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凰峒谋变
拓跋瑾坐在吊脚楼的竹桌旁,捏着枚白玉棋子,却没往棋盘上落——桌对面的烛火跳动着,将他的身影映在竹墙上,看着像尊沉默的雕像。
“门主,玉衡公子传来消息,嘎隆已经动身了,预计片刻会到。”暗卫单膝跪在隐在竹梯旁,声音压得极低,“您楼外的侍卫和杂役都已被玉衡公子支走,只留了黑门的人在外守着,确保没人靠近。”
拓跋瑾抬眼,将白玉棋子放回棋盒,发出“嗒”的轻响:“知道了。你去门口等着,见他来了,直接带进来。”
“是。”暗卫躬身退去,竹梯轻晃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拓跋瑾起身走到竹窗前,推开一条缝隙。外面的雾气更浓,廊下的灯笼晕出一团暖光,将青石板路照得朦朦胧胧。他摩挲着窗沿的竹纹,心里盘算着——嘎隆是南疆大祭司,掌管着巫蛊师和半数军队指挥权,这些年一直不服赤凰,野心早就在心里生根发芽。只要给够诱惑,再戳中他的软肋,这步棋就不会走歪。
约莫过了两刻钟,门外传来轻响。
暗卫引着个穿黑袍的男子走进来,那人头戴银质祭司冠。他脸膛黝黑,眼窝深陷,手里握着根雕花杖,杖头的宝石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 —— 正是南疆大祭司嘎隆。
“瑾公子倒是好兴致,已经成为赤凰的‘男宠’,竟然在这吊脚楼里安稳下棋。” 嘎隆刚进门,目光就扫过桌上的棋盘,语气里带着试探。
他没坐,反而走到竹窗前,假意看了眼外面的雾,实则在观察这阁楼的布局——他不信拓跋瑾会毫无防备地见他。
拓跋瑾坐在原位没动,抬手示意他坐:“大祭司深夜到访,总不能让你站着说话。至于安稳……在这里,想安稳,就需要先把不安稳的人解决掉,不是吗?”
嘎隆挑了挑眉,走到竹桌旁坐下。他指尖摩挲着杖上的蓝宝石,那是历代大祭司的信物,也是他权力的象征。
“瑾公子让暗卫带的话,我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的。”他抬眼看向拓跋瑾,眼神锐利,“你说要助我成为南疆国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说,会掉脑袋的。”
“我从不说空话。”拓跋瑾拿起茶壶,给嘎隆倒了杯茶,茶水泛着淡淡的草药香——是玉衡特意准备的。
“大祭司在南疆经营这么多年,巫蛊师、兵众、半数都听你的,祭祀权也在你手里,可偏偏要屈居赤凰之下,还认这个“淫乱”女人为‘干妈’,难道你就甘心一直这么下去??”
嘎隆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他确实不甘心——赤凰这个臭女人没有半点治国能力,不过是靠着赤圣女的血统,才坐上国主之位,论谋略、论掌控力,哪点比得上他?这些年,他看着赤凰沉迷酒色,把南疆的政事搅得一团糟,心里早就有了取而代之的念头。
“我自然不甘心。” 嘎隆放下茶杯,声音沉了几分,“但赤凰毕竟是南疆圣女后裔,族里还有不少老臣护着她。我原本的计划,是慢慢熬,慢慢熬”嘎隆脸色阴鸷凶狠,“先给她爱的酒里加‘蚀心散’,让她慢慢失智;再用罂璃膏勾着她,让她离不开男宠,越来越荒唐。等她彻底成了没自主能力的人偶,我再以‘辅佐’的名义,接过南疆的权柄。”
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里面就是蚀心散,无色无味,掺在酒里,预计再过两年就能让她记不清事,就能让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已经给她用了一年之久了,她最近已经是越来越懒,连部族议会都很少参加了?”
拓跋瑾扫过那瓷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祭司倒是有耐心,可惜,太慢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锐利,“赤凰现在虽然荒唐,可她手里还有几万兵众,金花阿奶虽然不管事,却握着圣女族的长老权。你等的时间越久,万一中间出了岔子——比如赤凰突然醒悟,或者金花阿奶出面阻止,你之前的所有铺垫,不就全白费了?”
