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骸骨的关节“咔嗒”作响,像是生锈的齿轮突然咬合。银白色的玄龙鳞顺着骸骨的纹路快速蔓延,原本空洞的眼窝中,渐渐燃起两簇金色的火焰——那是玄龙的灵识,在沉寂千年后终于苏醒。
“孽畜!竟敢坏我好事!”墟主的咆哮震得归墟漩涡都在颤抖,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玄龙,“当年我被你封印在归墟,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他猛地张开嘴,吐出一团浓稠的黑雾,黑雾落地化作无数只黑色的小鬼,尖叫着扑向玄龙和苏晚等人。
“玄龙,助我们一臂之力!”苏晚将玄龙鳞抛向空中,鳞片化作一道银光,融进玄龙的头颅。玄龙发出一声震彻东海的龙吟,声音里满是千年的沧桑与愤怒。它挥动巨大的龙爪,一爪子拍下去,几十只小鬼瞬间被拍成肉泥,黑色的血汁溅在海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陈默拉着苏晚和林秀跳回小龙舟,龙王带着龙族已经冲了过来,龙息喷向黑雾,将墟主的邪气逼退几分。“玄龙刚苏醒,力量还没恢复!”龙王大喊,“你们快用四色龙符,帮它稳固灵识!”
苏晚立刻将四块龙符按在龙舟的边缘,四色光芒顺着海水流淌,缠上玄龙的身体。玄龙的鳞片愈发鲜亮,眼窝中的金火也更旺了。它转头看向苏晚,点了点头——这是跨越千年的默契,守龙者与玄龙,本就是共生的伙伴。
墟主见状,气得红瞳都要滴血。他突然将手插进归墟的漩涡里,猛地一扯,一条黑色的锁链被他拉了出来,锁链的另一端,锁着一具巨大的骷髅——是远古邪祟的骸骨,比玄龙的骸骨还要大上一圈。“既然你要护着这些小崽子,那就一起死!”墟主催动邪气,骷髅突然动了起来,挥舞着骨刀砍向玄龙。
玄龙用龙尾挡住骨刀,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它刚要反击,墟主突然绕到它的身后,一掌拍在玄龙的伤口上——那是它当年封印墟主时留下的旧伤,至今没有愈合。玄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金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海面上,瞬间将黑色的海水染成了金色。
“玄龙!”苏晚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突然想起爷爷讲的“玄龙泣血护苍生”的传说,“爷爷说,玄龙的血能净化一切邪祟,但每次流血,都会消耗它的灵识!”她掏出刻刀,就要跳下去帮玄龙,却被陈默拉住。
“你别冲动!”陈默指着远处的海面,“你看那边!”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归墟的邪气已经顺着海水扩散开来,远处的渔村方向,升起了一股黑色的浓烟——是墟主的邪气波及到了村子!
“不好!村民们有危险!”林秀的龙纹坠子疯狂发烫,她能感应到村里的邪气越来越浓,“我奶奶的气息变弱了,她可能出事了!”
这就是最戳心的痛——守龙者在前线拼命,守护的人却在后方遇险。苏晚握紧刻刀,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陈默,你带着龙符帮玄龙,我和林秀回村救大家!”
“不行,太危险了!”陈默反对,“归墟到村子有半天的路程,你俩回去路上遇到邪祟怎么办?”
“玄龙鳞能护着我们!”苏晚抓起一块从玄龙身上掉下来的鳞片,塞进陈默手里,“你一定要保护好玄龙,我们在村里等你回来。”她不等陈默再说什么,拉着林秀跳上另一艘小龙舟,朝着村子的方向划去。
归墟到村子的海面上,布满了墟主的邪气,黑色的触手从海里伸出来,拍打着船身。苏晚将玄龙鳞挂在船头,鳞片发出的银光形成一道屏障,将触手都挡了回去。林秀则吹着竹笛,龙音驱散了周围的邪气,让小船能顺利前行。
“你说村里现在怎么样了?”林秀一边划桨一边问,声音里带着哭腔,“奶奶年纪大了,肯定挡不住邪气。”
“别担心,李大爷他们手里有龙气符,还有爷爷留下的法器,肯定能撑到我们回去。”苏晚嘴上安慰着,心里却也没底——墟主的邪气比万船主和玄龙煞加起来都厉害,普通的龙气符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果然,刚靠近村子的码头,就看到一片狼藉。码头的防波堤已经被邪气腐蚀出了一个个大洞,几间渔民的房子着起了火,黑色的浓烟滚滚。李大爷带着村民们拿着武器,在村口和一群黑色的小鬼搏斗,不少村民都受了伤,王婶的胳膊被小鬼抓伤,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晚晚回来了!林秀也回来了!”有村民看到她们,兴奋地大喊起来。李大爷回头一看,精神一振,一钢叉戳穿一个小鬼的脑袋:“快!晚晚来了,我们有救了!”
