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渊的黑色湖水在风中泛起粼粼波光,陆明宇悬停在水面百丈之上,指尖凝着一缕融火。方才那只玄冰鱼的水箭竟能冻结他的冰魄盾,这湖水的寒意远超想象,难怪连筑基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
“主人,下面有亮晶晶的东西。”玄灵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阴阳双鱼佩表面泛起淡淡的蓝光,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陆明宇低头望去,湖水深处隐约有微光闪烁,神识探入却被一股极寒之力阻挡,最多只能延伸二十丈。他沉吟片刻,将天晶甲虫放出一半,让它们在水面结成金色护罩,自己则祭出灵曦尺,纵身跃入湖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比外界强了十倍不止。湖水漆黑如墨,能见度不足五尺,唯有阴阳双鱼佩散发的蓝光能照亮方寸之地。陆明宇运转《星辰诀》,灵力在经脉中飞速流转,抵御着不断侵入体内的寒气。
下潜五十丈后,湖水的压力陡然增大,仿佛有座无形的山岳压在身上。陆明宇咬紧牙关,灵曦尺在前开路,将迎面而来的暗流劈开。就在此时,玄灵突然尖叫:“左边!有东西过来了!”
他猛地侧身,一道黑影擦着肩头掠过,带起的水流竟在他手臂上凝结出薄冰。陆明宇定睛看去,只见数十条半尺长的银色小鱼正围着他游动,这些鱼通体透明,牙齿却泛着幽蓝寒光,正是玄冰渊特有的冰牙鱼——一种群居的二级妖兽,看似弱小,却能啃食灵器。
“找死。”陆明宇冷哼一声,融火顺着灵曦尺蔓延开来,紫金色的火焰在水中燃起一道火环。冰牙鱼群被火焰灼烧,发出刺耳的嘶鸣,转身想逃,却被随后赶来的天晶甲虫拦住去路。金色虫群与银色鱼群在水中碰撞,星纹与冰光交织,不多时便将鱼群尽数吞噬。
继续下潜百丈,湖水的寒意已能冻结灵力。陆明宇不得不将阴阳双鱼佩贴在胸口,玉佩散发出的金光形成一道护罩,这才勉强抵挡住寒气侵蚀。玄灵的声音带着兴奋:“就在前面!好浓的阴寒气息!”
前方的黑暗中,一点幽蓝的光芒越来越亮。陆明宇加快速度,终于在一处巨大的冰窟前停下——冰窟中央的石柱上,嵌着一块人头大小的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液态的寒气,正是玄阴母石!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冰窟四周的冰层中,冻着数十具修士的尸体。这些尸体衣着各异,有青云宗的青衫,也有血炼门的黑袍,甚至还有几具穿着上古样式的战甲,显然是数百年前的修士。他们的表情狰狞扭曲,手中紧握的法器上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似乎在争夺玄阴母石时遭遇了不测。
“难怪没人知道母石的下落。”陆明宇恍然大悟。这冰窟位于渊底百丈,又有冰牙鱼群守护,怕是只有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抵达。
他正欲上前取下母石,冰窟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石柱后方的冰层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覆盖着玄冰铠甲的巨爪猛地拍出,爪风带着能冻结元神的寒气,直取陆明宇面门!
“玄冰蛟!”陆明宇心中一凛,这妖兽竟藏在石柱后面!他来不及多想,天晶甲虫瞬间结成盾墙,同时灵曦尺带着融火横扫而出。
“铛!”
巨爪拍在虫盾上,金色虫群被震得倒飞出去,数十只甲虫瞬间被冻成冰雕。玄冰蛟的头颅从缝隙中探出,它比陆明宇之前见到的更大,双目是两团跳动的冰焰,口中喷出的寒气让周围的湖水都凝结成了冰晶。
“孽畜!”陆明宇怒喝一声,将剩余的甲虫全部放出。虫群如潮水般涌向玄冰蛟,星辰之力与融火交织,在蛟身上燃起一片火海。玄冰蛟吃痛嘶吼,巨尾横扫,将冰窟撞得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玄阴母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一股精纯的阴寒之力顺着水流扩散开来。玄冰蛟接触到这股力量,动作竟变得迟缓,身上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下面布满伤痕的躯体。
“它在害怕母石!”陆明宇抓住机会,灵曦尺直刺玄冰蛟的七寸。融火顺着尺身涌入蛟体内,紫金色的火焰与阴寒之力在它体内剧烈碰撞,玄冰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在水中疯狂挣扎,最终缓缓沉入渊底,激起巨大的漩涡。
陆明宇稳住身形,这才发现玄冰蛟的脖颈处有一道陈旧的剑伤,显然是被人重创过。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来不及细想,快步走到石柱前,将玄阴母石从冰层中取出。
母石入手冰凉,却不刺骨,反而有种温润之感。它刚一离开石柱,冰窟就开始崩塌,陆明宇不敢耽搁,带着母石和甲虫尸体向上游去。当他冲出水面时,发现天晶甲虫组成的护罩已被数只玄冰鱼攻破,幸好剩余的甲虫拼死抵抗,才没让妖兽靠近。
“总算没白来。”陆明宇检查着母石,发现其内部蕴含的阴寒之力比典籍记载的玄阴石精纯百倍,足以支撑他将融火术提升到第三重。他正欲离开,玄灵突然说道:“主人,蛟尸下面有东西。”
陆明宇低头看去,玄冰蛟的尸体漂浮在水面,腹部有一处明显的凸起。他驱动灵曦尺切开蛟腹,一枚拳头大小的青色内丹滚了出来,内丹表面萦绕着淡淡的冰雾,竟是四级巅峰妖兽的内丹!
