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刚敲过最后一响,云广场的莲池突然泛起银亮的光。不是地藏王菩萨撒莲籽时的暖黄,是掺了月华的清透,光顺着莲叶的脉络往四处漫,漫得桂树的影子都沾了星点,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银。阿圆蜷在莲池边的草窠里还没醒,手里的小匣正往下淌光流,流到草叶上化成细水,水里浮着三界的莲影:江南戏台前的莲瓣沾着胭脂,塞北冰窖旁的莲蕊凝着霜花,忘川河畔的莲茎缠着红绳,缠得连风过都带着三分软。
“这娃子倒睡得沉。”太白金星的声音从桂树梢飘下来,手里的玉简早换了新页,页上的字正往莲池里落,落得池面突然冒起串气泡,泡里浮着个穿粗布衣的影——是寒冰狱投成粮户的老鬼,此刻正蹲在院里的莲畦边,往土里埋新采的莲籽。他手里的瓢往畦里洒水,水珠落在叶上弹起来,弹得像串小银铃,铃音里混着句絮叨:“去年的莲落得早,今年得多浇些轮回池的水才好。”玉简突然亮了亮,新添的字浮在光里:“已赠莲种百颗,够种三畦了。”
孙悟空踩着筋斗云从南天门回来,金箍棒上还挂着串凡间的糖画——画的是莲池戏鱼的样,糖霜往云路上掉,掉得化成小光珠,珠里浮着江南集市的影:货郎正把最后一篓麦饼往牛车搬,车旁的小娃举着块莲蓉糕往他嘴里塞,塞得他胡子上都沾了粉。“那老货郎囤的麦饼真够半个村子吃。”孙悟空往莲池里扔了颗糖画鱼,鱼刚沾着水就活了,摆着尾巴往轮回道游,“俺老孙瞅见他灶上蒸着莲粉馍,说是给奈何桥那边的孟婆留的。”
话音刚落,就见奈何桥方向飘来片白影——是孟婆的甜汤壶在往云广场飘,壶口的红绳缠着个小陶碗,碗里的甜汤还冒着热气,气里浮着颗莲籽,籽上沾着忘川河的水。“那粮户托风带了话。”孟婆的声音比往日更软,像浸了莲蜜的棉絮,“说当年在寒冰狱时总闻着饿,如今见着娃子就想多给口吃的,哪怕是梦里递块麦饼呢。”她把陶碗往莲池里放,碗刚挨着水就化了,甜汤混着莲池的水往四处漫,漫得池里的莲突然往开绽,绽得花瓣上都沾着汤香。
猪八戒拎着蒸笼从膳房跑出来,蒸笼里的莲蓉糕早换了新样——糕上捏着个小货郎影,正往莲池边的光珠里塞麦饼。“刚蒸的‘忆旧糕’,掺了轮回池的水。”他往太白金星手里塞了块,糕刚碰着指尖就化成光,光里浮着塞北草原的影:渔夫正把冰窖里的鱼往邻船搬,邻船的妇人往他怀里塞了个暖手炉,炉上绣着莲纹,纹里沾着浪沫光。“老龙王托俺带话。”猪八戒往东海的方向指,“说那渔夫的船底镶了莲木,往后走深海再不怕礁了,浪见着莲纹都得绕着走。”
哪吒踩着风火轮从云层里钻出来,混天绫上的鲛人珠又多了串,珠里裹着塞北的渔歌新调:“刚去冰窖旁瞅了,那小娃正跟着渔歌学数数呢。”他把珠子往莲池里抛,珠刚沾着水就裂开,裂出的光流往凡间漫,漫得江南戏台的琴弦突然颤了颤——老琴师正教小徒弟弹《思亲谣》,琴弦上的莲露往下滴,滴在台板上化成小光鱼,鱼往功德箱里钻,钻得箱里的铜钱突然唱起了戏,唱的正是《钟馗嫁妹》里的喜调。
