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门关上的瞬间，黑漆漆的空间里突然飘起淡粉色的雾——是七情阵的“喜”之幻境。雾里传来灵果糕的甜香，苏九夭的笑声钻入耳膜，她站在落星镇的街口，手里举着串糖葫芦，冲他喊：“阿林哥，快过来！这糖葫芦裹了五层糖霜，甜得很！”
林孞的脚步顿了顿，指尖的情绪之力却没乱——这不是真的。他记得苏九夭离开时，眼里的泪比糖霜还咸，哪有这般笑靥如花？淡紫色的光从他掌心漫开，轻轻裹住那道虚影，他轻声说：“九夭，等我从万宗大会回来，再陪你吃糖葫芦。现在，我得闯塔。”
话音落，粉色的雾“滋啦”一声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青黑色的“怒”之幻境——天机阁的宋缺站在面前，手里的罗盘指着他的胸口，冷笑：“林孞，你杀我天机阁弟子，夺我传承，今日我定要挖了你的道种！”
“又是幻境。”林孞拔出玄夜剑，剑气裹着情绪之力，没等宋缺的锁链缠过来，一剑劈过去——青黑色的雾像纸糊的一样，瞬间裂开，宋缺的虚影也散了。
他往前走，七情阵的“哀”“惧”“忧”……一道接一道的幻境涌来，有外门时被刘管事克扣灵玉的委屈，有遗迹里煞气缠身的恐惧，有苏九夭离开时的不舍。可这次，他不再是硬抗，而是用《情道初章》的法门，将这些情绪拢在掌心，像揉面团似的，轻轻一捏，就化作了滋养道种的灵力。
“第一层，过了？”塔外的人群里，百晓生攥着《百晓录》，声音都在抖——他查过，凌清雪当年闯第一层，用了足足一炷香，还被“怒”之幻境伤了道心，林孞这才半炷香不到，就出来了？
石敢当没等他说完，就跳起来喊：“俺就知道老大厉害！第一层跟玩似的！”
林孞刚踏入第二层，地面突然震动，黑煞气从石缝里冒出来，凝聚成一头三丈高的怪物——獠牙外露，爪子上还滴着黑血，是模仿混沌邪族的“煞气兽”。这怪物以前在遗迹里见过，可眼前这头，比遗迹里的邪将还强，煞气裹着的爪子，一抓就能拍碎陨星石。
“来得好！”林孞不退反进，玄夜剑上的紫色剑气更浓了，他把情绪之力凝在剑尖，想起百晓生说的“煞气怕情绪之光”，大喝一声：“破！”
一剑劈出，淡紫色的剑气像道闪电，直直砍在煞气兽的胸口。怪物“嗷”地惨叫一声，煞气瞬间散了大半，没等它再凝聚，林孞已经冲上去，又是一剑——这次剑气裹着陨星传承的力量，剑刃划过怪物的喉咙，黑煞气“滋啦”化作黑烟，彻底散了。
第二层，又过了。
塔外彻底炸了。李长老手里的罗盘都歪了，指着幻月塔第二层的方向，声音发颤：“这……这才一炷香，就闯到第三层了？赵轩当年闯到第三层，用了两炷香！”
王浩的脸白了，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他肯定用了歪门邪道！煞气兽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一剑就杀了？”
凌清雪站在人群前，看着塔身上亮起的第三层符文，心里五味杂陈——她当年闯第二层，跟煞气兽打了十几个回合，手臂被煞气抓伤，到现在还留着疤。可林孞，只用了两剑。她既觉得失落，又忍不住欣慰——这个曾经被她看不起的外门弟子，真的比她强了。
第三层是应变阵，地上布满了机关，头顶还悬着淬了毒的弩箭。林孞刚踏进去，脚下的石板突然陷下去，三支弩箭“咻”地射过来，直指他的胸口。他早有准备——百晓生昨天特意抄了应变阵的机关图，说第三层的弩箭都是“追魂弩”，会跟着气息走。
他往旁边一滚，同时凝出一道情绪之力，打在旁边的石板上。石板“咔嗒”一声弹起来，正好挡住弩箭，箭杆“叮”地断了。接着，他按照百晓生记的路线，左拐右绕，脚下的机关被他一一避开，头顶的弩箭要么被他用剑气劈断，要么被情绪之力挡开。
等他走到第三层的出口时，塔外的沙漏才刚过两炷香。
“我的天……”百晓生翻着《百晓录》，手都抖了，“凌师姐当年闯第三层，用了三炷香，还被弩箭射伤了腿！老大这……这是要破纪录啊！”
玄阳真人站在最前面，捋着胡子，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他转头对身边的长老说：“这孩子，不仅实力强，心还细——应变阵最考观察力，他能避开所有机关，说明他把百晓生给的资料吃透了。不错，不错。”
第四层的幻境最险，是“道心劫”。林孞刚进去，就见石敢当和百晓生被绑在柱子上，黑煞气缠着他们的脖子，宋缺和黑煞峰的邪修站在旁边，冷笑：“林孞，想救他们？就把你的道种和陨星传承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石敢当的脸憋得通红，喊着：“老大，别管俺！杀了这些邪修！俺不怕死！”
百晓生也急了：“老大，传承重要！别为了我们……”
林孞的手攥紧了玄夜剑，道种在胸口发烫——这是幻境，可眼前的石敢当和百晓生，太真实了，他们的声音，他们的表情，跟真的一模一样。他想起在落星镇，石敢当扛着拐杖护着他；想起在情绪阁，百晓生熬夜整理情报……他怎么可能不管？
“想要传承？可以。”林孞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剑垂了下去，“但你得先放了他们。”
宋缺笑得更得意了：“好！你把传承和道种交出来，我就放了他们！”
