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沉得像浸了冰的铅，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滞重的凉意。金圣贤猛地起身，皮靴碾过地板的脆响划破死寂，镜片后的眼睛亮得近乎狰狞：“诸位不必揣测——凶手是谁，我已然知晓。”
桌下阴影里，李宁玉指尖轻叩顾晓梦膝盖，力道轻得像落叶拂过：“小心金圣贤。”
指尖刚收，她身侧便凝出半透明虚影——张海杏飘在肩头，发丝随无形气流轻颤，对耳侧更淡的光影低语：“金圣贤要开始表演了，大戏拉幕。”
零的银辉微微晃了晃，像人挑眉时的轻颤，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他这急着跳出来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蠢。”
“他可不蠢，只不过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张海杏凉凉的说道。
“事实再简单不过！”金圣贤扬着下巴，指节因用力泛白，“灯灭瞬息能精准锁定森田大佐位置的，全场只有一个！”他的手指如利剑直指顾晓梦，“就是你，顾上尉！”
顾晓梦挑了挑眉，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食指银戒，唇角勾起轻佻笑意：“金教授，接连见着人倒下，您记性倒没见长。忘了？森田大佐是被自己的餐刀刺中的。”
她摊开手，语气无辜得像孩童，“灯灭前我正陪大佐跳舞，连他的餐桌都没靠近过，哪儿来的机会拿餐刀？又何来行刺一说？”
“餐刀上可没刻森田大佐的名字。”金圣贤嗤笑，目光扫过桌面餐具，“谁能保证，你面前这把就不是他用过的？”
顾晓梦笑意微滞，随即抱臂靠向椅背，肩胛骨顶出凌厉线条：“你这是什么意思？”
零的虚影轻轻“俯下身”，银辉像微凉的指尖，轻轻蹭过李宁玉紧攥的指节——他能清晰捕捉到她指腹下的冷汗，还有胸腔里那抹比平时快了半拍的心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周身的光调得更柔些，像一层薄棉裹住她的焦灼，低声道：“别急，她撑得住，你也一样。”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宁玉的心情平缓了下来。
“你自然不需亲自动手——因为你有同伙。”金圣贤的目光如网，掠过金生火、白小年、吴志国、李宁玉，最后落回顾晓梦身上，每个字都淬着冰，“你们五人各司其职，布了局死棋。”
他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一个精于算计的阴谋家统筹全局，一个左右逢源的机要秘书串联信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杀手执行狠辣，一个掐算时机的数学家把控分毫，还有一个长袖善舞的交际家吸引目光！”
掌声在死寂中响起，刺耳得惊人。金圣贤伸长脖子，喉结滚动，得意与险恶在眼底交织成网：“你们配合得可真是天衣无缝啊！”
“天衣无缝？”顾晓梦嗤笑出声，指尖敲得桌面轻响，“在我听来，不过是漏洞百出的胡诌。”
“哦？便请顾上尉指教。”金圣贤整了整衣领，语气笃定得胜券在握。
“指教谈不上，只问一句——”顾晓梦身体前倾，目光锐如刀，“我们五人与森田大佐无冤无仇，杀他的动机是什么？”
金圣贤笑得直不起腰，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动机？自然是知道了森田的计划，怕自身难保才痛下杀手！”
“荒谬！”顾晓梦猛地坐直，“森田的计划是三井少佐到后才公布的，我们怎么可能提前知晓？”
“因为他跳舞时就把计划告诉你了！”金圣贤斩钉截铁，镜片反射冷光，“你以为没人看见？他揽着你腰时，在你耳边说了足足半分钟！”
顾晓梦瞳孔微缩，指尖攥紧桌布，唇线抿成冷硬直线，一时竟无言以对。
“阿玉该出手了。”张海杏语气肯定。
零的银辉顿了顿，像是在凝神观察李宁玉眼底的光，轻声应道：“嗯，她在憋劲——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话音未落，李宁玉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投沸油，瞬间炸碎僵局：“金教授，你为何这般恨我？”
“宁玉又给晓梦解围了。”零的语气里掺了点浅淡的笑意，银辉轻轻蹭过李宁玉的发梢，像在安抚。
顾晓梦猛地转头，满眼诧异——她从未见过李宁玉失态，那双素来沉静如深潭的眼睛里，此刻竟翻涌着浓烈怒意。
金圣贤愣了愣，强装镇定：“李上校说笑了，我对您并无成见，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李宁玉霍然起身，茶杯被震得轻颤，“从合作破解恩尼格玛机第一天起，你就三番五次在森田面前构陷我，处处针对欲置我于死地。如今大佐遇刺，你不查真凶，反倒拉我同事垫背——”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逼视对方，“为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金圣贤被看得浑身发紧，喉结滚动，却偏头拒不回应。
零的虚影“站”得更近了些，银辉像无声的支撑，轻轻拢住李宁玉挺直的脊背。他能感受到她身体里压抑的怒火，还有为了护住同伴而刻意展露的锋芒，低声呢喃：“别气，不值得——他撑不了多久了。”
