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居士儿子一个兴师问罪的电话，如同冷水浇头，把林凡刚赚到钱的喜悦扑灭了大半。
“音量再调大两格？”林凡眼前一黑，仿佛已经听到了那足以掀翻楼顶的《大悲咒》，“阿姨这……听力有点好啊？”
电话那头，老居士儿子也很无奈：“我妈说了，心诚则灵，声音越大，菩萨听得越清！以前她觉得刚好，今天早上总觉得声音传不出去，闷在心里，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必须加大功率！大师，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这要是引发邻里矛盾升级，我可担待不起啊！”
林凡心里叫苦不迭。这高科技降噪本想做好事，结果差点引发一场信仰层面的“军备竞赛”！
他赶紧解释：“您别误会！我们绝对没有对阿姨的音响做任何手脚！我们只是在刘先生家做了一点简单的声学优化，防止噪音……啊不是，防止诵经声过强影响休息，绝对没有削弱源头的意思！更不影响阿姨的诚心！”
好说歹说，总算暂时安抚住了对方，但问题并没解决。小刘那边的静音屏障是基于原有音量设计的，对方音量一旦提升，屏障效果肯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失效。
“完了，凡哥，”胖子哭丧着脸，“这下咋整？咱总不能给刘哥家也同步升级音响，跟对面搞经声对轰吧？那不成佛道摇滚现场了？”
苏晓蹙着眉，在电脑上模拟着数据：“对方音量提升10分贝，现有中和系统需对应提升输出功率约3.5倍才能维持效果。但功率过大可能产生新的次声波污染，对人体不确定……”
林凡一个头两个大，在屋里踱步。硬刚不行，技术升级也有风险，难道真要认栽退钱？
就在这时，他目光扫过被扔在角落的那本《搞笑捉鬼秘籍》，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我们是不是思路错了？”林凡停下脚步，“我们一直想着怎么‘防’，怎么‘堵’，为什么不想着怎么‘疏’呢？”
胖子和苏晓都看向他。
“老人家要的是菩萨听见，对吧？”林凡眼神越来越亮，“我们如果能让菩萨‘听得更清楚’，是不是她就不用开那么大声了？”
胖子一脸懵逼：“让菩萨听得更清楚？凡哥，你还能给菩萨打电话开免提不成？”
“不是！”林凡拿起那本破书，快速翻到某一页，“你看这个！【偏门妙法其五：共鸣符】。注：此符非扩音，乃聚声。贴于声源之处，可收拢音波，凝而不散，传于特定方向或空间，增益效果。副作用：或导致局部区域声音失真，慎之。”
“共鸣符？”胖子凑过来看，“这玩意儿……能把声音聚起来？像给音响加了个定向喇叭？”
“没错！”林凡兴奋道，“咱们不去干扰刘哥家，而是去帮老居士！把这张符偷偷贴在她的音响上或者附近，把洪亮的诵经声聚拢起来，直冲云霄！让菩萨听得清清楚楚！这样，老人家既觉得诚心到了，又不会过分干扰邻居！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晓推了推眼镜：“从物理角度，实现声波定向传输是可行的。如果这‘符’真能起到类似超材料声学透镜的作用，理论上可以降低整体音量需求。值得尝试。”
胖子还是有点担心：“可这副作用……声音失真？万一好好的大悲咒，被这符一搞，变成重金属摇滚版了咋办？那不得把菩萨吓一跳？”
林凡：“……赌一把！总比音量竞赛把楼震塌强！”
说干就干。林凡再次拿出朱砂黄纸，屏气凝神（努力不想钱），绘制那复杂的“共鸣符”。
这一次，他画得格外小心，生怕再来个“蒜香”之类的意外。
符成之后，看起来倒是比“清宁符”像样点。
下一步，就是如何潜入老居士家，把符贴上去。
这任务落在了身手相对最“敏捷”的胖子身上。林凡和苏晓在楼下望风，胖子借口说是物业检查电路（手里还真拿了个电笔做样子），敲开了老居士家的门。
开门的正是那位老居士，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但眼神很执拗的老太太。
“检查电路？前几天不是刚检查过吗？”老太太有些疑惑。