林孞缓缓抬手，像是要取出传承玉。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凝出一道情绪之力，不是打向宋缺，而是打向石敢当和百晓生的虚影——淡紫色的光裹住他们，黑煞气“滋啦”散了。
“你……你怎么知道是幻境？”宋缺的虚影慌了。
“因为我的兄弟，不会让我放弃自己。”林孞笑了，玄夜剑猛地抬起，剑气裹着道种的力量，一剑劈过去，“石敢当会说‘老大，俺帮你打’，百晓生会说‘老大，我有办法破阵’——他们从不会让我用传承换他们的命！”
剑气划过，宋缺和邪修的虚影瞬间散了，第四层的出口亮了起来。
就在林孞踏出第四层的那一刻，幻月塔的塔顶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那是破纪录的征兆！塔身上的符文全亮了，从第一层到第四层，只用了三炷香！
塔外彻底疯了。石敢当抱着百晓生，跳得比灵果树还高，喊着：“破纪录了！老大破纪录了！比凌师姐还厉害！”
李长老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对着玄阳真人说：“掌门！这孩子……这孩子是个奇才啊！三炷香闯到第四层，比凌清雪当年的记录，快了整整一炷香！”
王浩的脸彻底白了，再也说不出“歪门邪道”的话——实力摆在这儿，由不得他不信。
凌清雪看着那道金光，轻轻笑了，眼里的失落散了，只剩下欣慰。她摸了摸怀里的凝心丹，心里想：幸好，我没看错他。
林孞站在第四层的出口，刚想往第五层走，突然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来——不是幻境，是真真切切的传音：
“小子，别往前走了。”声音像磨了万年的石头，带着点沙哑，“第五层的幻境，不是你现在能扛的。你这孩子，有点意思——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既有情之道种的暖，又有陨星传承的冷，还有点……混沌邪族的煞气味，却不脏。”
林孞愣住了，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任何人。
“别找了，我是塔灵。”声音又响起来，“守这塔三千年了，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修士。你的情绪之力，能养塔，也能毁塔——下次再来吧，等你道种再稳点，我再跟你说点有意思的事。”
话音落，林孞突然觉得一股力量裹住自己，眼前一花，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站在幻月塔的门口了。
玄阳真人快步走过来，拍着他的肩，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林孞，你不仅闯到第四层，还破了清雪的记录！这万宗大会的名额，你稳了！”
石敢当和百晓生冲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胳膊，石敢当兴奋得话都说不利索：“老大！你太厉害了！俺以后跟你混，肯定能成大人物！”
百晓生也激动得手抖：“老大，塔灵刚才是不是跟你说话了？我刚才看到塔顶有金光闪了一下，跟平时不一样！”
林孞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塔灵的话——“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混沌邪族的煞气味，却不脏”“下次再来，跟你说点有意思的事”。
他抬头看向幻月塔，塔身的符文还在闪，像是塔灵在看着他。他知道，这次闯塔不仅让他锁定了万宗大会的名额，还引出了塔灵这个神秘的存在。而塔灵说的“有意思的事”，还有他身上的“味道”，肯定跟混沌邪族、跟陨星传承有关。
凌清雪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灵水：“喝点水，稳一稳。塔灵跟你说什么了？”
林孞接过灵水，笑了笑：“没说啥，就让我下次再闯。对了，万宗大会，咱们一起去。”
凌清雪点点头，眼里亮了起来。
塔外的阳光正好，洒在林孞的玄夜剑上，淡紫色的剑气闪着光。他知道，闯塔只是开始，万宗大会才是真正的舞台。而塔灵的传音，还有混沌邪族的渗透，天机阁的阴谋，都在等着他。
但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石敢当和百晓生，有凌清雪，有情绪阁，还有青云宗的认可。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他都能扛过去。
而幻月塔的顶层，一道透明的虚影正看着塔下的林孞，嘴角勾起一抹笑：“情之道种，陨星传承，还有混沌煞气……这小子，怕是要搅乱整个洪荒修真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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