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初涨,运河上千帆竞发,又到了一年漕运最繁忙的时节。今年与往年不同,漕运总督送来的奏报中满是喜讯:自几年前推行安亲王提出的分段转运之法,漕运效率显着提升,新式漕船投入使用后,损耗更降至历年最低。
这日朝会,漕运总督亲自入京述职。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臣难掩激动之情:陛下,自实行分段转运以来,漕船不必全程航行,各段船工熟悉本段水道,事故大为减少。去年漕粮已全部运抵通州,比往年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萧景珩龙颜大悦:安亲王此策,实乃漕运之福。传朕旨意,赏安亲王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韩振出列禀奏:陛下圣明。安亲王封地苏州,地处漕运要冲,深谙漕运利弊。其所提分段转运之法,辅以格物院研制的新式漕船,方有今日之效。
萧靖初谦逊地说:儿臣近日研读安皇叔的漕运章程,深感其虑事周详。各段转运站的设置,码头货栈的规划,无不彰显其用心。
朝会结束后,萧景珩特意召太子和韩振到御书房详谈。
漕运改革初见成效,朕心甚慰。萧景珩看着二人,安亲王每年回京述职两次,下次该是端午前后。届时你们要好生请教漕运事宜。
萧靖初呈上一份章程:儿臣与韩尚书商议,想在各段转运站配备标准化零件。一旦漕船出现故障,可及时更换维修,避免延误。
这个主意好。萧景珩赞许地点头,安亲王在奏报中也提过类似想法,你们可谓不谋而合。
韩振补充道:安亲王还建议在沿线重要码头设立官营货栈,既方便商货中转,又能平抑物价。臣以为此议甚善。
准奏。萧景珩当即批准,待安亲王回京,你们共同商议具体章程。
消息传到坤宁宫时,沈静姝正在教萧令仪看漕运图。
母后您看,令仪指着地图,安皇叔的封地苏州是漕运枢纽,他提出的分段转运在这里、这里设了中转站。漕船不必全程航行,各段船工熟悉本段水道,果然巧妙。
沈静姝欣慰地点头:安亲王年纪虽轻,却对漕运事务知之甚详。这个法子既实用又稳妥。
这时,徐清韵前来禀报女子学堂近况。听说漕运改革的事,她笑道:安亲王此策确实高明。学堂里最近正好在教漕运相关的算术,学生们都在计算分段转运能节省多少成本。
令仪兴奋地说:徐姑姑,安皇叔端午就要回京了,到时能请他给学生们讲讲漕运见闻吗?
徐清韵看向沈静姝,见皇后微笑颔首,便道:待安亲王回京,臣妇便去请示。
一月后,通州码头迎来了一批特殊的访客。萧令仪带着女子学堂的学生们,在徐清韵和侍卫的陪同下来到这里。
码头上,新式漕船正在装卸货物。船身比旧式漕船更加修长,桅杆上也装配了可调节的船帆。
大家看,令仪指着漕船向同学们介绍,这就是安皇叔建议、格物院改进的新漕船。它的船底特别设计了水密隔舱,即便有一两处破损,也不会立即沉没。
学生们好奇地观看着,不时发出惊叹。秀珠指着船上的绞盘问:公主,那个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安皇叔从苏州船厂学来的设计,用来起锚和装卸货物的。令仪耐心解释,比以前的人力搬运省力多了。
这时,一艘漕船正准备启航。船老大见到公主,连忙上前行礼。
老人家不必多礼。令仪和气地问,这分段转运之法,可还便利?
船老大激动地说:回殿下,这法子太好了!以往从杭州到通州要一个月,现在各段专船专运,二十天就能到。船上还装了安亲王推荐的指南针,再也不会迷航了。
令仪仔细记下船老大的话,准备等安亲王回京时请教。
参观结束后,令仪突发奇想:徐姑姑,安皇叔久居苏州,见多识广,我们能不能请教他,设计一种适合女子操作的小型货船?这样女子也能参与漕运了。
徐清韵被这个想法惊住了,但很快便认真思考起来:待安亲王回京,倒是可以请教他。
端午前夕,安亲王萧景熙如期返京述职。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亲王风尘仆仆,眉宇间既有皇家的贵气,又带着江南水乡的温润,举手投足间已颇具贤王风范。
臣参见陛下。萧景熙恭敬行礼。
萧景珩亲自扶起他:皇弟辛苦了。漕运改革成效显着,你功不可没。
臣不敢居功。萧景熙谦逊道,这都是陛下圣明,太子殿下与韩尚书推行得力。臣在苏州,不过是尽了些本分。
在接下来的朝会上,萧景熙详细禀报了分段转运的实施情况,并提出进一步完善的意见。他的奏报条理清晰,数据详实,令满朝文武由衷佩服。谁能想到,这位年轻的亲王竟有如此见识。
下朝后,萧景熙特意到坤宁宫请安。沈静姝亲切地接待了这位皇弟:王爷在苏州多年,为漕运改革费心了。
皇嫂言重了。萧景熙恭敬回应,苏州地处漕运要冲,臣理当为朝廷分忧。倒是太子殿下和公主,让臣刮目相看。听说公主对漕运很有兴趣?
令仪连忙上前:安皇叔,令仪有许多问题想请教您。
萧景熙见侄女如此好学,十分欣慰:公主但问无妨。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令仪提出了小型货船的设想。出乎意料的是,萧景熙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大加赞赏:公主这个想法很好。苏州水乡,女子撑船本是常事。若能设计出更适合的船只,确实能发挥女子所长。
他当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图册:臣在苏州见过不少精巧的船型,或可借鉴。
在萧景熙的帮助下,格物院很快设计出适合女子操作的小型货船。试航那日,运河边围满了观看的人群。令仪亲自登船,在女工匠的指导下缓缓驶出码头。
春风拂面,船行平稳。令仪站在船头,感受着漕运的便利,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岸上,萧景珩、萧景熙并肩而立,望着这开创性的一幕。
皇弟,萧景珩感慨道,你在苏州这些年,确实为大周漕运立下了汗马功劳。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建树,实属难得。
萧景熙躬身道:臣只是尽了本分。大周的兴盛,靠的是陛下圣明,皇后贤德,太子勤勉,公主创新。臣在苏州,能为此盛世略尽绵力,实乃幸事。
夕阳西下,漕船归港。在安亲王的助力下,大周的漕运事业翻开了新的一页。而这个盛世,正因为有了每个人的贡献,才显得更加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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