎兄说得对。
暴君一直想除掉农家,此行必定凶险。”
我倒认为可以去看看。”田猛摩挲着烈山堂令牌冷笑,我农家二十万弟子,难道要畏惧赢零那小子?
就算有埋伏又如何?侠魁乃天象境高手,千军万马不足为惧。
当年白起都败在神农大阵下,当世还有我们杀不了的人?
田光暗自摇头。
他本想借此机会探查赢零新政,可田猛这番话尽是逞强之语。
六堂堂主逐一表态,反对赴会的竟占四席。
只有朱家捋着胡须赞同田猛,其余四人皆如临大敌。
见此情形,侠魁田光眉头紧锁,目光投向烈山堂堂主田猛身旁那位绝色女子。
田言师妹,你素来是农家智囊,依你之见,我们该去桑海赴会吗?
田言认为,农家应当前往。”
话音未落,六贤堂内众人目光齐聚于她。
不少男子眼中闪过贪婪神色,暗自咽着口水。
这位绝世佳人肌肤如雪,气质清冷,身姿婀娜,令所有男子为之痴迷。
虽不习武艺,却以超群智慧闻名农家。
若非她出身田氏,又有实力强大的弟弟保护,恐怕早已沦为他人玩物。
为何要去?田光追问。
其一,有儒家荀子作保,此行风险可控;其二,能写出《天下大同》的赢零公子绝非等闲之辈,胸襟宽广;其三,若其政令真能造福农家数十万弟子,值得冒险一试。”
田言嘴角微扬,绝美容颜让人捉摸不透其真实想法。
说得好!为了农家弟子,我们走一趟。”田光最终决定,众堂主只得遵从。
既然如此,需做好周全准备。”蚩尤堂堂主田虎提议,可埋伏万名弟子在桑海附近,以防不测。”
同意。”
赞同。”
见众人一致认可,田光点头应允。
堂外,一名抱剑而立的冷峻青年冷笑。
若真遇埋伏,万名弟子不过是待宰羔羊罢了。
天下大同真能实现吗?韩信目光一凝,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
- 道家人宗掌门逍遥子破关而出,应邀赴会;
- 杂家美人巴清把玩着情报,盘算其中利益;
- 流沙组织中,白发剑客挥剑划破长空。
东郡桑海城,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东郡桑海城,很好,有人悬赏你的首级。”
那就在诸子百家的注视下,在天下人面前,将你斩杀,让流沙之名震慑四方。”
白凤、苍狼王、无双鬼,随我立刻启程,前往东郡桑海城。”
荀况入世,天下大同之说流传,小圣贤庄四句箴言广为人知。
多重势力在此交汇,诸子百家各怀心思。
经过慎重考量,包括农家、墨家、阴阳家、杂家、名家在内的主要学派达成共识,决定共赴东郡桑海商讨时局。
这座滨海之城,即将吸引整个帝国的目光。
另一边,赢零的各项计划有序展开内史腾肃清官场,诸葛亮与雨化田清点贵族田产,徐福改良香皂配方
而对焰灵姬和少司命来说,最令她们窒息的,是漂浮在东郡桑海各处水道中的女婴尸骸。
焰灵姬经历过百越战乱,见惯生死离散,尚能压抑心中悲愤。
但当少司命看见被丢弃在粪桶中的小小身躯时,一种比死亡更深重的窒息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浑浊的沟渠里,一个女婴静静地漂浮着,这一幕刺痛了两位女子的眼眸。
焰灵姬与少司命呆立原地,面容凝固,不知该如何承受这份残酷。
她们从未想过人间竟有这般残忍。
好生安葬她吧。”焰灵姬声音低沉,往日风情尽褪,只剩冰冷。
少司命依旧无言,面纱后的眼睫微微颤动。
出身阴阳家的她虽取过人命,却从未见过如此幼小的生命被轻易剥夺。
那个婴儿甚至来不及看清这个世界。
无尽的悲凉如潮水般吞没了她的理智。
殿下说过,桑海城里这样的事还有很多,我们得习惯。”焰灵姬轻声说道,连她自己都意外会出言安慰。
安葬但要查。”少司命终于开口,嗓音清冷如霜。
原来你会说话?焰灵姬诧异侧目。
这是少司命首次对她发声。
那就查查这孩子为何而死。”
安葬完女婴,两人开始追索真相。
真相并不难寻。
很快她们就得知,女婴的父母因家徒四壁,又有患病老母需要照料,最终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
面对这样的答案,她们沉默了。
该当如何?