胖子额头冒汗，急中生智：“啊……是、是这样的阿姨！最近咱们这栋楼电压不稳，特别是早上用电高峰！我们担心影响您这大音响的效果！特意再来看看，确保菩萨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话简直说到了老太太心坎里，她立刻让胖子进屋：“对对对！可不能影响！小伙子你真细心！快进来看看！”
胖子溜进去，眼睛飞快地扫视，很快找到了那个堪称复古的巨大落地音响。他趁老太太去给他倒水的功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张“共鸣符”啪地一下贴在了音响背面的角落里（不敢贴太明显）。
然后假装检查了几个插座，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电压稳得很”，在老太太的道谢声中溜了出来。
行动成功！
第二天一早，林凡三人和小刘再次紧张地聚集。
五点五十分，隔壁准时响起《大悲咒》。
然而，这一次的声音……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音量听起来好像没有明显增大（老居士果然还没来得及调音量），但声音的性质变了！不再是那种均匀扩散、无孔不入的洪亮，而是变得……更加凝聚，更有穿透力，仿佛形成了一束无形的声柱，笔直地向上传播！
在小刘家这边，听到的声音反而比之前更小、更模糊了！像是从很远的天边传来，几乎完全被苏晓的降噪系统掩盖掉了！
“成功了！”小刘惊喜万分，“声音真的小了！而且感觉……没那么震脑子了！”
林凡也松了口气，看来“共鸣符”起效了！它把声音能量集中向了天空，减少了对周围的干扰！
就在这时，小刘家的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隔壁的老居士和她儿子！老太太脸上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合着困惑和欣喜的表情。
屋里几人心里顿时一紧！被发现了？
却听老太太激动地说：“小刘啊！奇了怪了！今天早上我念经的时候，感觉特别不一样！”
小刘紧张地问：“阿、阿姨，怎么不一样了？”
“感觉那经声啊，特别透亮！特别有劲！直往天上钻！”老太太比划着，“我心里头也特别清净，特别踏实！就好像……就好像菩萨真的就在头顶上听着一样！以前得开大声才觉得够，今天这音量，感觉就刚刚好！以后都不用开那么大了！免得吵着你们年轻人睡觉！”
小刘：“！！！”
林凡三人：“！！！”
成功了！不仅解决了问题，还超额完成了任务！甚至提升了老人的修行体验？！
老居士儿子也一脸不可思议，但看到母亲这么高兴，也对小刘和林凡他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一场潜在的邻里纠纷和音量军备竞赛，就这样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皆大欢喜的方式解决了。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老居士母子，小刘对林凡他们简直奉若神明：“大师！你们太厉害了！这简直是……是‘反向’超度啊！直接把烦恼从根源上化解了！”
林凡表面谦虚，内心狂喜。没想到这破秘籍里的偏门符咒，关键时刻还真能派上点歪用场！
回去的路上，胖子感慨：“没想到咱们最后是靠一张符解决了科学设备都头疼的问题。”
苏晓则对那张“共鸣符”产生了浓厚兴趣：“能够改变声波传播方向的‘符’？这违背了常规声学原理。需要取样分析其材料或能量场……”
林凡看着车窗外，心情复杂。这“搞笑捉鬼”的路子，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一会儿高科技，一会儿土法子，一会儿还要兼顾邻里和谐与宗教信仰。
他摸了摸怀里那本破书，叹了口气。
“下次接活前，一定得先问清楚，对方是人是鬼，是机器故障还是信仰需求……”
这事务所再这么开下去，他觉得自己迟早得变成全能型社区调解员兼非主流物理学家兼佛道双修（伪）实践者。
生意越来越跑偏，但好像……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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