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的心脏 “咚咚” 狂跳,像要撞碎肋骨。青禾靠在树干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挂着血丝,石斧的蓝光弱得像风中残烛,左臂的绷带被血浸成深褐色,每喘一口气都疼得皱紧眉头。身后的邪祟大军像黑色潮水,“嗡嗡” 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邪气浓得呛人,连脚下的草叶都在发黑枯萎。
“没时间犹豫了!” 阿明咬碎后槽牙,猛地蹲下身,将通神符贴在石盒上,指尖灵血挤出,顺着符纹蔓延,“通神符,借我半分力,拦邪!”
金色的光瞬间从石盒里爆发,顺着地面铺展开,在谷口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符障,像堵光墙挡在邪祟面前。邪祟撞在符障上,发出 “滋滋” 的惨叫,黑色的邪气被金光灼烧,化成缕缕黑烟。可符障也在剧烈颤抖,通神符的光慢慢变暗 —— 这只是临时屏障,撑不了多久。
“快走!” 阿明一把扶起青禾,架着她的胳膊往村子跑。青禾的腿软得像面条,全靠阿明拖着走,石斧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阿明…… 符障撑不了一炷香…… 我们…… 我们回村也挡不住……”
“挡不住也要挡!” 阿明的声音带着嘶吼,眼眶通红,“村子里有王婶,有李伯,有小柱子…… 他们在等我们!就算死,我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怀里的护魂纸人烫得厉害,苏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带着哭腔:“阿明哥…… 邪傀冲进村子了…… 张婶为了护我,被邪傀抓了后背…… 王婶带着人退到官窑遗址了…… 小柱子…… 小柱子被两个邪傀拖走了,说要带去镇邪镜那里……”
阿明的脚步更快了,灵脉里的光急得发颤,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钻心疼,可他不敢停。他能想象出小柱子的样子 —— 吓得哭红的眼睛,攥紧衣角的小手,被邪傀拖拽时踢蹬的小腿,那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跑过村道拐角,村子的惨状瞬间撞进眼里:桃木栏全被拆碎,散落的艾草堆冒着黑烟,几只没被清理的邪傀正在啃咬村民的锄头,黑绿色的汁液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张婶躺在墙角,后背的衣服被撕烂,露出的皮肤上满是黑红色的抓痕,昏迷不醒;几个年轻村民举着断了柄的锄头,缩在墙根,脸上满是恐惧,却还在死死盯着靠近的邪傀。
“阿明哥!” 一个村民看到阿明,突然哭出声,“王婶他们在官窑遗址!邪傀把小柱子拖去镜子那里了,说要…… 说要用人血激活镜子!”
阿明没敢停留,拖着青禾往官窑遗址冲。遗址门口,王婶举着最后一根艾草火把,火把只剩半截,火星子摇摇欲坠。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沾着黑灰,胳膊上也有抓痕,却还是死死挡在门口,身后几个村民扶着受伤的李伯,李伯的胳膊肿得老高,黑泡破了,流出黑色的汁液,疼得他浑身发抖。
“阿明!你可回来了!” 王婶看到阿明,火把差点掉在地上,眼泪瞬间涌出来,“小柱子被拖进遗址里了,那两个邪傀说…… 说要拿小柱子的血,染镇邪镜,打开什么门!”
“我去救他!” 阿明松开青禾,刚要冲进去,就被王婶拉住:“里面有邪符阵!邪傀在里面设了陷阱,你别硬闯!”
“没时间了!” 阿明甩开王婶的手,石盒的光亮起来,“晚晚,帮我盯着陷阱!”
护魂纸人里的苏晚立刻回应:“左边第三块石板是空的,右边墙角有暗箭!阿明哥小心!”
阿明顺着苏晚的指引,避开空石板,躲过暗箭,冲进遗址大殿。殿里的镇邪镜已经变了样子,镜面不再是淡蓝色,而是泛着暗红色的光,镜前的石台上,小柱子被两根邪绳绑着,哭得撕心裂肺,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嗓子都哭哑了:“阿明哥!救我!我怕!他们要拿刀子割我!”
