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十七全身血液刹那彻底冻僵!那股寒意从脚尖直窜头顶,连头发丝都似被冻得发硬,每一寸肌肤都绷得发紧,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他猛地转身,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木偶,心脏在转身的瞬间骤然骤停,连胸腔里的起伏都戛然而止,唯有瞳孔因极致的恐惧急剧收缩,死死盯着书架阴影处,连呼吸都忘了。
阴影里缓缓蠕动,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库房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嫪十七的心尖上。一个身影踱步而出,来人看着极年轻,身量却十分挺拔,穿着与寻常小吏无异的青黑吏服,衣料上甚至还沾着些许尘土,可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却丝毫掩不住眉宇间的锐利锋芒,以及周身那股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场 —— 那是一种哪怕身处尘埃,也依旧像星辰般耀眼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他面容俊朗,下颌线条利落,鼻梁高挺,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像是淬了寒星,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嫪十七。目光先是漫不经心地掠过被擦得一塌糊涂、还留着灰白擦痕的几面,随即稳稳落在嫪十七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上,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了然,让嫪十七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青年上前一步,步伐看似闲适,脚跟落地时却轻得没有声响,可无形的压力却如潮水般涌来,令人窒息。他微微倾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声音压得更低,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嫪十七剧烈颤抖的耳廓,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重量:“先生似有高见,洞察秋毫,非凡俗之辈啊。”
嫪十七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干涩发紧,连一丝气息都难以顺畅吐出,更别提发出声音。他只能徒劳地攥紧微微发抖的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隐隐凸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感官都被恐惧和压迫感占据。
青年眼底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些,可若仔细去看,那笑意底下根本没有半分温度,反而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冷得能将人的魂魄都冻结。更令人心惊的是,寒潭深处还有某种近乎疯狂的炽热光芒在跳动,那光芒带着野心,带着决绝,像是即将燎原的星火,让人不敢对视。他轻轻吐出后半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嫪十七早已不堪重负的神魂之上:“既如此,何必在此污淖中虚耗光阴?”
“不如随我 ——” 尾音故意拖长,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既有致命的诱惑,又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像是一条毒蛇,悄然缠上嫪十七的心脏,“反了这大秦?”
轰 ——!嫪十七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开,所有的思绪瞬间被撕得粉碎,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的瞳孔涣散开来,眼神失焦,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孔,拼命想要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找出一丝戏谑、一丝玩笑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坚定和势在必得。
这个人... 这个声音... 这张脸... 嫪十七的脑海里像是有无数碎片在疯狂碰撞、拼凑。虽眼前人的模样比记忆中提前了足足二十年,青涩尚未完全褪去,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锐利,可那刻入骨髓的狂傲,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睥睨天下的眼神,那哪怕压低声音也依旧带着的掌控感...
他是 —— 历史长河中那头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兽,此刻竟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露出了狰狞獠牙,一口将他这只只想在乱世中苟活的老鼠,从阴暗的角落里叼到了血盆大口之前。
“你...” 嫪十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却干涩得如同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充满了绝望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是... 项...”
青年嘴角倏地勾起一道锐利如刀锋的弧线,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颤抖的猜测,眼中光华大盛,像是终于等到了确认的时刻,缓缓点头,声音清晰而坚定,吐出那个必将在未来撼动天下、让大秦为之震颤的名字:“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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