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诡异的一幕让林凡差点没绷住。
道貌岸然的青云子道长捂着嘴，肩膀耸动，努力想把那不合时宜的笑声憋回去，脸都憋得有点发红。普法禅师低着头，念经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仿佛在跟某种无形的笑意做斗争。而最惨的是赵律师，她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的文件，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了几缕，显得颇为狼狈。
林凡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侧身让开：“几位，先进来谈吧。”他倒想看看，在这间被他“精心”改造过的事务所里，这几位“专业人士”能谈出什么花来。
青云子三人显然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有些蹊跷，互相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整理了一下仪容，迈步走了进来。
然而，一踏入事务所，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步步惊心”。
首先踩到“笑口常开防御阵”的是赵律师，她刚稳住身形，脚下那亮黄色的笑脸符文似乎又闪烁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欢快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差点又想笑，赶紧咬住嘴唇，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青云子道长则感觉一股微弱的电流般的能量拂过身体，心境莫名有些荡漾，看什么都觉得有点……滑稽？他赶紧默念清心咒，试图驱散这诡异的影响。
普法禅师更为敏感，他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乱、无序的能量场，与他平日修习的佛法清净之意格格不入，让他心神不宁。
“咳，”林凡清了清嗓子，引着他们在事务所中央那片相对“干净”的区域坐下——那里只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如止水”圈（效果待定）。“几位刚才说的‘售后服务’，具体是指？”
赵律师努力集中精神，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次她放得很稳）：“林先生，我们代表钟文先生以及黑煞门的几位成员，正式向您提出交涉。钟先生声称在您这里咨询后，出现了持续的焦虑、失眠及莫名的尴尬感；黑煞门成员则反映遭受了强烈的精神羞辱，导致社会功能暂时性受损。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与您持有的那柄‘紫霄’短剑散发的异常能量场有关。”
胖子在一旁听得直瞪眼：“我靠！倒打一耙啊！他们来抢东西，自己心理素质不行，还赖上我们了？”
苏晓则冷静地记录着：“对方试图从法律及道德层面建立归因关系，将物理冲突转化为责任界定问题。策略升级。”
青云子道长接过话头，语气尽量平和，但偶尔嘴角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林小友，宝物有灵，煞气自生。此剑看来非同一般，若掌控不当，恐伤及无辜，亦有损小友自身阴德。不若交由我等，由正道法门加以净化、妥善保管，方能化解此番因果，平息争端。”
普法禅师也补充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执念伤人伤己。放下利器，亦是放下烦恼。”
林凡算是听明白了，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核心目的还是一个——要剑。只是手段比前两波“文明”多了，还披上了“为你着想”的外衣。
他摸了摸怀里的短剑，短剑传来一丝不耐烦的波动，似乎对这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很不感冒。
“几位说得都很有道理。”林凡点点头，一脸诚恳，“不过，这剑是我祖传的（他随口胡诌），跟我有感情了。而且，我觉得它挺喜欢我这儿的，刚才还跟我说，它觉得几位身上的‘味道’……有点假。”
他这话半真半假，短剑确实传递了对这几人的排斥，尤其是对青云子身上那股刻意营造的“清静”气息和普法禅师那略显僵硬的“慈悲”意念。
青云子脸色微变：“林小友，此言何意？莫非是信不过贫道？”
就在这时，胖子悄悄按下了藏在茶几下的一个按钮。
“咚次哒次咚次哒次……”
震耳欲聋的《江南Style》音乐猛地从墙角的音响爆发出来！同时，对面的墙壁上，投影仪快速闪烁起各种魔性的表情包和鬼畜动画！
“！！！”
青云子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视听轰炸搞得措手不及！青云子的清心咒瞬间被打断，普法禅师手里的念珠差点捏碎，赵律师更是被吓得一哆嗦，刚拿起来的文件又掉在了地上。
“关掉！快关掉！”赵律师捂着耳朵喊道。
胖子无辜地摊手：“哎呀，不好意思，这破音响接触不良，老是自动播放！”他假装去拍打音响，音乐反而更响了。
林凡趁热打铁，一脸“无奈”：“你看，我们这小地方，设备老化，环境也不好。这剑跟着我，确实受委屈了。但它就是恋旧，不肯走啊。要不，几位再劝劝它？”说着，他作势要把短剑往外掏。
紫霄短剑似乎感应到林凡的意图，非常配合地散发出一种混合着“嫌弃”和“恶作剧”的情绪波动，同时剑鞘上几颗宝石微微闪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青云子看着那闪烁的宝石，想起黑煞门描述的“社死剑气”，又感受着耳边魔音灌脑，眼前表情包乱飞，自己体内那被“笑口常开阵”勾起的笑意又开始蠢蠢欲动……他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地方太邪门了！这小子也太油盐不进了！
普法禅师更是苦不堪言，他修行多年，哪见过这种阵仗？佛经也压不住这混合了魔性音乐、滑稽图像和诡异情绪能量的精神污染啊！
“林…林先生！”赵律师强忍着不适，提高音量，“我们希望以和平方式解决！如果您执意不肯交出短剑，那我们只能…只能采取进一步的法律手段了！”
她这话说得底气不足，毕竟灵异事件很难用世俗法律界定。
林凡眨了眨眼，一脸纯良：“法律手段？好啊好啊，我们一定积极配合。对了，我们事务所最近也加强了安保，几位进来的时候应该体验过了吧？主要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希望没给几位造成困扰。”
困扰？这都快造成心理阴影了！三人看着林凡那看似无辜实则狡黠的眼神，又看了看这间处处透着古怪的事务所，心里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小子，比他们想象的难缠得多！这地方，邪性！
青云子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恐怕是难以得手了。他强行压下各种不适，拂尘一摆，尽量维持着风度：“既然林小友心意已决，贫道也不便强求。只是望你好自为之，莫要惹出更大的祸端。告辞！”
说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步伐比来时快了不少。
普法禅师和赵律师也赶紧跟上，生怕走慢了又被什么奇葩阵法或者装置给坑了。
看着三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胖子立刻关掉了音乐，长舒一口气：“妈的，比打一架还累！这帮文化人，弯弯绕绕真多！”
苏晓扶了扶眼镜：“对方战术评估：以道德和法律为武器，进行施压。我方应对：利用环境干扰与心理威慑，成功化解。防御体系初步验证有效。”
林凡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有点湿。他掏出紫霄短剑，看着剑鞘上渐渐平复的宝石光芒，苦笑道：“老兄，你这吸引力也太强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招来了。下次能不能来点正常的客户？”
短剑轻轻嗡鸣了一声，传递来一个模糊的意念，大致意思是：“无聊的家伙，还是刚才那波‘尴尬’能量有意思……”
林凡：“……”
他有一种预感，随着这柄剑和他这个“泥石流”团队的名声逐渐传开，往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加“热闹”非凡。而刚才那个所谓的“专业团队”，恐怕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真正的风波，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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