“这是……玄冰蛟的内丹?”陆明宇大喜过望。四级妖兽内丹极为罕见,尤其是玄冰蛟这种擅长冰系神通的妖兽,内丹更是炼制冰系法器的顶级材料。
就在他收起内丹时,阴阳双鱼佩突然与玄阴母石产生共鸣,两道光芒交织成一个太极图案,图案中竟浮现出一段残缺的影像——一群身着上古战甲的修士正在玄冰渊底布阵,为首的老者手持一块与母石相似的晶石,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湖水开始凝结成冰……
“这是……封渊大阵?”陆明宇瞳孔骤缩。影像中的阵法与青云宗古籍记载的上古阵法极为相似,据说能封印极阴之物。难道这玄冰渊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上古修士人为造就的?
影像很快消散,母石与玉佩的共鸣也随之停止。陆明宇望着手中的母石,心中疑窦丛生:上古修士为何要在此地布下封渊大阵?他们封印的到底是什么?玄冰蛟的伤痕,难道与这场封印有关?
“主人,上面有动静。”玄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明宇冲出水面,只见十数名修士正围着他留在水面的天晶甲虫,为首的正是血炼门的黑袍人!这些人显然是一路追踪而来,此刻正用骨刃劈砍着虫群组成的护罩,金色虫群虽在苦苦支撑,却已死伤过半。
“青云宗的小娃娃,果然在这里!”黑袍人阴笑道,“交出玄阴母石,老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陆明宇眼神一冷,将母石收入储物袋,灵曦尺直指黑袍人:“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幸运。”
“狂妄!”黑袍人怒喝一声,骨杖顿地,数十道血影从杖顶飞出,化作血蟒扑向陆明宇。其他血炼门修士也纷纷祭出法器,一时间,血色灵光与黑色骨刃交织,将整片水面都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陆明宇没有硬接,逍遥步踏动,身形在血影中穿梭,同时驱动天晶甲虫反击。金色虫群得到主人加持,星纹大放异彩,竟开始吞噬血影中的阴邪之力。黑袍人见状大惊:“这虫子怎么不怕血煞?”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陆明宇冷笑一声,将融火术与星辰之力融合,紫金色的火焰如巨龙般冲天而起,瞬间点燃了漫天血影。血炼门修士惨叫着被火焰吞噬,黑袍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却被突然出现的玄冰蛟尸体绊倒——正是陆明宇刚才故意留在水面的。
“哪里跑!”陆明宇追上前来,灵曦尺带着万钧之力斩下。黑袍人急忙祭出骨杖抵挡,却被火焰震得虎口开裂,骨杖脱手飞出。他惊恐地看着陆明宇眼中闪烁的星光,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星辰阁的传人?!”
陆明宇没有回答,灵曦尺再次落下。这一次,黑袍人没能躲开,身体被火焰吞噬,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解决掉血炼门修士,陆明宇收回天晶甲虫,看着满地的虫尸,心中一阵刺痛。这些小家伙跟着他出生入死,如今却……他深吸一口气,将虫尸收好,转身望向玄冰渊深处。
影像中的封渊大阵、玄冰蛟的伤痕、上古修士的尸体……无数线索在脑海中交织,指向一个惊人的可能:玄冰渊下封印的,或许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头足以颠覆修仙界的恐怖存在。
“主人,我们要下去看看吗?”玄灵怯生生地问道。
陆明宇望着漆黑的湖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无论是为了解开谜团,还是为了寻找提升实力的机缘,这玄冰渊底的秘密,他都必须揭开。
他再次祭出阴阳双鱼佩,玉佩散发出的蓝光比之前更加明亮。陆明宇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湖中,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玄阴母石,而是那更深、更神秘的渊底封印。
湖水在身后合拢,将阳光彻底隔绝。陆明宇的身影在黑暗中不断下沉,唯有玉佩的蓝光如一盏孤灯,照亮着前方未知的道路。他知道,接下来的旅程,将比之前遇到的所有凶险加起来还要可怕,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修仙之路本就逆天而行,若因畏惧而止步,又何谈大道可期?
当他下潜到前所未有的深度时,脚下突然出现一片坚硬的冰层。冰层之下,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石碑,碑上刻着四个古老的篆字,在蓝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苍凉的气息——
“永镇玄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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