沉默蔓延时，金生火突然低笑，满是嘲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李上校独力破解二代恩尼格玛机，成了几大系统首席密码专家，这就足够让有些人坐立难安——杀你，何须理由？”
“不愧是老搭档，这助攻可太及时了。”张海杏道。
零轻笑一声，语气里带了点赞许：“金生火虽精于算计，倒还懂‘唇亡齿寒’——这下金圣贤的网，破了个大洞。”
“我并非嫉妒！”金圣贤猛地拍桌，“我与李宁玉一样，皆是基于事实的严密推算！”
“严密推算？”李宁玉冷笑，手掌狠狠拍在桌面，茶水溅出几滴，“你编的这套说辞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也配叫严密推算？”
“你敢说我说的不对？”金圣贤眯眼，语气狠厉。
李宁玉不理他，转头望向吴志国，声音冷冽：“吴大队，金教授说你去盥洗室断电，可有此事？”
吴志国抬眼，神色冷硬如铁：“去过，但没能进去。盥洗室门反锁着，我在门口等了片刻，直到士兵搜查才撞开。”
“谁能证明？”三井寿一的声音突然响起，目光扫过众人，满是审视的冷意。
一个服务生瑟缩着举手，声音发颤：“少佐，我路过时确实看见吴大队长在门口站着，门一直没开。”
李宁玉点点头，转头看向金圣贤，眼神满是讥诮：“吴大队没能断电，你的‘周密计划’是不是从根上断了？”她话锋一转，指尖直指对方，“倒是你，从一开始就急着栽赃，会不会——真凶就是你？”
金圣贤脸色骤然惨白，踉跄着冲到三井面前，声音带哭腔：“少佐！肯定是他们五个杀的！要么为逃命，要么有阴谋！”
“阴谋？”李宁玉声音冷厉，字字掷地有声，“金圣贤三番五次构陷我，绝非单纯嫉妒——他定有别的目的！”
“他们是敌方间谍！”金圣贤嘶吼着破了音。
“他才是敌方间谍！”李宁玉的手指稳稳锁定金圣贤，语气斩钉截铁。
两道话音同时落地，会议室瞬间死寂。所有人僵在原地，眼神惊恐，面面相觑，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好样的！阿玉太厉害了！”张海杏攥紧拳低笑，“零，看看他心率是不是乱了？”
零的银辉“探”到金圣贤胸前，像人侧耳倾听，片刻后语气笃定：“心率飙到150了，手抖得厉害——他慌了，撑不住了。”
下一秒，两名卫兵推门而入，捧着铁盒恭敬递向三井。盒盖打开，泛黄的密电露了出来——正是海上打捞的情报，内容直指苏德军事部署。
三井快速扫过密电，脸色愈发阴沉，抬头时目光如刀：“或许没人故意杀森田——杀他，不过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他顿了顿，阴狠溢于言表，“只有这样，藏在暗处的间谍才能趁机传情报。”
目光逡巡一圈，最终定格在李宁玉身上：“这个大胆的间谍，就在你们当中！”
“李上校，这封密电是你昨天破译的，对吗？”金生火突然开口，语气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
李宁玉抬眸，神色平静无波，缓缓点头。
“金生火这老狐狸，想把锅甩给阿玉！”张海杏心一沉。
零的银辉微微凝紧，像人皱眉时的动作，却语气笃定：“别急，晓梦不会让他如愿的。”
“既然如此，我金某人便失陪了。”金生火起身整了整衣襟，对着森田的尸体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难掩急切，“白秘书、吴大队长，二位也可以走了。”
“站住！”三井厉声喝住，满眼警惕，“你凭什么走？”
“少佐，业内常识——情报间谍向来单独行动。”金生火转过身，笑意得体，“这密电是昨天下午李上校在会议室破译的，当时顾上尉和专家都在场。恰恰我不在，吴大队不在，白秘书还没上船。我们三个几分钟前才知情，怎么可能是间谍？”他摊开手，语气诚恳，“让我们退出，也好缩小调查范围。”
“不在场，不代表不知情。”三井冷哼着不信。
“哦？金处长这话可不对。”顾晓梦突然笑出声，声音藏着狡黠，“您忘了？”
“瞧我说什么来着。”零的语气里满是了然，银辉轻轻晃了晃，像人松了口气，“晓梦这招，够他喝一壶的。”
“还真被你说中了。”张海杏唇角上扬。
金生火脸色一沉：“顾上尉，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顾晓梦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却眼底带锋，“当时李上校破译陷入困境，您担心她失败连累大家，便凭着对苏德军事战略的了解，炮制了假密电给我，让我转交，美其名曰‘帮她渡过难关’。
金生火脸色瞬间铁青，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海杏飘到李宁玉身边，神魂低语：“阿玉，晓梦把他老底都掀了，这下他们想脱身难了。”
李宁玉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眼底的焦灼淡了几分。零的虚影立在她身侧，银辉温柔地绕着她的手腕，像在无声地说“没事了”，安静得像一道妥帖的守候。
（与原剧对话略有不同，要不然会与其他玉梦同人小说有相似的地方。会被下架。希望大家可以去看看风声电视剧，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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