焰灵姬指尖的火苗轻轻跃动,面前跪地求饶的夫妇瑟瑟发抖,连卧榻上的老妇也挣扎着下跪。
她望着破旧屋檐下泪流满面的夫妻,又看向那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中火焰渐渐熄灭。
要她焚尽这愚昧的一家,终究于心不忍。
少司命身侧的绿叶无声旋转,每一片都足以致命。
但她同样没有出手。
并非心软若对手是恶徒或武者,她绝不会犹豫。
可眼前是摇摇欲坠的茅舍,病弱的老妇,空气中飘着药草的苦味。
如何下得去手?
少司命忽然明白,世间并非只有黑白,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灰色。
从前执行阴阳家任务时,目标不是富可敌国的权贵,就是身手不凡的武者。
而寻常百姓为了区区一金,往往要拼上性命。
这一金,可能是他们全年的口粮。
这才是真实的人间,大多数人的生存。
焰灵姬与少司命留下金叶子离去,继续探查桑海城中的女婴惨案。
第二个案例的凶手,竟是个珠光宝气的女子,绫罗绸缎加身,全无贫苦之相。
“这女婴是你的骨肉?为何下此毒手?”焰灵姬眼中寒芒闪烁,掌心烈焰重燃。
少司命身侧的绿叶凌空盘旋,杀机暗涌。
倘若这妇人认罪,她们定叫她血债血偿。
“她确是我的孩儿,可若不如此我能怎么办?”妇人涕泪横流,嗓音嘶哑。
“你这一身绫罗绸缎,难道养不起个娃娃?”
“你们只见这华服胭脂,可知我究竟是谁?”妇人惨笑道,“醉春楼的娼妓罢了。
这衣裳头面都是老鸨的物事,我连半个铜板都攒不下,拿什么养活她?”
“更不忍叫她在那腌臜窝里长大,步我的后尘”
焰灵姬的火焰摇曳许久,忽然问道:“孩儿父亲何在?”
“露水鸳鸯,谁知是哪个恩客?纵然知道,谁肯认这孽种?”
二人再度踏上巡查之路。
每多见一桩惨案,胸中块垒便更沉一分。
连东郡这等富庶之地尚且如此,咸阳又能好到哪儿去?其余郡县,只怕更为不堪。
纵观列国,大唐、大隋、大明、大宋诸邦与暴秦并无二致。
纵有通天武艺,也斩不断这人间枷锁。
此非刀剑可解之局。
东郡染了沉疴,这天下,本不该是这般模样。
定要变革先医东郡,再治暴秦,终要重整这茫茫乾坤,直至四海升平。
正如赢零公子所言,须叫白发者颐养天年,健壮者各展所长,稚子皆得庇护,孤寡残疾俱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焰灵姬与少司命四目相对,霎时洞见了天下大同的奥义。
然则如何成就这般盛世?如何令老者安享晚年,壮者尽展抱负,幼者平安成长,鳏寡孤独皆得温饱?
两位女子心中迷雾未散。
她们径往郡守府求见赢零,欲解此惑。
这些时日,赢零治事的郡守府已简朴如寻常宅院,不过略宽敞些,再无半分豪奢之气。
世人岂能想到,大秦九公子赢零坐镇东郡,居所竟简朴至此。
初时焰灵姬与少司命颇觉诧异,然历经民间疾苦后,渐明赢零苦心。
如今踏入这般素净府邸,反觉心神宁静。
恰逢赢零正与内史腾议政,二人静立旁听。
依名录整顿东郡吏治,成效几何?赢零问道,奢靡之风可曾收敛?
殿下所列罪证俱已查实。”内史腾拱手,自新规施行,半数官员已有所收敛,余者仍肆无忌惮。”
冥顽不灵者,依法严惩。”
内史腾肃然,臣即刻依殿下钧令处置。”
善。
时将晌午,内史腾大人可要同膳?
焰姑娘既至,臣改日再陪。”内史腾瞥见二女,当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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