两个邪傀站在石台旁,手里拿着沾着黑血的邪刀,看到阿明进来,立刻转过身,邪刀指着他:“苏家的小子,来得正好!王说了,用你的印记,加这小鬼的灵脉血,再染了这镜子,邪狱门就能开了!”
“放开他!” 阿明的眼神像要冒火,石盒的金光暴涨,朝着邪傀劈过去。邪傀早有准备,举起邪刀挡住,金光和邪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邪傀被震得后退两步,嘴角流出黑色的邪血。
小柱子看到阿明,哭得更凶了,挣扎着想要挣脱邪绳:“阿明哥!我疼…… 我的胳膊好烫……”
阿明这才注意到,小柱子的胳膊上贴着一张黑色的邪符,符纸正在慢慢融化,渗进皮肤里,露出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在发烧。他心里一紧 —— 这是 “灵脉引符”,会强行抽走小柱子的灵脉,再用灵脉血激活镇邪镜!
“找死!” 阿明发了狠,调动灵脉里所有的力量,石盒和通神符的光合在一起,形成一把金色的光刃,朝着邪傀的脖子劈过去。第一个邪傀没躲开,脑袋被劈掉,化成一堆黑纸;第二个邪傀吓得转身就跑,被阿明甩出的镇邪纸人缠住,光丝一勒,也化成了灰。
阿明冲到石台前,赶紧解开小柱子身上的邪绳。小柱子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阿明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们说要把我的血抹在镜子上,我怕……”
“不怕了,不怕了,阿明哥来了。” 阿明抱着小柱子,心疼得直掉眼泪,伸手去撕他胳膊上的邪符。可指尖刚碰到符纸,小柱子就发出一声惨叫,胳膊猛地抽搐:“疼!阿明哥,好疼!”
邪符像长在了皮肤上,一撕就扯得小柱子的皮肤开裂,流出暗红色的血。阿明赶紧停下,看着那慢慢融化的邪符,心里急得团团转 —— 不撕符,小柱子的灵脉会被抽干;撕了符,又会伤了他。
“没用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大殿深处传来,带着诡异的笑。阿明抬头一看,只见王从阴影里走出来,还是那副邪晶拼出来的样子,红色的眼睛盯着小柱子,满是贪婪,“灵脉引符一旦贴上,就会和灵脉融为一体,除非抽干他的灵脉,否则根本撕不下来。而这镇邪镜,本就是苏家用来镇压邪狱门的,现在用灵脉血一染,就能变成开门的钥匙,再加上你的印记,邪狱门就彻底开了!”
“是你设的圈套!” 阿明抱着小柱子后退一步,石盒的光护在身前,“你故意让邪傀抓小柱子,故意让我回村,就是为了用他的灵脉血染镜子!”
“聪明。” 王慢慢往前走,邪气越来越浓,大殿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结起了黑色的冰,“你以为你有的选?要么看着这小鬼被抽干灵脉,邪狱门开;要么你主动献出印记,我可以留他一条活路,让他变成我的灵脉容器,一辈子活着给我提供灵脉。”
小柱子吓得往阿明怀里缩,哭声都变小了,带着哭腔说:“阿明哥,我不要当容器…… 我宁愿死……”
“不许胡说!” 阿明抱紧小柱子,眼眶通红,“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他转头看向王,眼神坚定:“我不会献印记,也不会让你抽干小柱子的灵脉!今天,我就用通神符和石盒,彻底封印你!”
“就凭你?” 王冷笑一声,抬手一挥,大殿四周突然亮起邪符,暗红色的光裹住阿明和小柱子,让他们动弹不得,“你以为符障能拦多久?我的邪祟大军已经快冲破符障了,等他们进来,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变成灵脉容器,邪狱门开定了!”
