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的石门缓缓合拢时,杨伟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月光。张丝绒的身影被灯笼的光晕拉得很长,她正将一个保温桶塞进暗门的缝隙,指尖冻得发红,却仍在反复叮嘱:“灵泉水凉了就换,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敲三下石板。”
“你回去吧,太晚了。” 杨伟的声音透过石门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地脉深处的煞气已经与火星蜥蜴的黑血完全融合,形成了团篮球大小的暗红色气团,盘踞在支流与主脉的交汇处,像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悠游子说,清除这种煞气需要引阳炎灵力强行冲击,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爆体而亡。
“我不回。” 张丝绒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外婆说守着能定心,你专心对付煞气,别管我。” 暗门的缝隙里塞进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这是我抄的平安符,贴在身上管用。”
杨伟捏着那张黄纸,指尖传来粗糙的质感。朱砂的痕迹还带着湿润,显然是刚画好的,纸上的符文虽然幼稚,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在他书包里塞的护身符。他将黄纸贴身藏好,转身走向聚灵阵中央,白灵已经蹲在冰火共生石旁,九条尾巴有三条还沾着焦黑的痕迹,赤瞳却亮得惊人。
“你也出去。” 杨伟揉了揉灵狐的耳朵,掌心的阳炎灵力传来刺痛 ~ 那是白天被煞气灼伤的伤口。白灵却用脑袋蹭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死活不肯挪动半步,尾巴尖的狐火明明灭灭,像在说 “我要留下”。
杨伟无奈,只能任由它蹲在脚边。他深吸一口气,运转《炽阳决》,丹田内的金婴高速旋转,火焰莲花纹路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阳炎灵力顺着聚灵阵的银纹流淌,在地面凝成巨大的火焰阵图,将整个静室照得如同白昼。
“开始了。” 悠游子的声音带着凝重。
杨伟纵身跃入裂隙,冰冷的岩壁擦过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疼。下降到煞气盘踞的位置时,他终于看清了那团气团的全貌 ~ 暗红色的煞气中裹着无数细小的黑丝,那是火星蜥蜴的黑血,正随着煞气的搏动伸缩,像有生命的寄生虫。
“小心黑丝,沾到就麻烦了。” 悠游子提醒道。
白灵突然从他袖管里窜出来,九条尾巴同时展开,狐火在裂隙中凝成一道屏障,将煞气与周围的阳炎能量隔开。灵狐的动作明显有些吃力,焦黑的尾巴尖不住地颤抖,却仍死死守住屏障的缺口,赤瞳里映着煞气的影子,满是警惕。
杨伟不再犹豫,赤焰剑在掌心嗡鸣,金色的火焰顺着剑身暴涨,形成一柄丈许长的火焰巨剑。他将金婴灵力催动到极致,剑身上的火焰莲花纹路层层绽放,与冰火共生石的幽蓝火焰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狠狠斩向煞气团。
“滋啦 ~”
光柱与煞气碰撞的瞬间,暗红色气团突然炸开,无数黑丝像受惊的蝗虫般四散逃窜。白灵的狐火屏障被撞得剧烈摇晃,灵狐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雪白的皮毛又添了几处焦痕。
“白灵!” 杨伟心头一紧,分心的瞬间,一缕黑丝趁机缠上他的手腕,像烧红的铁丝般灼痛。他猛地回神,火焰巨剑横扫,将那缕黑丝烧成灰烬,却还是被煞气趁机侵入经脉,丹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
“别分心!” 悠游子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响。
杨伟咬紧牙关,指尖的火焰莲花突然炸开,化作漫天星火。他将《炽阳决》运转到极限,阳炎灵力顺着经脉逆流,竟在体表凝成层金色的铠甲,将侵入的煞气死死锁在右臂。白灵拖着受伤的身体再次冲上来,用尾巴尖的狐火点燃那些逃窜的黑丝,每一次碰撞都让它的皮毛焦黑一分,却始终没有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煞气被火焰吞噬时,杨伟再也撑不住,抱着昏迷的白灵从裂隙中跌滚出来落地时,右臂的金色铠甲寸寸碎裂,黑红色的煞气顺着伤口往外渗,疼得他眼前发黑。他强撑着抬头,静室的石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道缝隙,晨光从外面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石台上,张丝绒趴在那里睡着了。她的脸颊贴着冰冷的石板,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显然是哭过。怀里紧紧攥着一沓黄纸,每张上面都画着朱砂符文,有些已经被泪水洇湿,字迹模糊不清,却仍能看出反复描摹的痕迹 ~ 那是她熬了整夜抄的平安符。
保温桶倒在旁边,灵泉水洒了一地,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暗门的缝隙里还卡着个空碗,里面残留着些许药渣,是她特意为白灵准备的疗伤草药。
杨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软。他想起每隔半个时辰暗门传来的轻响,想起那些带着温度的灵泉水,想起她在外面说的那句 “我就在外面守着”,喉咙突然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灵在他怀里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呜咽。张丝绒猛地惊醒,看到杨伟的身影,眼睛瞬间亮了,随即又被泪水模糊:“你出来了…… 没事吧?” 她慌忙爬起来,膝盖撞到石板也顾不上疼,扑过来抓住他的左臂,指尖在他右臂的伤口上颤抖,“这是…… 煞气?”
“没事了,清干净了。” 杨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右臂已经麻木,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把脸埋在他的胳膊上哭。
“你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我敲了好多下石板都没动静,还以为…… 还以为……”
“对不起。” 杨伟轻声说。他低头看着她怀里的平安符,看着她熬得通红的眼睛,看着石台上那些凉透的灵泉水,突然明白,自己能成功清除煞气,不仅是因为阳炎灵力的强横,更是因为门外那道不肯离去的身影,和她怀里那些带着体温的牵挂。
白灵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张丝绒脚边,用脑袋蹭她的裤腿。灵狐的赤瞳里映着她的影子,满是依赖和感激。张丝绒抱起白灵,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的伤口,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笑:“没事就好,你们都没事就好。”
晨光透过石门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暖洋洋的。杨伟看着张丝绒含泪的笑脸,看着白灵在她怀里安心打盹的样子,突然觉得,所有的伤痛和疲惫都值了。
这世间最强大的守护,从来都不是孤注一掷的勇气,而是知道有人在身后等你回家的温暖。就像他引阳炎灵力冲击煞气时,总能感觉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暖意;就像白灵一次次被震飞,却仍要挡在他身前的执着;就像张丝绒守在门外,用整夜的平安符和灵泉水,筑起的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轻轻抽出一张张丝绒怀里的平安符,小心地抚平上面的褶皱。阳光在朱砂符文中流转,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那是她用真心和牵挂凝聚的力量,比任何阳炎灵力都要温暖,都要坚韧。
“走吧,回家。” 杨伟扶起张丝绒,白灵跳上他的肩头,用脑袋蹭他的下巴。晨光洒满了整个静室,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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