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周默跟随医生穿过几条蜿蜒的乡间小路,来到一座隐蔽的农家院落。院子里停着张伯那辆熟悉的旧吉普,车窗上凝结着一层不正常的白霜,即使在夏末的闷热中也没有融化。
他们在里面。医生低声说,警惕地环顾四周,你妹妹的情况...有些特殊。
周默的心跳加速,腿上的伤口随着步伐传来阵阵刺痛。推开农舍木门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扑来,仿佛走进了冷库。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几支蜡烛摇曳着幽蓝的火光,在地板和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张伯站在角落,脸色凝重。床上躺着周婷,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仍在不停发抖。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淡蓝色的雾珠,缓缓上升,在天花板形成一片诡异的水雾。
她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张伯走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医生说生理指标都正常,但...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温度计,显示只有28度。
周默踉跄着走到床边,握住妹妹的手。周婷的皮肤冰冷湿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她的眼皮不停颤动,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什么。
婷婷?周默轻声呼唤,能听见我说话吗?
周婷的眼皮猛地睁开,露出完全变成幽蓝色的眼球。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张伯说,偶尔清醒几分钟,就一直重复这个词。
周默想起手机上的照片:赵家祠堂...那里有什么?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张伯从包里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张,赵家祠堂不仅是供奉祖先的地方,还是他们记录水鬼新娘祭祀的地方。每一任族长都会把祭祀细节记入族谱。
周默翻看那些资料,大多是地方志的复印件和民间传说记录。一张模糊的老照片引起他的注意——赵家祠堂的内景,祭坛两侧摆放着几排特殊的小型牌位,与正常的祖先牌位明显不同。
这些是...
水鬼新娘的牌位,张伯证实了他的猜测,赵家表面上为她们超度,实际上是把她们当作镇压水患的供奉。
床上的周婷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发白。她张大嘴,像是无法呼吸,脸色迅速由苍白转为青紫。
她又开始了!医生冲过来,试图按住周婷,每次都是这样,像是溺水一样!
周默看着妹妹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他忽然注意到周婷的另一只手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食指伸出,在空中划着什么。
她在写字!周默喊道,给我纸笔!
张伯迅速递来笔记本和钢笔。周默将笔记本放在周婷手边,奇迹般地,她的手指立刻抓住了笔,开始在纸上疯狂涂画。起初只是杂乱无章的线条,很快变成了可以辨认的字迹——但绝不是周婷平常的笔迹。
救...我...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墨水晕染开来,像是被水浸湿,水...好冷...赵...家...祠...堂...
周默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林小雨的笔迹!他见过仓库里那些照片背面的标注,绝不会认错。
周婷的手继续移动,画出一个粗糙的地图——祠堂的平面图,标注了一个特殊位置:地...下...室...记...录...
笔突然从她手中掉落,周婷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眼中的蓝光渐渐消退,变回正常的颜色。她虚弱地眨着眼,看向周默,这次眼神清明了许多。
哥...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我看到她了...林小雨...还有其他女孩...她们被关在水里...
周默紧握妹妹的手:我们知道了,婷婷。我们会帮她们。
祠堂...周婷艰难地说,赵家祠堂的地下室...有所有记录...还有...她的眼皮开始沉重,法器...可以...解放...她们...
话音刚落,她又陷入那种半昏迷状态,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皮肤上的水珠重新凝结。
医生检查了她的脉搏:她需要真正的休息,这种...灵异连接正在消耗她的生命力。
周默转向张伯:我们必须去赵家祠堂。
太危险了,张伯皱眉,赵家现在一定加强了所有地方的守卫。
但我们有优势,周默指着周婷画的地图,知道确切位置。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林小雨会帮我们。
张伯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好,但必须计划周密。首先...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周默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
周记者,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语调阴沉,我建议你停止调查,带着你妹妹离开这里。
周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妹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对你们双方都是。对方顿了顿,赵家不会容忍祭祀被破坏。他们已经注意到她了。
周默握紧手机: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恰恰相反,陌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是她和林小雨正在破坏几十年的平衡。如果祭祀失效,不仅赵家遭殃,整个地区都会...
电话突然中断。周默回拨过去,只听到空号的提示音。
谁打的?张伯警觉地问。
周默复述了通话内容。医生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说得对...民间确实有这种说法,一旦镇压仪式失效,被压抑的怨气会...
无稽之谈!张伯打断他,那只是赵家用来合理化杀人行为的借口!
周默看着痛苦中的妹妹,下定决心:今晚就去祠堂。趁赵明还在水库那边忙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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