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几根铁柱往李逍遥面前一递 。
声音因很是兴奋。
“殿下！您看！您给的那个。。那个锻造之法！神了！真他娘的神了！！”
他喘着粗气。双手比划着：
“就那个把生铁和熟铁一起放炉子里烧，使劲鼓风，
让它们。。。那个词叫啥来着？
对！合炼之法！还有那啥炒钢法！
俺们按您说的，改进了风箱，加大了炉温，我的亲娘咧！
炼出来的铁水，杂质少得多了！
打出来的钢，又硬又有韧性！
以前要反复锻打几十上百次才能有点样子的铁。
，现在十几次就成了！
效率。。效率起码提升了三十多倍都不止！！”
他挥舞着那几根铁柱，如同挥舞着绝世神兵：
“还有这个！殿下您说的钢筋！
俺们用新炼出来的钢，试着拉拔、轧制！
您看！这纹路！这强度！乖乖，比俺的胳膊还结实！
这要是一根根连起来，怕是能当拴牛的链子用！”
李逍遥接过那几根还带着余温的钢筋。
入手沉甸甸的，表面有规律的凸起纹路。
敲击之下发出清脆的金属音。
他用力掰了掰，纹丝不动！
虽然工艺比起现代还粗糙很多，但这确确实实是合格的钢筋雏形！
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筋骨！
“好！好！好！”
李逍遥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钢铁是工业的骨骼，这骨骼，终于开始变得强健了！
一旁的李德奖一脸的愁云惨淡。
一开始还没太在意程处亮的嚷嚷，
但当他听到钢筋两个字，
再看到李逍遥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狂喜时，
心里猛地一动，像是黑暗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他依稀记得，殿下之前好像提过一嘴，要建高楼，
可能需要一种叫钢筋的东西，和那水泥配合使用。。。
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嘶哑地问：
“处亮！这。。这东西，结实？！非常结实？！”
程处亮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梗着脖子道：
“废话！俺老程用这十八cm长的手指头。。呸，
用俺的铁锤试过了！
砸上去就一个白印子！
比最好的镔铁都不差！而且能量产！要多少有多少！”
“能量产。。。要多少有多少。。”
李德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猛地转过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李逍遥，
激动道：
“殿下！殿下！高楼！十层楼！
是不是。。。是不是就用这个？！
用这个钢筋，加上水泥？！”
李逍遥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李德奖。
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德奖，你终于开窍了！光靠砖石木头，自然盖不了摩天大楼。
但是，有了程处亮钢筋作为骨骼，
有了杜荷那‘神灰’水泥浇筑的血肉，
别说十层，二十层也未尝不可！”
他拿起那根钢筋，用力插在面前的土地上，
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如同定下了一根坚定的桩基。
“这就是我们征服高度的倚仗！”
希望，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李德奖心中所有的迷茫和绝望！
他感觉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座大山，
轰隆一声被这钢筋水泥的构想炸得粉碎！
他一把抓住程处亮的胳膊，力气大得让程处亮都龇牙咧嘴：
“处亮！程大哥！我的亲哥哥！你这钢筋，能供上吗？
我要很多！非常多！有多少要多少！”
程处亮被他摇得头晕，
却也是豪气干云：
“放心！俺的铁器厂现在就跟下崽似的，一天能出产以往一个月的量！
你要多少，开口便是！管够！”
“好！！”
李德奖猛地一跺脚，转身对着李逍遥，深深一揖。
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殿下！这工商局大楼，我李德奖，
接了！保证给您盖起来！”
“光有决心还不够，”
李逍遥收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一种全新的建造方法。
叫做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
你们的老师傅们不懂，很正常。
从今晚开始，所有参与高层建设的工匠头目、骨干，晚上收工后。
全部到县衙大院集合！
我亲自给你们上课！”
于是，平安县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景。
白天，各个工地依旧是热火朝天。
而到了晚上，县衙那宽敞的院子里。
却聚集了上百名泥瓦匠、木匠、铁匠出身的工头和老匠人。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满身的尘土，却个个眼神专注。
如同最虔诚的学生。
院子里点起了数十盏巨大的风灯。
李逍遥就站在一块用木架支起的巨大黑板前，
上面画着简单的结构图。
他没有之乎者也。
用的全是大白话，还有生动的比喻：
“大家都盖过房子，都知道墙要厚，基础要稳。
但我们现在的法子不一样！
我们盖这十层楼，
靠的不是墙的厚度，而是骨头和肉！”
他指着黑板上画出的纵横交错的线条：
“看，这些，就是程厂长打造的钢筋，这就是楼的骨头！
它们负责撑起所有的重量，拉住整个房子。
让它坚固不散架！”
然后又指着钢筋框架之间填充的部分：
“这些，就是用水泥、沙子、碎石混合起来的混凝土，这就是楼的肉！
它包裹着骨头，让它们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
“想象一下，这就像一个人的身体，光有骨头是骷髅，光有肉是一滩泥。
只有骨头和肉长在一起，才能顶天立地！”
“地基要挖深，要浇筑一个巨大的底盘，
把所有的骨头（钢筋）都牢牢地锚固在里面！”
“每一层的骨头（梁、柱）要先绑扎好，然后用木板支起模子，把肉（混凝土）浇灌进去，捣实了！”
“等混凝土干了，硬了，就跟钢筋混合在一起，坚固无比！
到时候，外面的砖墙，只是起到隔开房间、遮挡风雨的作用，不承重！
所以我们能把墙做薄还把窗户开大！提高房间里面的亮度！”
匠人们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紧锁。
不靠墙承重？靠这些铁条和灰泥？
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和认知！
但随着李逍遥深入浅出的讲解，
配合着简单的示意图，
以及拿出小比例的钢筋水泥模型现场演示其坚固程度，
匠人们眼中的疑惑渐渐被震惊和明悟所取代。
“妙啊！原来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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