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来自青藏高原科考站的消息时,林夏正在整理星芽在不同纬度的生长数据。邮件里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雪线附近发现螺旋状冰纹,与星芽叶片纹路一致。”
照片上,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坡上,一道淡蓝色的冰纹蜿蜒而上,像被巨人用手指划出的螺旋,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陈默放大照片,冰纹的每一圈都均匀分布,间距与星芽叶片的螺旋脉络分毫不差。
“是老郑发来的,”陈默认出了发件人,“他是冰川学家,三年前在南极见过我们培育的耐寒星芽。”
林夏翻出老郑的资料,他研究的冰川消融课题曾多次引用星芽改良土壤的案例。“雪线是气候变化的晴雨表,”她指着照片里冰纹旁的融水痕迹,“如果冰纹与星芽同源,说明这种螺旋能量在地球深处也存在,不只是生物体内。”
一周后,他们带着耐寒星芽种子登上了高原。越野车在海拔五千米的公路上颠簸,窗外的雪山像沉睡的巨人,山顶的积雪在稀薄的空气中闪着刺眼的光。老郑穿着厚厚的冲锋衣在科考站门口等他们,脸上的高原红像两团火焰。
“跟我来,”老郑没多寒暄,直接领着他们往雪线走,“这冰纹是上个月融雪时露出来的,夜里会发光,温度比周围的冰高两度。”
越靠近雪线,空气越稀薄,脚下的碎石混着冰碴,踩上去嘎吱作响。转过一道山梁,林夏突然停住脚步——山坡上的冰纹比照片里更清晰,淡蓝色的螺旋从山脚延伸至山顶,像大地的血管,每道纹路里都流动着细碎的光点。
“摸一摸,”老郑示意她伸手,“别担心冻伤。”
林夏犹豫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冰纹,一股温和的暖意就传了过来,不像冰雪的冷冽,倒像阳光晒过的石头。冰纹里的光点突然活跃起来,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手背,在皮肤表面组成小小的螺旋,随后渐渐消散。
“感觉到了吗?”老郑的声音带着喘息,高原反应让他说话有些费力,“这能量能延缓冰的融化,就像星芽能锁住土壤里的水分。”
陈默拿出检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曲线与星芽在低温环境下的波动完全重合。“是同一种频率,”他惊讶地看向林夏,“地球本身就带着这种螺旋能量,星芽只是把它具象化了。”
夜里,他们住在科考站的帐篷里。林夏被窗外的光惊醒,拉开帐篷帘,只见雪坡上的冰纹通体发亮,淡蓝色的光芒映得夜空发蓝。远处的冰川上传来低沉的轰鸣,老郑说那是冰架断裂的声音,但 tonight,轰鸣声里似乎夹杂着某种规律的震动,与冰纹的光芒频率一致。
“老郑说,当地的藏族向导称这种冰纹为‘山神的哈达’,”陈默裹着毯子站在她身边,“传说雪线移动时,冰纹会指引山神找到新的栖息处。”
林夏想起海岛的海灵光带,突然明白过来:“无论是海洋的光带,还是雪山的冰纹,都是地球自我调节的方式。星芽、鳞片人、海灵,我们只是恰好能感知到这些能量的媒介。”
她从背包里拿出耐寒星芽种子,撒在冰纹旁的碎石缝里。种子接触到冰纹的光后,外壳迅速裂开,嫩绿的芽尖顶着冰晶探出来,螺旋状的子叶一展开,就与冰纹的走向完美贴合。
“看,”林夏轻声说,“它在认亲呢。”
老郑拿着相机拍下这一幕,镜头里,淡蓝色的冰纹与嫩绿色的星芽组成了一幅奇妙的画。“明年再来,”他感慨道,“这里说不定会冒出一片绿色的螺旋。”
离开高原时,林夏回头望了一眼雪线。阳光下,冰纹的蓝色渐渐淡去,隐入白雪中,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轮廓。但她知道,它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藏了起来,像大地攥紧的拳头,握着复苏的力量。
陈默发动汽车,车载电台里传来滋滋的杂音,突然冒出一段模糊的歌声,是当地的藏族歌谣,歌词里反复出现“螺旋”“生长”的字眼。林夏侧耳听着,突然笑了:“你听,连风都在学我们说话呢。”
车窗外,雪山连绵不绝,像无数个沉默的巨人。林夏打开车窗,让带着雪粒的风灌进来,手里的星芽幼苗在风中轻轻颤动,叶片的螺旋纹迎着风,仿佛在与雪山深处的冰纹遥遥呼应。
她知道,下一个消息可能来自任何地方——沙漠的绿洲,深海的海沟,甚至是城市的屋顶。但无论在哪里,那道螺旋纹路都会在,像地球的心跳,提醒着所有生命:生长从未停止,守护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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