“琴师的琴弦该换了。”阿圆不知何时醒了,手里捏着片从莲池里捞的叶,叶上的水珠往木匣里滴,滴得匣里的《思亲谣》谱突然泛了光。他往戏台的方向望,望得光里浮着把新琴弦,弦上缠着拔舌狱的槐叶影,影里的小匣正往下掉松香,掉得像场香雪。老琴师突然红了眼,往小徒弟手里塞了块莲糕:“当年在狱里总闻着槐香想弦音,如今闻着莲香倒记起你师祖了。”小徒弟往他琴上缠新弦,缠得弦突然亮了亮,亮得映出拔舌狱的铁钳影,钳上正开着朵莲,瓣上写着“赎罪”二字,早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唐三藏往莲池里撒了把菩提子,子落在水里化成莲灯,灯往三界飘,飘得寒冰狱的冰柱突然冒起雾——雾里浮着粮户院里的莲畦影,畦里的莲正往冰柱上缠,缠得冰缝里渗出细水,水里浮着个小鬼影,正往冰柱上贴麦饼,贴得像片暖乎乎的花。“是当年跟着他的小鬼投成了村童。”太白金星的玉简又亮了亮,“那娃总往粮户院里跑,说闻着莲香就觉得亲,还帮着浇莲呢,浇得比谁都仔细。”
地藏王菩萨往轮回道旁立了块莲纹碑,碑上的字刚刻好就往光里融,融得每个投胎的生灵脚边都长出片莲叶。有个刚从油锅狱出来的汉子踩在叶上,叶突然往他鞋上缠,缠得他往狱的方向望了一眼——望得油锅的浪影里浮着艘渔船,正是他当年推下河的那艘,此刻正泊在莲池边,船板上摆着件蓑衣,蓑衣上沾着他娘的发梢。“当年让你娘等白了头。”孟婆往他手里塞了碗甜汤,汤里浮着个老妇人影,正往他背上缝补丁,缝得针脚都沾着莲香。他往碗里瞅,瞅得眼泪掉在汤里,化得汤里的莲突然开了,开得像朵暖手的花。
天快亮时,云广场的莲突然往天上长,长得根须往三界的土里钻,钻得江南的戏台前冒出莲茎,塞北的冰窖旁长出莲叶,忘川河畔开遍莲花,开得三界的莲连成了片,片上飘着各狱的小匣影,匣里的调子往四处漫,漫得拔舌狱的老琴师听见了《思亲谣》,寒冰狱的老鬼闻见了麦饼香,油锅狱的汉子瞅见了娘的针脚,瞅得阎罗王手里的判官笔突然往下掉,掉在地上化成朵莲,莲里浮着张新名册,册上的“罪”字全换成了“善”,亮得晃眼。
孙悟空往莲池里扔了颗蟠桃核,核刚沾着水就冒出芽,芽尖往凡间的戏台爬,爬得戏台上突然开出棵莲树,树上挂着糖画、麦饼、莲糕,挂得像串会甜嘴的果。小徒弟抱着琴往树下跑,跑得琴弦往树上缠,缠得树突然往响了颤,颤得糖画里的鱼往戏台上跳,跳得像在伴舞,引得台下的看客都往树上抛莲籽,抛得池里的莲灯更亮了,亮得连南天门的天兵都往下望,望得手里的枪杆上都开了莲,开得像朵护人的花。
猪八戒蹲在莲树旁蒸糕,蒸笼盖一掀就冒出片莲雾,雾里浮着塞北的帐篷影:渔夫正把新打的鱼往娃手里塞,娃举着鱼往冰窖跑,跑得脚下的莲光往四处溅,溅得冰窖旁的莲池突然往起冒热气,热气里浮着老龙王的影,正往池里撒莲籽,撒得像在撒星星。“老龙王说这池得养些莲鱼。”哪吒的混天绫往池里一甩,绫上的鲛人珠往水里落,落得池里突然冒出无数鱼影,鱼往凡间游,游得江南的莲池里都溅起了浪,浪里浮着戏台的琴音,缠得像根软乎乎的绳。
唐三藏坐在莲树下念新经,经字落在莲瓣上化成光蝶,蝶往轮回道飞,飞得每个生灵的眉心都沾着蝶粉,粉里裹着句软话:“记着莲香,就记着暖了。”有个从刀山狱出来的樵夫沾着粉往前走,脚边的莲突然往他柴捆上缠,缠得他往山上望了一眼——望得当年抢过柴的樵夫影正往他背上推,推得柴枝颤巍巍的,和他爹当年一模一样。他往莲上摸,摸得指尖沾着光,光里突然浮着刀山狱的石影,石上的刀尖花正往他柴捆上落,落得像朵会扛柴的帕。
日头当顶时,三界的莲突然往中间聚,聚得像颗大莲灯,灯里裹着三界的景:江南的戏台前堆着莲瓣,塞北的冰窖旁飘着莲香,忘川河畔铺着莲影,天庭的云路上走着生灵,生灵的脚边都跟着莲,莲的叶上都沾着光。阿圆坐在莲灯底下翻木匣,匣里的新谱突然往光里飘,飘得和三界的调子缠在一处,缠得像首唱不完的歌——歌里有麦饼的香,渔歌的浪,琴弦的颤,菩提的软,还有各狱的小匣影在哼,哼得连日月都跟着晃,晃得像在打拍子。