苏晚跳上岸,将玄龙鳞放在村口的石台上,鳞片的银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村子,小鬼们被银光碰到,纷纷尖叫着化作黑烟。“林秀,你去救你奶奶,我帮大家净化邪气!”苏晚喊道,掏出刻刀,在受伤的村民身上划下一道浅浅的口子,将玄龙的血液滴进去——玄龙血能净化邪气,这是唯一的办法。
林秀冲进自家的院子,果然看到奶奶躺在地上,脸色发黑,气息微弱。她赶紧将玄龙血滴进奶奶的嘴里,又贴上一张龙气符。过了一会儿,奶奶的脸色慢慢恢复,睁开了眼睛:“秀儿,墟主……出来了?”
“嗯,但玄龙也苏醒了,正在和它对抗。”林秀扶奶奶坐起来,“我们现在安全了,晚晚用玄龙鳞护住了村子。”
奶奶叹了口气,握住林秀的手:“玄龙当年为了封印墟主,耗尽了大半力量,现在根本不是墟主的对手。想要彻底打败墟主,必须找到‘玄龙丹’——那是玄龙的本源力量,藏在它的头骨里。但取玄龙丹的代价很大,需要守龙者的三脉精血做引,而且玄龙会失去所有力量,重新变成骸骨。”
林秀将奶奶的话告诉苏晚时,苏晚正在给最后一个受伤的村民净化邪气。她愣了一下,手里的刻刀差点掉在地上:“你的意思是,要牺牲玄龙?”
“不是牺牲,是共生。”奶奶走过来,看着石台上的玄龙鳞,“玄龙的使命就是守护东海,它的力量本就该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而且守龙者的三脉精血,不仅能引出玄龙丹,还能让玄龙丹的力量更强,彻底封印墟主。”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苏晚跑到码头一看,只见归墟的方向,玄龙的身体被墟主的邪气缠住,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陈默和龙王带着龙族在旁边拼命,却也挡不住墟主的攻击——墟主已经现出了真身,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长着无数只眼睛和触手,样子恐怖至极。
“我们必须去帮玄龙!”苏晚握紧刻刀,“不管代价是什么,我们都要守住东海,守住村子!”
林秀和奶奶点了点头,李大爷带着几个没受伤的村民跑过来:“我们跟你一起去!村里有王婶看着,我们去前线帮忙!”
苏晚没拒绝——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她将玄龙鳞留给王婶,让她用鳞片的力量守护村子,然后带着林秀、奶奶、李大爷和几个村民,跳上小龙舟,朝着归墟的方向驶去。
刚靠近归墟,就看到陈默被墟主的触手缠住,吊在半空中,脸色发紫,眼看就要不行了。“陈默!”苏晚大喊着,举起刻刀冲过去,刀身的金光砍断触手,将陈默救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陈默咳嗽着,握住苏晚的手,“这里太危险,你快带大家走!”
“我们不走,要走一起走!”苏晚将奶奶的话告诉陈默,“我们要用三脉精血引出玄龙丹,彻底封印墟主。”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奶奶走到玄龙身边,抚摸着它的鳞片,轻声说:“老朋友,又要辛苦你了。”玄龙的眼窝中,金火闪了闪,像是在回应。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递给苏晚:“这里面是南方守龙者的精血,加上你和陈默的,就是三脉精血了。”
苏晚和陈默同时咬破指尖,将血滴进玉瓶里。玉瓶里的精血瞬间融合在一起,变成了金红色的液体,发出耀眼的光芒。奶奶将玉瓶递给苏晚:“玄龙的头骨在它的眉心处,你把精血滴进去,就能引出玄龙丹。”
苏晚爬上玄龙的头颅,墟主见状,疯狂地冲过来,想要阻止她。“拦住它!”李大爷大喊着,和村民们举起桃枝,冲向墟主的触手。龙王和龙族也拼尽全力,龙息不停地喷向墟主,拖延它的脚步。
苏晚站在玄龙的眉心处,看着墟主越来越近,心里却异常平静。她想起了爷爷的话,想起了陈默的纸船,想起了村里村民的笑脸——这些都是她要守护的东西。苏晚将玉瓶里的三脉精血,猛地倒在玄龙的眉心处。
精血顺着玄龙的纹路流淌,玄龙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眉心处慢慢裂开,一颗金色的珠子从里面浮了出来——正是玄龙丹,珠子上布满了龙纹,散发着能净化一切的力量。
“就是现在!”奶奶大喊着,吹起了竹笛,龙音变得激昂起来,像是在为玄龙丹指引方向。苏晚抓起玄龙丹,朝着墟主的头颅扔过去:“墟主,你的死期到了!”
