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里的木槿花在窗台上轻轻晃了晃,折射的光斑落在苏晚发间,像别了串细碎的星子。林风看着她小心翼翼把冰晶装进绒布盒子,指尖在盒面上摩挲着花纹,忽然想起极北雪夜里,他跪在冰洞里凿取冰槿的模样——那时手套磨破了,指尖冻得发紫,可一想到苏晚说“想看永不凋谢的花”,就觉得连寒风都温柔了几分。
“对了,”苏晚突然转身,手里捧着个陶瓮,瓮口用红布封着,“这是你走后第二年,我在灵脉边种的桂花酿,埋在老槐树下窖了三年,前几天刚挖出来的。”她解开红布,一股清冽的甜香立刻漫开来,混着药香和鸡汤味,竟生出种奇异的暖意。
林风刚想伸手去接,就被她拍开:“伤好之前不准碰酒。”她转身取来两个青瓷杯,倒了小半杯递到他嘴边,“就尝一口,解解馋。”
桂花酿滑过喉咙时,带着点微辣的暖意,余味却泛着清甜,像极了苏晚的性子——看着文静,骨子里却藏着股韧劲。林风咂咂嘴:“比极北的烧刀子温柔多了。”
“那是自然。”苏晚笑着收回杯子,眼里的光比冰晶还亮,“烧刀子是给糙汉喝的,咱们灵脉边的酒,得配着月光和木槿花喝才够味。”
正说着,沈彻掀帘进来,肩上搭着件洗得发白的外袍,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林风,青衫前辈让我把这个给你。”他把纸递过来,上面是灵脉源头的地形图,标注着几个红点,“前辈说,这是冰魄石的嵌合点,得两个人合力才能嵌进去,你伤好后,我跟你去?”
林风接过图纸,指尖落在最中心的红点上——那里画着朵双生莲,正是他和苏晚当年一起刻在灵脉碑上的图案。“不用,”他抬头看向苏晚,眼里带着笑意,“让苏晚跟我去。”
苏晚愣了愣:“我?我灵力不够……”
“够了。”林风打断她,指尖点了点图纸上的双生莲,“当年刻碑时,你的血和我的血混在一起渗进了灵脉,青衫前辈说,这叫‘灵契’,嵌冰魄石,得有灵契的人一起才行。”
沈彻在旁笑着补充:“可不是嘛,当年你俩为了争谁刻莲花的花瓣,在碑前吵了半宿,最后手一抖,血珠子滴在一块儿,现在倒成了关键。”
苏晚的脸颊腾地红了,转身去收拾陶瓮,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林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左臂的伤口都不疼了——原来有些约定,真的能在时光里生根发芽,连灵脉都记得。
三日后,林风的伤口拆了线。清晨的露水压着桂花叶,苏晚背着冰魄石盒子走在前面,裙角扫过灵脉边的青草,惊起几只萤火虫。林风跟在后面,看着她发间别着的木槿冰晶,忽然想起沈彻昨晚偷偷塞给他的话:“苏晚这几年总往灵脉碑跑,说对着碑说话,就像对着你说话似的。”
灵脉源头是片月牙形的水潭,潭心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正是当年他们刻双生莲的地方。碑上的莲花被风雨磨得浅了,可那道渗着血丝的纹路却越发清晰,像条跳动的血脉。
“青衫前辈说,嵌石时要同时注入灵力,”苏晚蹲下身,指尖抚过石碑上的纹路,“你左我右,顺着纹路走。”她掌心泛起淡绿的灵光,那是木系灵力特有的颜色,温柔得像春水。
林风点头,将冰魄石从盒中取出——石头通体莹白,里面仿佛流动着细碎的光,正是极北冰髓凝练而成。他和苏晚相对而立,指尖同时按在石碑两侧的凹槽里,冰魄石悬浮在双生莲的中心,微微颤动着。
“准备好了?”林风问。
“嗯。”苏晚的声音带着点紧张,却异常坚定。
灵力注入的瞬间,冰魄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将两人包裹其中。林风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进石碑,与苏晚的灵力在莲心交汇,像两滴水珠融在一起。他仿佛听到灵脉在低语,顺着石碑蔓延开去,穿过山林,越过溪流,唤醒了沉睡的草木——远处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潭里的睡莲突然绽放,连空气都泛起了淡淡的荧光。
“看!”苏晚指着潭面,那里映出两道交缠的光带,一道泛着金芒,是林风的金系灵力;一道透着翠绿,是苏晚的木系灵力,像两条游鱼,在潭里绕着圈,最终凝成朵发光的双生莲。
冰魄石缓缓嵌进石碑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钥匙落进了锁孔。林风低头,看见苏晚的指尖和他的指尖在碑上相触,当年留下的血痕此刻竟泛起了红光,与冰魄石的白光交织在一起,顺着灵脉蔓延开去。
沈彻在潭边看得直咂嘴:“青衫前辈果然没说错,双生契配双生莲,这灵脉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林风转头看向苏晚,正好撞上她的目光。阳光穿过她发间的冰晶,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像落了把星星。他忽然想起极北的雪夜,那时他以为归期遥遥,却不知有些等待,早已在灵脉深处扎了根,等到来年花开,便会顺着时光,结出最甜的果。
“桂花酿呢?”林风突然问。
苏晚愣了愣,随即笑了:“在老槐树下呢,还藏着两瓮。”
“那今晚,”林风扶着她起身,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手背,像触到了团暖融融的光,“配着月光和新开的睡莲,喝个痛快?”
远处的灵脉碑还在泛着微光,草木的清香混着桂花酿的甜,在风里打着转。林风看着苏晚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这灵脉边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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