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夜所言,谢凉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很晚才被宫人们送回来。
护送谢凉回来的队伍中,除了侍卫和内官,还有一位张太医。
“太医院院判张行见过侯夫人,圣上洪恩,听闻侯夫人身体不适,特派下官为夫人请脉看诊。”
夏浅知道,皇帝派人请脉是假,怀疑她的痨病尚未大好才是真。
她扶着醉醺醺的谢凉,迟疑片刻,还是热情地将他请进了厅堂。
“皇恩浩荡,臣妇感激不尽。只是……能否请张院判在厅堂稍候片刻,我先送侯爷回去休息。”
“自然,侯夫人请便。”
夏浅向其颔了颔首,扶着谢凉回了卧房。
一进屋门,刚还醉得不省人事的谢凉就睁开了眼睛。
他回手挽住夏浅的腰肢,顶着酒后红扑扑的小脸,担忧关切。
“浅浅,那太医有备而来,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夏浅见状,很是惊讶。
“我还以为你真喝多了,没想到竟是装的!”
谢凉抿了抿唇,眉头轻蹙。
“没办法,有些话若不趁着酒醉说清楚,皇帝很难安心。”
应该是指三年前将军府被污蔑通敌叛国的事吧……
夏浅轻叹一声,心疼地抚顺他的长发,温声安抚。
“放心,你先休息吧,我知道如何应对。”
“那……我等你。”
“好。”
夏浅安抚好谢凉,转身出了卧房。
来至厅堂,她任由张院判为她把脉。
“张院判,有劳了。”
“侯夫人不必客气,下官职责所在。”
夏浅颔首,将手腕放在了脉枕上。
张院判沉着搭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夏浅神色如常,不以为意,却把一旁等候的内官急个够呛。
“哎呦,张院判,这侯夫人病情如何啊?您倒是说句话啊,快把咱家给急死了……”
他捏着嗓子催促。
张院判不为所动,过了半晌才放开夏浅的脉搏,眼神和态度也随之变得恭敬起来。
“侯夫人,下官斗胆,冒昧问您一句,您体内的痨症……是哪位神医帮您治好的?”
夏浅含蓄笑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称赞恭维道:“张院判真是医术精湛,竟连如此微弱病脉都能轻易捕捉。”
“侯夫人过奖了……”
张院判刚要推脱,却恍然惊觉!
她怎么知道……
她体内的病脉已经相当微弱了?
难不成……
她的痨症,真的是她自己治好的?
她能自医?
而且,仅用三个月的时间,就治好了无药可医的世间绝症?
想到这里,他再难保持镇定。
连忙起身,跪地行礼。
“还请神医指教,如何医治痨症!”
这一幕,看得内官目瞪口呆!
他……
他看到了什么?
张院判!
那个年仅二十岁就登上辛国医术巅峰,成为太医院院判的天才医者!
他不是一向恃才傲物,就连面对圣上时都不卑不亢吗?
今日竟然会跪一个边关来的乡下女子!
还……
还求她指教他……医术???
他是在做梦吧?
这怎么可能?
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却把自己疼得“哎呦”一声,这才不得不相信……
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
定远侯的夫人,真是神医?
他怔怔地看着从容浅笑的夏浅,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现在就把这个消息禀告给皇上。
可是张院判却根本不在意一旁猴急的他,听到夏浅说愿意与他交流诊方时,兴奋地起身随之探究医术去了!
他也只能踮着脚在一旁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谢凉这边,迟迟不见夏浅回来,他实在担心得紧。
便派孙豪过去打探情况。
听闻夏浅与张院判相谈甚欢,他不由得沉了沉眉头。
“张院判?据我所知……那个张院判年纪不大吧?”
“是,二十有三,尚未婚配。”
谢凉一听,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思索片刻,他将孙豪叫了过来。
“孙豪,你去禀告夫人,就说我……”
孙豪得令,匆忙赶往厅堂。
不顾内官在侧,入内即跪。
“夫人,侯爷醉得难受,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刚刚还呕吐不止,属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
这才斗胆请夫人回去。”
“侯爷吐了?”
夏浅闻之,果然紧张地站了起来,转身向张院判躬身赔罪。
“张院判,实在抱歉。
侯爷一向不喜他人伺候,今日醉酒,我又不在他身边,定然未喝醒酒汤。
我得……我得回去照顾侯爷了,张院判若是还有哪里不懂之处,不如改天……”
“是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如今夜已深了,侯夫人快回去休息吧,下官告退。”
张院判带人离开,夏浅匆匆回转,路上心急地询问孙豪。
“我离开时,侯爷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吐了呢?你们没有给侯爷煮醒酒汤吗?”
“煮……煮了,侯爷没喝。”
“果然如此,再去煮一碗……”
“是。”
孙豪领命退下。
夏浅叹了一声,加快了回转的脚步。
一进卧房,便关切询问。
“谢凉,你没事吧?”
谢凉听到夏浅的声音,立刻做出一副柔弱之态,身体前倾,微微倚靠桌案。
“没事……只是肚腹有些不适,只觉这腹中似有火烧,又有些许酸痛……”
“你呕吐了,胃酸腐蚀,自然会有灼痛之感。
你说说你,孙豪都给你煮了醒酒汤了,怎么就不喝一点呢?”
她一边嗔怪着,一边给他倒了杯热茶。
谢凉听着夏浅语气中的疼惜,心安了不少。
接过热茶,歪首靠在了她身上。
“浅浅迟迟不归,我实在担心。”
“担心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可以应付……”
夏浅抱怨了一句,哄着他喝茶。
“先喝点茶水压一压,等下醒酒汤端来,你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嗯……”
谢凉靠在她身上嘤咛着,夏浅抱着他的大脑袋,心疼关切。
“还难受吗?”
“嗯,难受。”
“难受就长长记性,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
听到夏浅的责怪,谢凉不怒反笑,惬意地蹭了蹭她的肚子,嗲声撒娇。
“有夫人管束的感觉真好……夫人教训的是,为夫知错,下次不敢了。”
他抬起迷蒙的眸子,一个起身,便将夏浅抱到了床上去。
“看在为夫这么难受的份儿上,夫人帮我治一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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