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凡三人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城堡大门时，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沈冰和小李带着支援人员迅速进入了乐园，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搜救和现场清理工作。
后续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所有昏迷的孩子都在乐园的不同角落被找到——有的躺在旋转木马上，有的蜷缩在音乐盒亭里，还有的就在城堡一层的某个房间沉睡着。他们被迅速送往医院检查，初步报告显示生命体征平稳，只是精神有些萎靡，需要时间恢复。
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向外界解释。十几个孩子同时在一个废弃乐园昏迷，这事儿根本瞒不住。在沈冰所在部门的“协调”下，一个相对“合理”的版本很快出炉：这些孩子是参与某种危险的“试胆大会”或模仿网络挑战，误入废弃乐园，可能因吸入某种有毒霉菌或集体性臆症导致昏迷。相关部门将加强对废弃场所的管理云云。
至于林凡他们的存在，则被完全抹去，成了“热心市民发现异常后匿名报警”。
天色蒙蒙亮时，林凡、胖子、苏晓以及沈冰、小李，坐在了乐园外不远处一家早早开门的早点铺子里。热腾腾的豆浆和油条下肚，才驱散了几分彻夜未眠的疲惫和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冷感。
“所以，那个所谓的‘国王’，本质上是一个附着在旧玩偶上的地缚灵，融合了废弃乐园的负面情绪和一些游荡的孩童残念，形成了具有领域能力的特殊灵体？”沈冰总结着，目光看向林凡。
“差不多就是这样。”林凡咬了一口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核心执念就是怕被抛弃，想找人陪它玩，结果玩脱了，把别人的魂儿都给扣下了。”
胖子灌了一大口豆浆，心有余悸：“好家伙，那阵势可真够吓人的！特别是那些小孩魂魄飘过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就要留那儿当太监总管了！”
苏晓则一直拿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记录着什么，眉头微蹙：“能量波动模式、领域构建方式、情感能量实体化……这些现象虽然可以用灵能理论解释，但其运作机制和能量转换效率，尤其是最后那个玩偶自我消散时释放出的纯净灵能，完全违背了现有的能量守恒定律……”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凡：“林凡，你最后唱的那首……改良版《两只老虎》，其声波频率是否包含某种特定的灵能谐振？还有你指向它手中兔子玩偶的行为，是某种引导其自我认知崩溃的心理战术吗？你当时是如何精准把握到它核心执念载体的？”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林凡差点被豆浆呛到。
“咳咳……苏大学霸，你这问题超纲了。”林凡放下碗，擦了擦嘴，“我要说我当时就是灵光一现，觉得它那个破兔子肯定有故事，然后唱歌纯粹是因为我只会那首儿歌还唱得特别难听，你信吗？”
苏晓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概率低于百分之三。根据你之前的行动模式分析，你虽然行为看似无厘头，但往往能达成关键效果。我认为这背后存在某种尚未被归纳总结的规律，或许与你那本《搞笑捉鬼秘籍》以及你自身的特殊天赋有关。”
林凡：“……” 他觉得跟学霸沟通有时候比打鬼还累。
沈冰打断了苏晓的学术追问，表情严肃了几分：“这次的事件虽然解决了，但也暴露了不少问题。首先，这个灵体的强大程度超出了预估，如果不是林凡……呃……别出心裁的应对方式，后果不堪设想。其次，它能在城市边缘形成如此规模的领域，说明某些地方的‘界限’正在变得薄弱。”
她看向林凡：“林凡，你这次立了大功。那些孩子的家庭，他们不会知道是你们救了他们的孩子，但我代表相关部门，感谢你们的付出。”
林凡摆摆手：“别，沈冰姐，口头感谢就算了，来点实际的，比如奖金、补贴什么的……你看我这符纸材料钱、精神损失费，还有胖子的零食补偿……”
胖子立刻附和：“对对对！还有我的黑驴蹄子！那可是正宗货，花了我好几百呢！”
沈冰哭笑不得：“奖金会申请的，但流程需要时间。不过，这次事件也让我更确定，像你们这样……呃……风格独特的‘专业人士’，正是我们目前所需要的。城市里类似的、常规手段难以处理的灵异事件越来越多。”
林凡立刻警觉起来：“等等，沈冰姐，你这话听着像是要拉我们上贼船啊？我们可是松散的合作关系，临时工！不包五险一金的那种！”
“放心，不是强制性的。”沈冰笑了笑，“只是希望以后有类似棘手事件时，能优先考虑与你们合作。当然，报酬方面，会比这次更规范。”
小李在一旁补充道：“而且，我们部门的信息库和资源，也可以在一定权限内对你们开放。比如，一些罕见的灵异事件记录、特殊材料的来源信息等。”
林凡和胖子对视一眼，有点心动。毕竟靠他们自己接点看风水、驱小鬼的活儿，确实又累又不赚钱，还容易被人当骗子。
苏晓则对“信息库”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包括那些违背现有物理定律的灵能现象观测数据吗？”
小李点头：“包括。”
“那我同意。”苏晓立刻表态。
林凡摸了摸口袋里那个安静的布兔子玩偶，想了想这次虽然惊险但最终还算圆满的经历，又看了看眼前这几个暂时可以称之为“伙伴”的人（包括那个试图用物理学解构鬼神的学霸），终于点了点头：
“行吧，有活儿可以联系，价格好商量。不过事先声明，太危险的、太正经的活儿我们可不接，我们主打的就是一个歪打正着和性价比！”
沈冰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阳光彻底驱散了夜色，也驱散了“欢乐世界”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早点铺子外，车流渐多，城市开始了新一天的喧嚣。
林凡喝着最后一口豆浆，看着窗外恢复正常的世界，心里嘀咕：
“看来这捉鬼的穷逼生涯，暂时是摆脱不了了。不过……好像也没那么糟？”
至少，豆浆油条管够。
他偷偷捏了捏口袋里的布兔子，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平静的暖意。
也许，这才是它，或者说“他”，真正想要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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