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的烛火抖得像要熄灭，苏晚的眼泪砸在瓷书发光的纹路上，溅起细碎的金光。她看着先祖灵体透明的纸身 —— 那青布衫的纹路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手里的送王船纸模也蔫了半截，可灵体还是固执地挡在她身前，纸手对着系统提示的 “灵气转移” 选项，轻轻摇了摇。
“不行！” 苏晚突然喊出声，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太爷爷说要护着村落，可护村落也不能让您消失！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瓷书，指尖贴在 “镇河瓷瓶” 的字样上 —— 刚才激活时，她分明感觉到瓷书和送王船之间有股牵拉力，像是两条藏在空气里的线，能互相传递灵气。
“林夏！瓷书和送王船是不是能互通灵气？” 苏晚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希望。
林夏连忙翻到典籍的最后一页，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有！《古瓷灵契录》里写过 ——‘瓷载灵脉，纸承灵形，二者相契，可引灵转势’！意思是激活的瓷书能当‘灵脉’，把灵体的灵气引到纸扎上，不用全部转移，只要灵体留一丝灵气，就能保住！”
陈默的喊声突然从村头传来，比刚才更急：“晚晚！挖机挖到镇河瓷瓶的碎片了！赵坤的人要抢！”
赵坤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他用手枪指着苏晚的太阳穴：“别磨蹭！现在就跟我去拿瓷瓶碎片，不然我先崩了这纸扎灵体，再让保镖把村民都绑了！”
先祖灵体突然动了，它飘到送王船旁边，纸手轻轻按在船身 —— 原本蔫掉的船帆突然颤了颤，苏晚手里的瓷书也跟着发烫，纹路里的金光顺着她的指尖，慢慢流进送王船里。系统界面瞬间刷新：【检测到瓷书 - 纸船灵脉连接！可进行 “部分灵气转移”：灵体保留 10% 灵气（可缓慢恢复），90% 灵气注入送王船，是否执行？】
“执行！” 苏晚毫不犹豫地点头。
金光顺着瓷书涌向送王船的瞬间，先祖灵体的纸身又透明了几分，但青布衫的袖口印记还在 —— 那是 10% 灵气的证明。而送王船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船帆 “哗啦” 一声展开，“安澜” 女书的朱砂印记亮得刺眼，连之前沾到的断灵粉黑渍，都被金光逼得慢慢消退。
“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赵坤气急败坏地喊，保镖们立刻扑上来。可送王船突然飞起来，船帆一卷就缠住了两个保镖的手腕，金光一触到他们的皮肤，就传来 “滋滋” 的灼烧声 —— 这是灵体灵气附带的 “镇邪” 效果，专门克心怀歹念的人。
张道长见状，掏出三张破灵符往空中一扔，符纸带着黑光冲向送王船：“我看你这破船能撑多久！”
“用无根水！” 林夏突然大喊，她抱着早上接雨水的缸跑过来，苏晚立刻会意，抓起瓢舀起无根水，对着破灵符泼过去 —— 无根水沾到符纸的黑光，竟像滚油遇水般炸开，符纸瞬间化成黑灰，连一点死气都没剩下。
“不可能！” 张道长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普通的雨水能破掉破灵符。
苏晚没工夫理他，她抱着送王船往村头跑，先祖灵体飘在她身后，纸手偶尔拂过路边的艾草，那些被雨水打蔫的艾草竟重新挺直了腰，还泛着淡淡的绿光 —— 这是灵体残留的 “活气” 在滋养草木。
村头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混乱：挖机的铲斗还插在官窑的土坑里，旁边散落着几片青灰色的瓷片，正是镇河瓷瓶的碎片；陈默抱着阿明，用锄头拦着三个想抢瓷片的工装男；王婶和几个老人则死死拽着挖机的操作杆，不让司机继续挖。
“赵总！瓷片在这儿！” 一个工装男举着碎片大喊。
赵坤立刻挣脱林夏的阻拦，扑过去抢碎片 ——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瓷片的瞬间，碎片突然发烫，烫得他 “嗷” 一声叫出来，手里的手枪都掉在了泥里。“这破瓷片怎么会烫？” 赵坤捂着手，眼神里满是惊疑。
“镇河瓷瓶认主，只认苏家的人。” 苏晚抱着送王船走过去，瓷书的金光对着碎片一照，那些散落的瓷片竟自动飘起来，朝着瓷书聚过去，像是归巢的鸟，“你这种只想卖钱的人，碰一下都会被瓷瓶的灵气反噬。”
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获得镇河瓷瓶碎片（3\/10），端午祭河任务进度提升至 60%，解锁 “瓷片寻踪” 技能：可感知剩余瓷片位置】。
赵坤气得脸色铁青，他捡起地上的手枪，突然指向村头的水阀 —— 那里挂着一把大锁，是他早上让人装的：“苏晚！别以为有瓷书和纸船就了不起！我现在就下令，让保镖炸了这水阀！到时候整个村子都没水喝，看你还怎么护着他们！”