阿明的身体被邪符光勒得生疼,灵脉里的光都快被压制住了。他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柱子,看着小柱子胳膊上慢慢融化的邪符,看着王那张贪婪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 他能感觉到,小柱子的灵脉正在被抽走,小家伙的身体越来越烫,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弱。
“阿明哥…… 我好困……” 小柱子的眼睛慢慢闭上,头靠在阿明的肩膀上,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我好像看到爷爷了…… 他在叫我……”
“小柱子!别睡!” 阿明大喊着,眼泪掉在小柱子的脸上,“醒醒!我带你回家!王婶还在外面等你!”
可小柱子没有回应,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阿明能感觉到,小柱子的灵脉已经快被抽干了,再这样下去,就算解开邪符,他也活不成了。而王的笑容越来越诡异,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快了…… 灵脉血快够了…… 镜子马上就能染成钥匙了……”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突然传来青禾的喊声,带着拼尽全力的决绝:“阿明!我来帮你!”
阿明回头一看,青禾举着石斧冲了进来,石斧的蓝光突然爆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显然是用了某种燃烧灵脉的技法。她朝着王扑过去,石斧劈向王的脑袋:“邪祟!拿命来!”
王没想到青禾还能战斗,愣了一下,赶紧抬手挡住。石斧的蓝光劈在王的邪晶身体上,发出 “咔嚓” 的声响,王的胳膊裂开一道口子,黑色的邪气涌出来。“不知死活的丫头!” 王怒吼着,反手一掌拍在青禾的胸口。
青禾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出来,石斧掉在地上,蓝光瞬间熄灭。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撑不起身体,只能看着阿明,虚弱地说:“阿明…… 别放弃……”
王转身看向阿明,眼神里满是残忍:“现在,没人能帮你了。要么献印记,要么看着这小鬼死,看着整个村子的人变成容器!”
阿明抱着小柱子,看着奄奄一息的青禾,看着门口王婶焦急的脸,心里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知道,王说的是真的,符障撑不了多久,邪祟大军很快就会进来。如果献了印记,小柱子能活,村民或许也能活,可邪狱门会开,整个湘西都会变成地狱;如果不献,小柱子会死,村民也会被抓去当容器,邪狱门还是会开。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明的目光突然落在镇邪镜上,镜面上的暗红色光里,隐约闪过太爷爷的虚影,和之前苏晚看到的一样。虚影对着他做了个口型,像是在说 “石盒…… 灵脉…… 镜子……”
石盒?灵脉?镜子?
阿明突然想起太爷爷木盒里的纸条,上面写着 “镇邪镜本为封印,亦为钥匙,正反皆可,全在灵脉”。他猛地反应过来 —— 镇邪镜既能当开门的钥匙,也能当封印的利器!关键在于用什么灵脉激活!
他攥紧石盒,看着怀里的小柱子,又看了看王,突然笑了,笑得王心里发慌:“你以为我只有两个选择?你错了!”
他突然将通神符贴在镇邪镜上,又将自己的灵脉光顺着石盒注入镜子,同时对着小柱子的胳膊喊道:“小柱子,相信我!屏住呼吸!”
小柱子像是被唤醒了,艰难地睁开眼睛,点了点头。阿明的灵脉光顺着镜子反射,落在小柱子胳膊的邪符上,邪符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暗红色的光和金色的光交织在一起,小柱子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再喊疼。
“你在干什么?” 王的脸色变了,疯狂地朝着阿明冲过来,“你想毁了钥匙?我杀了你!”
“晚了!” 阿明大喊着,将所有的灵脉光都注入镜子,“太爷爷说过,苏家的灵脉,是守护的灵脉!镇邪镜,归位!”
镇邪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将整个大殿照亮。小柱子胳膊上的邪符 “滋啦” 一声,被金光烧成了灰,灵脉的暗红色慢慢褪去,恢复了正常。王撞在金光上,发出凄厉的惨叫,邪晶身体开始慢慢融化,黑色的邪气被金光灼烧,化成黑烟。
“不!我的邪狱门!” 王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缕黑烟,被镇邪镜吸了进去。
阿明松了口气,抱着小柱子瘫坐在地上,灵脉耗尽,浑身脱力。小柱子咳嗽了两声,慢慢清醒过来,看着阿明,小声说:“阿明哥,我不疼了……”
可就在这时,镇邪镜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镜面的金色光慢慢变暗,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黑色邪气,比之前王的邪气还要浓。阿明心里一紧,刚想站起来,就看到镜面上慢慢浮现出一道门的虚影 —— 是邪狱门!