玄龙丹带着金红色的光芒,像一颗流星,砸向墟主的头颅。墟主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想要躲开,却被玄龙用最后的力气缠住,动弹不得。玄龙丹“嘭”地一声,砸进了墟主的头颅里,金色的光芒瞬间从墟主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将它的身体炸成了碎片。
墟主的碎片落在海面上,被玄龙丹的力量净化成了黑烟。归墟的漩涡慢慢停止了旋转,红色的海水也恢复了清澈。玄龙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眼窝中的金火也越来越暗——它的力量耗尽了,即将重新变成骸骨。
苏晚跳下来,抱住玄龙的龙爪,眼泪掉了下来:“谢谢你,老朋友。”
玄龙的眼窝中,金火闪了闪,像是在笑。它的身体最终化作了一副骸骨,静静地漂浮在归墟的漩涡中央,玄龙丹则落在了苏晚的手里,慢慢融入她的刻刀中——玄龙的力量,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了守龙者的身边。
“墟主被封印了!我们赢了!”村民们欢呼起来,龙王和龙族也发出了喜悦的龙吟。苏晚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憧憬。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李大爷看着海面,突然说:“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邪祟了吧?”
苏晚握紧手里的刻刀,刀身的玄龙丹光芒柔和:“嗯,至少现在不用怕了。”她知道,守龙者的使命永远不会结束,但只要有陈默、林秀和村民们在,只要有玄龙的力量在,不管未来遇到什么邪祟,她们都能战胜。
回到村里时,王婶带着村民们在码头等着,看到她们平安回来,都激动地哭了。村里的伤口都被玄龙鳞的力量净化了,房子也被村民们修好了,虽然有些破旧,却充满了生机。
当天晚上,村里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渔民们打了新鲜的鱼,王婶做了一大锅鱼汤,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唱歌跳舞。苏晚和陈默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暖暖的。
“你说,我们以后还会遇到邪祟吗?”陈默握住苏晚的手,轻声问。
“可能会吧,”苏晚笑了笑,“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怕。”她从怀里掏出陈默给她的纸船,船帆上的两条龙在篝火的映照下,像是活了过来。
陈默将纸船放在篝火旁,和苏晚一起许愿:“愿东海安澜,苍生无恙。”
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才渐渐散去。苏晚和陈默回到工坊,刚要关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色长袍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守龙者的符号。
“你是谁?”苏晚握紧刻刀,警惕地问。
白衣人笑了笑,声音温和:“我是北方守龙者的首领,名叫白泽。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墟主虽然被封印了,但它的本源力量还在归墟深处,而且……西方的地脉也出现了邪祟的踪迹。”
苏晚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西方的邪祟,比墟主更厉害,”白泽的脸色变得凝重,“它叫‘焚天兽’,以地脉之火为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现在西方的守龙者已经抵挡不住了,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去西方,共抗邪祟。”
苏晚握紧了手里的刻刀,刀身的玄龙丹发出淡淡的光芒,像是在呼应。她知道,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但这次,她们不再是孤军——北方的守龙者来了,南方的守龙者也在,还有龙族和村民们的支持。
“好,我们跟你去。”苏晚点了点头,“但我们要先安排好村里的事,三天后,我们在码头集合。”
白泽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等你们。”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陈默从怀里掏出一块新的竹牌,上面刻着“四海守龙”四个大字:“这次回来,我们的工坊就真的改成‘四海守龙居’,以后不管是东方、西方,只要有邪祟,我们就去灭了它。”
苏晚笑着点头,和陈默一起关上了工坊的门。月光洒在门上,照亮了“苏陈守龙工坊”的招牌,也照亮了两人的身影。她们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守龙者的使命,还在继续。而在西方的火山深处,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突然睁开,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焚天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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