王婶一听就慌了：“赵坤你疯了！炸了水阀，连你自己的工地都没水用！”
“我疯了？是你们逼我的！” 赵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上面有个红色的按钮，“这水阀下面我早就埋了炸药！你要么现在把瓷书和送王船给我，再帮我找齐剩下的瓷片；要么我就按下去，让全村人跟水阀一起完蛋！”
苏晚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 她知道赵坤做得出来，这人连炸河掩盖痕迹的事都想干，炸水阀根本不算什么。可瓷书和送王船是护着村落的关键，要是给了赵坤，不仅端午祭河的任务完不成，河神发怒引发的洪水会比炸水阀更可怕。
“你别冲动！” 林夏试图缓和气氛，“我们可以商量，比如先不炸水阀，我们帮你找瓷片，但你得保证不伤害村民，也不炸河。”
“商量个屁！” 赵坤的手指按在遥控器上，“给你们十分钟！要么交东西，要么炸水阀！”
先祖灵体突然飘到苏晚身边，纸手对着 “瓷片寻踪” 的技能提示，轻轻点了点 —— 苏晚顺着灵体指的方向感知，发现剩余的瓷片大多在船庙河底，还有两片在…… 河底的千年蚌壳里？
“林夏！剩下的瓷片在河底的蚌壳里！” 苏晚急忙说，“可我们怎么下去？现在河水已经开始冒黑水，还有断灵粉……”
林夏翻着典籍，眉头越皱越紧：“千年蚌壳里的‘避祸’珠能抵断灵粉的死气！可蚌壳藏在河底最深的地方，得用‘引蚌灯’才能引出来 —— 而引蚌灯需要用船庙河底的千年芦苇芯做灯芯，再掺点灵体的灵气……”
苏晚看向先祖灵体，灵体的纸身还在慢慢恢复，10% 的灵气已经涨到 12%，可要是再用灵气做灯芯，说不定会降到 10% 以下，到时候灵体就会变得更虚弱，甚至可能被张道长的邪术趁虚而入。
“还有多久到十分钟？” 苏晚问林夏。
“还有五分钟！” 林夏看了看表，声音带着急切，“千年芦苇芯在河上游的浅滩，我和陈默去采！你留在这儿稳住赵坤，阿明帮你看着灵体！”
陈默立刻点头：“我现在就去！晚晚你小心，赵坤要是敢动，我就用锄头砸他的遥控器！”
可赵坤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冷笑一声：“想去采芦苇芯？没门！我的保镖已经在河上游等着了，谁去谁死！” 他说着，又按了按遥控器的测试键，水阀那边传来 “嘀嘀” 的提示声，像是在倒计时。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紧急警告：【河神怒气值提升至 70%！洪水倒计时缩短至 30 分钟！送王船缺少 “避祸” 女书（需千年蚌壳内避祸珠研磨成粉书写），若 30 分钟内未完成，洪水将淹没半个村落，生存值 - 20（当前 35→15）】。
苏晚看着村头瑟瑟发抖的村民，看着透明的先祖灵体，看着赵坤手里的遥控器，又看了看河上游的方向 —— 陈默和林夏已经偷偷往那边跑了，可赵坤的保镖也追了上去；张道长则在偷偷往送王船旁边撒断灵粉，被阿明用艾草汁泼了一脸；先祖灵体的纸手对着河底的方向，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说 “我能帮忙引蚌”，可它的灵气还没恢复……
赵坤的声音在雨幕里回荡：“还有三分钟！苏晚，你选好了吗？是交东西，还是炸水阀？”
苏晚的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嵌进掌心 —— 她知道自己不能让水阀被炸，也不能让陈默和林夏出事，更不能让先祖灵体再受伤害。可时间只剩三分钟，千年芦苇芯还没采到，千年蚌壳也没引出来，“避祸” 女书更是连材料都没有……
就在这时，先祖灵体突然飘到河岸边，纸手对着河水轻轻一点 —— 河面上竟慢慢浮起几株泛着绿光的芦苇，正是千年芦苇芯！可灵体的纸身瞬间又透明了几分，灵气值从 12% 降到了 8%，系统提示：【先祖灵体消耗灵气召唤千年芦苇芯，灵气值低于 10%，进入 “虚弱状态”，易受邪术攻击】。
张道长见状，眼睛一亮，掏出最后一张破灵符，趁着灵体虚弱，猛地往它身上扔去：“这次我看谁能救你！”
“不要！” 苏晚扑过去想拦，可已经晚了 —— 符纸碰到灵体的纸身，瞬间燃起黑火，灵体的青布衫开始慢慢燃烧，手里的送王船纸模也掉在了泥里。
赵坤看着这一幕，得意地大笑：“苏晚！你的灵体要没了！现在交东西还来得及！不然我马上按遥控器！”
苏晚抱着燃烧的灵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 她该怎么办？是先救灵体（需要用艾草汁和朱砂，可艾草汁快用完了），还是先做引蚌灯（需要千年芦苇芯和灵体灵气，可灵体在燃烧），还是先拦住赵坤按遥控器（需要抢下遥控器，可保镖围着他）？
河面上的千年芦苇芯还在泛着绿光，可灵体的纸身已经烧到了袖口，那 “苏氏纸扎” 的印记也开始慢慢消失。赵坤的手指已经按在了红色按钮上，倒计时的 “嘀嘀” 声在雨幕里格外刺耳 —— 苏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选择，可这个选择，到底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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