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转移话题蒙混过关!”张海杏的声音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那双眼睛跟装了探照灯似的,直直锁在李宁玉脸上,明晃晃就是看穿了她那点想岔开话的小心思。
李宁玉被她看得心里发虚,纤长的睫毛跟受惊的蝶翼似的轻轻颤了颤,赶紧垂眸避开那道太通透的视线,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抿了一小口。
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犹疑——张海杏方才那番话,条理顺得跟提前打了草稿似的,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听着半点破绽没有。
可越是这样,李宁玉心里越不踏实:她到底是没信,还是全信了?连她自己都拎不清。只知道张海杏说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她比谁都懂,可正因为摸不准张海杏是不是还藏着话,她才不敢轻易表态。
所以她才故意岔开话题,不愿接张海杏的话茬。说到底,她是真怕张海杏插手那件凶险事——情报本就不对等,张海杏一口一个“逆天改命不伤你”,可这话是真是假?李宁玉不敢赌,也赌不起。
但张海杏虽说没李宁玉那般心思缜密、聪慧绝顶,可半生摸爬滚打下来,早就练出了一双“识人辨心雷达眼”!李宁玉那点欲盖弥彰的闪躲,她看得分明,无非是没全信,或是信了还揣着顾虑呗。
她屈起手指,“咚咚咚”敲了敲桌面,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还记得我跟你唠过的,关于命运那档子事儿不?”
李宁玉闻言,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了两下,凝神回想片刻,缓缓开口:“你说,命运该让该发生的事顺着原脉络走。就像不小心打碎个鸡蛋,非要强行干预、逆天而行,最后可能连整筐鸡蛋都得摔稀碎。”她声音轻轻的,却把当时的意思复述得分毫不差。
“没错没错!”张海杏点头跟捣蒜似的,眼神瞬间深邃了几分,“命运这玩意儿,从来没有绝对的定数,但自带一种‘倔脾气’,轻易撼动不了。阿玉,你玩过弹弓不?”
这话问得突然,李宁玉先是一愣,抬眼看向张海杏,眼底掠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里带着点怀念:“在你心里,我就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我小时候也调皮着呢,哥哥还特意带我去后山玩过弹弓。”一提起兄长,她眼神柔和了不少,语气都染上了几分暖意。
“好家伙!”张海杏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吐槽,“没想到你那个看着不靠谱的‘废柴哥哥’,居然还干过这么件人事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许这么说他。”李宁玉立刻皱起眉,轻声辩驳,“他是有不少缺点,但作为哥哥,从来没亏待过我,已经算合格了。”
张海杏见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敷衍道:“行行行,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嘛!”那语气里的不以为然,明摆着就是对“合格哥哥”这评价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话锋一转,又绕回正题,语气里带了点玩笑的意味:“你既然玩过弹弓,就该知道——要是使劲儿扯皮筋,要么皮筋‘啪’地崩裂失控,要么松手时反弹回来抽得自己疼!只有找对时机、拿捏好分寸松手,才能正中目标,把那小松鼠打得晕头转向!”
说到这儿,她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命运的韧性,其实就跟这橡皮筋一个德行!过度干预,要么让事儿彻底崩盘失控,要么就是反噬自身;想要改变它,就得顺着劲儿轻轻推一把。就好像往奔流的长河里,投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子,既能激起你想要的涟漪,达成目的,又不会搅得河水泛滥成灾。我这么说,你get到意思没?”
李宁玉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迷茫,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力:“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做了多少周密准备,布了多少环环相扣的局,到最后,命运还是会把一切拉回既定轨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哎哎哎!你可别这么悲观啊!”张海杏连忙摆手补充,“古人说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定数,凡事都留着一线生机呢,不是全然没法改的!”
李宁玉眸光一动,直直看向她:“所以,你想说的是,你就是裘庄事件里,那遁去的‘其一’?是那一线生机?”
“bingo!答对了但没奖品!”张海杏迎着她的目光,半点犹豫没有,语气坚定得跟拍胸脯保证似的。
“那我们又绕回最初的争执了。”李宁玉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像淬了层薄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眼底凝着化不开的执拗,“我不同意。我绝不能让你为了这所谓的‘逆天改命’,为了我,去背负那些连你自己都没法预知的代价——我担不起,也绝不允许。”
“哎哟喂!这可赖不着我啊!”张海杏立刻举起双手,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嘴角还挂着点狡黠的笑意,“明明是你先故意转移话题,把天聊跑偏的,现在绕回来可别让我背锅!我可不接这黑锅!”
李宁玉望着她这耍赖的模样,无奈地扶了扶额,眼底的坚决稍稍软化,化作一丝哭笑不得的妥协:“好吧,是我的错,不该想着岔开话题的。”
见她松了口,张海杏立刻眉开眼笑,脸上的得意都快藏不住了,尾巴都快翘上天:“这还差不多!其实啊,你担心的那些都是瞎操心——刚才说逆天改命要付出代价,那是我那个时间线的‘专属bug’,规矩不一样,你们这儿可没这离谱说法!”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多了几分认真:“而且你得先明白一个道理:命运从来不是一条直来直去的‘单行线’,更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是无数个选择、无数个瞬间凑起来的大杂烩!”
“所谓‘逆天改命’,也不是简单粗暴地‘跟老天爷对着干’!老话常说‘天命难违’,可你细品,这话意思从来不是‘天命不能违’,只是‘有点难’而已嘛!”
说到这儿,她忽然话锋一转,摆了摆手,语气变得随性起来:“当然啦,这些都是废话!纯属是为了凑字数、水剧情,我又不是什么哲学家,犯不着跟你在这儿掰扯这些‘人生大道理’!”
话音刚落,她眼神一闪,话题转得比翻书还快,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对了对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跟着你,你猜猜我去哪儿了?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说杏儿啊!”一旁的零早就按捺不住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催促道,“有话就直说,别在这儿卖关子吊胃口了!都大半夜了,玉还得睡觉休息呢,哪有功夫陪你玩猜谜游戏?”
“我不用睡觉。”零的话音刚落,李宁玉就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坚决得没一丝转圜余地,眼底是掩不住的凝重,“我现在也没任何心情睡觉。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天不解决,牵扯其中的人就多一分危险,我这心就一天难安。”
见两人一个急着催,一个态度坚决,半点不配合自己的“悬念大戏”,张海杏脸上的神秘劲儿瞬间垮了下来,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吐槽道:“你们俩可真是没劲透了!一点都不懂配合气氛,简直是破坏我的表演欲!太无聊了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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