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与千仞雪大婚之后,岁月浸着温润安稳,可他盼她修成神明之躯、挣脱陨落宿命的执念,非但未曾消减,反倒因日夜相伴的珍视愈发炽烈。他的五个精神之海恰似五颗高速运转的星辰,无片刻停歇。
林策曾欲将成仙功法传予亲人,试探他们能否修出仙力,借此探寻千仞雪进阶受阻的根由。孰料那传功之力再也无法开启,他这才恍然,此功法竟是一脉相承。
万般无奈下,林策令一个精神之海掌控本体,日夜守在千仞雪身侧,伴她护她逗她开怀,待她休憩时便静静凝视,将满腔温柔倾注在片刻相伴的光阴里。余下四个精神之海沉入记忆深处,如精密仪器般拆解自身突破聚灵期的每一处细节,连当年呼吸的韵律、感知邪念的心境都细细揣摩。
倏然间,林策顿悟:自己突破聚灵期时,剑心诀内力已臻九层之境,这或许正是千仞雪欠缺的底蕴。他当即倾囊相授内力修炼之法,千仞雪天赋卓绝,未满一年便融会贯通,三力在体内顺畅流转,达成完美平衡。
可当她再度于邪魂师环绕中尝试牵引邪念时,神圣之力依旧本能爆发,将邪念瞬间净化。
“还是不行……”千仞雪睁开眼,眸中满是无力,“我的体质,终究与邪念天生相悖。”
林策心头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冷水浇灭,只剩无尽的不甘与怅然。他眼底布满红血丝,婚后几乎未曾安睡,疲惫早已藏不住,可提及帮她凝聚心魔之事,依旧透着孤注一掷的坚定。千仞雪望着他,鼻尖微酸,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声音柔得似羽毛轻拂:“林策,别这般拼命了。如今能陪着你,我已心满意足。”
“不行。”林策立刻摇头,反手握紧她的手,掌心滚烫却带着微颤,“雪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必定能帮你凝聚心魔。”五个精神之海的超负荷运转让他头痛欲裂,可一想到她或许会老去、离去,便觉所有辛苦都不值一提。
为复刻杀戮之都那凝若实质的邪念环境,林策远赴斗罗大陆腹地,孤身循着邪念踪迹擒来近百名穷凶极恶的邪魂师,将他们尽数禁锢在千仞雪修炼密室的外围阵法中。
邪魂师的嘶吼、诅咒与哀嚎交织回荡,浓郁的邪煞之气如黑雾弥漫,与当年杀戮之都几乎别无二致。林策牵着千仞雪走进密室,指尖紧攥她的手,声音因紧张微颤:“雪儿,我还原了杀戮之都的环境。当年我便是在此等邪念中凝聚心魔,你沉下心神,运转仙力功法,主动引导邪念靠近,莫让圣光排斥它们。”
千仞雪望着他眼底孤注一掷的光芒,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他为这一刻的付出——连日不眠的操劳、远赴斗罗的凶险,还有那藏不住的惶恐。她用力点头,盘膝而坐,同时运转仙力与内力心法。
可圣洁光晕依旧不受控制地散发,如温润玉璧隔绝邪念,邪煞之气刚触碰到光晕便瞬间消融,一丝一毫都无法渗入。
时光悄然流逝,密室外邪念愈发浓烈,千仞雪额角渗出汗珠。她拼尽全力引导邪念,可体内神圣之力本能抗拒,终究无法让邪念靠近分毫。
“林策,对不起……还是不行。”她缓缓睁眼,眼底满是无力与愧疚,声音带着哽咽,“它们天生与我格格不入,刚一靠近便被净化,我连一丝都留不住。”
林策身子猛地一僵,望着外围被禁锢的邪魂师——这是他冒死换来的希望,却终究败给了她天生的圣洁体质。
心头积压的不甘、焦灼与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五个精神之海的超负荷运转让他眼前发黑、喉头腥甜。他强自压下不适,望着眼前圣洁的妻子,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怎么会……明明都一样啊……当年我就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眼神满是茫然,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千仞雪心疼不已,起身抱住他的腰,泪水无声滑落:“林策,别再逼自己,也别逼我了。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不在乎能否成神,只在乎你。”
林策任由她抱着,手臂迟迟无法抬起回应。他付出一切、耗尽心力,却终究敌不过命运,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比任何失败都更痛苦,眼底光芒渐渐黯淡。
后来林策还尝试将千仞雪送入异次空间,待想出长生之法再放她出来,可异次空间竟无法容纳她——原来千仞雪神格虽碎,却依旧是天使神之躯,非寻常空间所能禁锢。
折腾三载,林策不得不接受现实:千仞雪乃圣洁无瑕的天使神,邪念无从靠近,更别提凝聚心魔;不击败心魔,便永无超凡期,永生不过镜花水月。
千仞雪紧抱着他,声音带着泪痕却无比笃定:“林策,别再这样了。这世上除了成神成仙与你体内的生命灵焰,再无第三条路。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逃不掉的。”她拭去他眼角的泪,语气满是恳求,“好好爱我,陪我过完这一生,我为你生儿育女,你陪我到最后一天,好不好?”
林策浑身颤抖,泪水汹涌而出,用力回抱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他曾想将生命灵焰转给她,可灵焰早已与生命本源深度绑定,无从剥离。他只能抱得更紧,声音沙哑却字字滚烫:“好,雪儿,我答应你。这一辈子,我都好好陪着你,永远爱你,绝不食言。”
放下执念后,林策愈发珍视与千仞雪相守的时光,卸下重担的日子满是纯粹的欢喜与安稳,寻常烟火都透着沁甜。
当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呱呱落地时,林策与千仞雪喜极而泣。苏雅、林欣、胡列娜等人围着襁褓中的婴孩眉眼含笑,武魂殿三位供奉也难掩欣慰——这是武魂殿延续的希望,更是他们相守半生的圆满见证。
千仞雪望着怀中柔软的小家伙,抬眸望向林策,语气恳切:“夫君,我想对孩子提个请求。”林策轻抚她汗湿的发丝:“雪儿,你说便是。”“若孩子六岁武魂觉醒,有幸继承我的六翼天使武魂,能否让他姓千?”千仞雪眼底泛起微光,“六翼天使一脉人丁稀薄,到我这一代已是孤影,我想让武魂与姓氏一同延续。”
林策握紧她的手,朗声应道:“好!往后你安心养身体,我们多生几个。继承天使武魂的全姓千,自成天使家族;其余便随我姓林。”千仞雪含笑点头,眼底满是释然与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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