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宗藏经阁,飞檐斗拱,道韵天成。万千玉简悬浮于沉香木架之上,灵光流转,犹如星河垂落。空气中弥漫着古老卷宗的墨香与浩瀚灵韵,吸一口都让人觉得学问涨了三分。
林仙儿亮明身份,带着那个进了大观园般的陈小七,踏入了一层功法区。一位面容古板、眼神能冻死蚊子的值守长老耷拉着眼皮,淡淡道:“限一炷香,限选两部,只限此层。”目光扫过陈小七那身格格不入的杂役服时,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鄙夷。
陈小七点头如小鸡啄米,一头扎进玉简的海洋。《九天御雷真诀》、《玄冰剑气》、《青木长生功》……名头一个比一个吓人,宝光灿灿,气象万千。可惜旁边的注释小字写得明白:需引雷池淬体、极寒冰魄辅助、乙木精粹为引……且灵石消耗甚巨。
陈小七看得口水直流三千尺,一摸口袋——冰凉一枚下品灵石。瞬间心如止水。
“华而不实,烧钱败家,非我辈修士之选…”他痛心疾首地放下那些“奢靡”的玉简,目光坚定地投向角落里那堆灰扑扑、无人问津的基础术法区。
最终,他捧着两枚最朴实无华的玉简跑了回来,脸上洋溢着找到宝藏的喜悦。
“选好了?”长老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这么快。
“选好了!”陈小七声若洪钟,底气十足。
“是何妙法?”
“火球术!兼修土盾术!”陈小七朗声宣布,仿佛手握的是成仙之道。
长老:“……”
林仙儿以手扶额,不忍直视。古板长老的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仿佛吞了只苍蝇,挥挥手,像驱赶蚊蝇般让他们速速登记滚蛋。
回到清虚别院后山,陈小七迫不及待开始了他的“大道研习”。
火球术·初体验:
他凝神静气,调动那微末的火灵根之力,按诀运转。掌心“噗”地冒出一簇橘色小火苗,弱不禁风,摇摇欲坠。
“去!”陈小七奋力一甩,目标直指不远处一只悠闲吃草的傻兔子。
火苗飞行不足一尺,“嗞”一声,含恨熄灭,留下一缕青烟。
傻兔子抬头,投来疑惑的一瞥,继续淡定啃草。
陈小七:“……”
苦练数日,火苗虽未长大,却凝练了许多,飞行距离暴增——达五步之遥!看着那顽强燃烧的小火苗,兔子明显警惕了几分,挪开几步,边吃草边内心嘀咕:“这两脚兽甚烦,莫非想烤我?就这点火?瞧不起兔?”
陈小七见状,满意点头:“嗯,成效显着,吾果乃修行界天才!”
土盾术·再创作
他又催动土灵根,大喝一声:“盾来!”
身前地面一阵蠕动,“啵”一声,冒出个敦实矮小的土包,高度恰似门槛,毫无霸气。
陈小七试着一踢,土包应声而碎。
“……”沉默片刻,他自我开解:“善!盾不成,门槛亦可!绊倒一个不亏,绊倒两个血赚!”
又练数日,土包依旧那么高,却凝实不少,不再一触即溃。陈小七欣然命名曰:“门槛术”
多日修炼,陈小七终于悟了:非是术法不行,实乃灵根太“嫩”,感知捕捉天地元素之力太弱!
他沉下心神,尝试以神识沟通那桀骜的混沌灵气。出乎意料,那灵气似有灵性,接收到“滋养灵根”的意念后,竟暂缓扩张,温顺分出一缕,化为五股精纯无比的属性细流,涓涓滋润向五株刚冒嫩芽的灵根。
得益于混沌灵气无与伦比的精纯度,这般分化滋养,效果极佳!若换做寻常灵力,如此分薄,早已稀薄无力。
数日后,五属性灵根上的嫩芽似乎舒展了些,对空气中相应灵气的感知也敏锐了不少。
历经半月苦修(主要时间花在跟火苗和土包较劲),陈小七自觉神功大成,一步三晃地下山,直奔火灶房显摆。
恰见李富贵撅着胖臀,正欲点火烧柴。
陈小七眼睛一亮,并指如剑,暗运法诀——啪!一个鸡蛋大小的火球嗖地飞出,精准命中柴堆,“轰”一下点燃!
李富贵吓得“嗷”一嗓子,跌了个四脚朝天。
陈小七得意,又是“啪!啪!”两个火鸡蛋接连打入灶膛,火焰噌地蹿高,灶膛内光明大放。
他这才负手于后,微微仰头,摆出绝世高人的寂寞姿态。
李富贵坐在地上,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羡慕与崇拜。
角落里的王管事本来面露鄙夷,心想:“区区火蛋术,也敢卖弄?”但看到陈小七随手连发三蛋,速度之快犹如泼妇丢鸡蛋,且面不红气不喘,顿时石化当场!
“火球术”虽基础,但寻常弟子施展,需冥想掐诀,聚拢空气中稀疏的火灵,于掌心压缩成球,再奋力抛出,整套流程下来少说十数息。以他炼气四层的修为,竭尽全力也不过连发五颗便要灵力枯竭。这小子…竟能瞬发?!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陈小七摆完造型,瞥见还坐在地上的李富贵,玩心又起,暗掐土诀。
李富贵屁股底下“噗噗噗”接连冒出三截“门槛”,硬生生将他从地面托起,坐在了一堵矮矮的土墙上。
李富贵惊奇地爬起来,围着这凭空出现的矮墙转了三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随即猛地扑过去抱住陈小七的大腿(尽管那腿有点细),哀嚎道:“大佬!七爷!求您教我这无中生有的神术吧!我李富贵从小没爹没妈妈…呃,疼爱……”
“停!”王管事从阴影里踱步而出,一脸肃然:“宗门功法,岂可私授?需以贡献点兑换,或蒙宗门赏赐,或去坊市购买方可修习。”他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傲娇,“想当年,老夫这手火球术,还是宗————主他老人家亲见吾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方才恩赐下来的“ “宗主”二字,竟被他拉出了四个音节的悠长韵味。
陈小七这才发现王管事也在,听闻他也会火球术,想起自己那“鸡蛋”与人家的“火球”,不由小脸一红,心道:“丢人,怕是关公门前耍鸡蛋了…”
目光下意识瞟向王管事腰间那个眼熟的酒葫芦,更觉心虚。
王管事顺他目光看去,笑着拍拍葫芦:“还是小七你买的酒醇厚啊!日后若再有何等‘好事’,定要记得老哥哥我哟!”
陈小七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老小子凭那点微薄俸禄,哪能天天喝真灵酒?必是买回后掺了大量清水,根本尝不出原味!自己那两葫芦“兑水佳酿”,他定然也是如法炮制,还喝得美滋滋!
想到此处,陈小七那点羞愧顿时烟消云散,口袋那枚“赃款”灵石,瞬间又安全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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