“怎么会这样?” 阿明愣住了,“我明明用的是守护灵脉,怎么还会激活邪狱门?”
怀里的护魂纸人突然说话了,不是苏晚的声音,而是太爷爷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叹息:“阿明,你忘了…… 王的邪晶身体里,藏着邪狱门的本源之气。你把他的邪气吸进镜子,虽然封印了他,却也让本源之气和镜子融合了…… 现在,镜子变成了邪狱门的一部分,它要自己打开了……”
阿明的脸色瞬间白了。他看着镜面上越来越清晰的邪狱门,能听到门后传来 “咚咚” 的声响,像是无数邪祟在敲门,想要出来。而门口传来邪祟的嘶吼声,符障破了!邪祟大军冲进村子了!
青禾躺在地上,看着镜子,眼泪掉了下来:“我们…… 我们还是没能阻止……”
阿明抱着小柱子,看着越来越近的邪祟大军,看着镜面上的邪狱门,心里满是绝望。他已经没有灵脉了,石盒的光也暗了下去,通神符的力量也耗尽了。
可就在这时,小柱子突然抬起手,放在镜面上。他的手心泛起淡淡的金色光,和镜子的黑色邪气碰撞在一起,邪狱门的虚影竟然停顿了一下。阿明愣住了,小柱子也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心:“阿明哥,我的手…… 怎么会发光?”
太爷爷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守护愿力…… 小柱子心里的守护愿力,和你的灵脉共鸣了…… 他能暂时稳住邪狱门!可这不是长久之计,要彻底关闭它,需要有人进入邪狱门,毁掉本源之气…… 而进入邪狱门,九死一生,甚至可能变成邪祟……”
阿明看着小柱子手心的光,看着镜面上的邪狱门,看着冲进来的邪祟大军,心里突然有了决定。他慢慢站起来,将小柱子交给跑进来的王婶,捡起地上的石盒,眼神坚定:“我去。”
“阿明!不行!” 青禾大喊着,想要阻止他,“九死一生啊!你不能去!”
“我必须去。” 阿明回头看了看青禾,看了看王婶和小柱子,看了看身后的村民,“我是苏家的人,是船庙村的守护者。邪狱门是我激活的,我必须关上它。”
他一步步走向镇邪镜,邪狱门的虚影越来越清晰,门后的邪祟嘶吼声越来越响。可他的脚步没有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守护村子,守护湘西。
可就在他快要碰到镜面时,小柱子突然挣脱王婶的手,冲过去抱住他的腿:“阿明哥!我不让你去!你会变成邪祟的!我来!我能稳住镜子,我去关它!”
阿明蹲下身,摸了摸小柱子的头,眼泪掉了下来:“小柱子,你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阿明哥是大人,这是我的责任。”
“不!” 小柱子哭得撕心裂肺,“你走了,谁陪我扎纸人?谁保护村子?我不要你走!”
阿明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可他还是轻轻推开小柱子,转身朝着镜面前进。邪狱门的黑色邪气已经缠上了他的胳膊,冰冷刺骨。他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露出一个笑容:“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扎通神纸傀,一起守护村子。”
可他不知道,镜门后的邪狱里,不仅有本源之气,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秘密 —— 之前被封印的邪祟首领,竟然还活着,而且一直在等着苏家的传承者进入,夺取印记和通神符,彻底掌控邪狱门!
阿明会顺利进入邪狱门吗?他能毁掉本源之气,关闭邪狱门吗?镜门后的邪祟首领,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危机?小柱子的守护愿力能撑多久?冲进来的邪祟大军,村民们能挡住吗?
所有的疑问,都悬在镇邪镜的光与影之间,阿明的脚步越走越近,邪狱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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