嘎隆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风险,可他一直觉得,赤凰已经沉迷享乐,不可能醒悟。拓跋瑾的话,一下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哦?那瑾公子有更好的方法?” 嘎隆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他知道,拓跋瑾既然敢说这话,就一定有更稳妥的办法。
“干脆利落,直接动手。”拓跋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赤凰的禁卫军虽然多,可你手里有也两万士兵、三千追随者,还有两百多巫蛊师 ——这些力量,足够控制凤凰峒整座城。我的人,会帮你解决掉她身边的死忠,再控制住金花阿奶和赤媚。只要赤凰一倒,你以大祭司的身份继位,名正言顺,那些老臣就算有意见,也不敢反对。”
嘎隆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看着拓跋瑾,眼神里满是犹豫:“可……可赤圣女族的后裔……”
“赤媚啊!那个“废材圣女”?不成器,金花阿奶又不管事。” 拓跋瑾打断他的话,“只要她们同意让你继位,那就给圣女足够的尊重,让赤媚继续当她的‘圣女’,没人会说什么,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就……”拓跋瑾伸手在脖颈处比划一下,接着说,“毕竟,南疆的百姓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做事的国主,不是一个只会享乐的废物。”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嘎隆的野心。他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好!就按你说的办!”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抬眼看向拓跋瑾,“不过,你帮我除掉赤凰,你能得到什么?天下没有这种好事,你总得告诉我,你要什么好处。”
拓跋瑾笑了,他就等着嘎隆问这句话。“我要的不多。”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南疆境内苍狼山以及南疆与北漠交界处“甘凉山脉”归我。第二,将来我若与北漠的拓跋狼、拓跋虎正面冲突,你需要派巫蛊师和士兵全力帮我。”
嘎隆愣住了,他以为拓跋瑾会要南疆的城池,或者巨额的财富,没想到只是一块偏远的土地和未来的援助。“就这些?” 他有些不敢相信,“甘凉山脉”山势崎岖,本就人烟稀少,附近没有城池,更像一片原始丛林,而支持他对抗拓跋瑾的两位叔父,也是以后的事,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就这些。”拓跋瑾点头,语气平静,“我对南疆的权柄没兴趣,我要的,只是一个稳定的盟友,和一块能让我做主的地方。”
嘎隆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桌子,眼神里满是得意:“瑾公子倒是直爽!这些条件,我答应你!苍狼山周边百里,以及“甘凉山脉”归你!将来你要对付拓跋狼,我一定鼎力相助!”
他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不过是一片偏僻险峻的山脉和未来的一点援助,就能换来拓跋瑾的支持,顺利登上国主之位,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拓跋瑾看着嘎隆得意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嘎隆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却不知道,苍狼山底下藏着南疆最丰富的铁矿,将来他要练兵,正好需要这处铁矿,而‘甘凉山脉’是伫立在北漠与南疆一道天然屏障,若多年后,他在甘凉山脉驻兵百万,他南疆岂不是他拓跋瑾囊中之物。
“既然大祭司答应了,那我们就定个时间。” 拓跋瑾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嘎隆,“事情易早不易拖,就定在两日后的深夜,禁卫军换防时,我们动手——你的人负责控制禁卫军和长老院,我的人负责解决赤凰身边的侍卫,再去控制金花阿奶和赤媚。”
嘎隆接过拓跋瑾的布防图,仔细看了看,眼里满是惊叹——这布防图比他手里的还详细,连赤凰寝殿的暗卫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玉公子果然有备而来。”
他抬头看向拓跋瑾,语气里多了几分敬佩。
“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拓跋瑾端起茶杯,示意嘎隆,“来,喝了这杯茶,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嘎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的草药香在嘴里散开,让他更加安心。“合作成功!”他放下茶杯,起身说道,“我这就回去准备,两日后深夜,我在凤凰峒北门等你的消息。”
拓跋瑾点点头,示意暗卫送他出去。嘎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拓跋瑾,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 再过两天,他就是南疆的国主了,再也不用屈居人下。
暗卫送嘎隆离开后,玉衡从窗后竹梯下走上来。他手里拿着一张密信,递给拓跋瑾:“门主,赤凰刚收到拓跋狼的密信,说三日后会派密使来凤凰峒,商量联手对付国主拓跋烈的事。”
拓跋瑾展开密信,看完后笑了:“真是巧了。两日后,是我们动手的日子。正好,把他们一起解决掉——既除了赤凰,又能断了拓跋狼的盟友,一举两得。”
玉衡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让黑门的人盯着拓跋狼的密使,确保他们到了凤凰峒,就再也走不了。”
拓跋瑾点点头,走到竹窗前。外面的雾渐渐散了一些,月亮露出一角,清冷的月光洒在吊脚楼的竹顶上。他看着远处栖梧阁的方向,那里的丝竹声还没停,赤凰大概还在搂着男宠饮酒作乐,丝毫不知道,她的权力即将会化为泡影。
“拓跋狼……” 拓跋瑾轻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欠我的,欠北漠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平静的凤凰峒,在两日后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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