孟婆往莲灯里倒了碗甜汤,汤里掺了三界的莲露,喝着竟有七分暖。“往后这汤里总放莲籽。”她往奈何桥的方向指,桥边的莲正往汤壶上缠,缠得壶口飘着的红绳突然往下落,绳头系着个小陶碗,碗里的汤映着三界的莲,映得每个喝汤的生灵都笑了,笑的时候嘴里漏出的光往地上落,落得三界的土里都长出了莲,长得再没了狱和道的界,只剩软乎乎的暖,漫得莲香飘了三界,飘得永远都散不了,飘得像场醒不了的甜梦。
日头过了正午,莲灯的光反倒更柔了。不是先前那种晃眼的亮,是浸了蜜似的温,顺着云广场的风往三界漫,漫得江南戏台的木柱上都结了层光霜——霜里裹着莲纹,纹上沾着糖画的甜,有个刚学步的小娃伸手去摸,指尖刚碰着霜,霜就化成颗小光珠,珠里浮着戏台前货郎的影,正往他手里塞块莲蓉糕,塞得他胖手往嘴里塞,糊得满脸都是粉,逗得台后老琴师的弦突然颤了颤,颤出的音裹着莲香,往塞北的方向飘。
塞北的冰窖旁早没了往日的寒。莲池里的水冒着热气,气里浮着东海的浪影,浪影里的渔夫正把新晒的鱼干往冰窖里搬,搬得冰缝里突然钻出串光珠,珠里裹着江南的莲粉馍香。“老龙王托风带了话。”守冰窖的老汉往池里撒了把碎冰,冰落在水里化成小莲影,“说这冰窖底铺了莲木,往后存鱼再不怕坏,连冰碴子都带着甜。”他刚说完,就见冰窖顶突然往下掉莲瓣,瓣上沾着忘川河的水,掉得像场暖乎乎的雪,雪落在鱼干上,化得鱼干都泛着莲光。
忘川河畔的莲开得更盛了。孟婆的甜汤壶挂在莲枝上,壶口的红绳缠着串小陶碗,碗里的汤正往河里淌,淌得河面上浮起无数莲灯,灯往轮回道飘,飘得每个往道里走的生灵都忍不住多望一眼——有个穿蓝布衫的书生停在灯旁,灯突然往他袖上贴,贴得他往奈何桥的方向瞅了瞅,瞅得桥边的莲影里浮着个小丫鬟影,正往他书箱里塞莲糕,塞得和当年送他赶考时一模一样。“那丫鬟早投成了江南的绣娘。”孟婆往他碗里添了勺汤,“去年还托货郎带了块莲纹帕子,说是给你留的念想。”书生往汤里瞅,瞅得眼泪掉在帕子影上,化得帕子突然往他手里落,软得像团云。
云广场的莲树突然往高长,长得枝桠往三界的云里钻,钻得南天门的天兵都往树下躲,躲得甲胄上沾了莲光,光里浮着个小娃娃影——是刚从畜生道投成仙童的小兽,此刻正蹲在树桠上,往天兵手里塞莲籽糖,塞得他甲胄上的兽纹都亮了。“这小娃子记着前尘呢。”太白金星的玉简往树上照,照得树缝里冒出串字:“已赠仙莲十株,种在南天门旁,往后天兵换岗时能闻着香。”孙悟空往树桠上跳,金箍棒往枝上敲了敲,敲得莲籽往凡间落,落得江南的戏台顶突然长出棵小莲树,树上挂着糖画和麦饼,挂得像串会哄娃的果。
猪八戒蹲在莲池边翻蒸笼,蒸笼里的莲蓉糕又换了新样——糕上捏着个老琴师影,正往琴弦上缠莲丝,缠得丝突然往光里飘,飘得塞北冰窖旁的老汉耳朵里钻进段《思亲谣》,听得他突然红了眼,往冰窖里的鱼干堆里摸,摸出块皱巴巴的莲糕:“当年在拔舌狱时总听着弦音饿,如今闻着这调倒记起给琴师送过麦饼呢。”他把糕往风里抛,糕刚飘起来就化成光,光里浮着戏台的影,老琴师正往琴上抹松香,抹得指尖都沾了粉,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哪吒踩着风火轮往东海飞,混天绫上的鲛人珠往海里掉,掉得海里突然冒出片莲田,田里的莲往渔船上缠,缠得船板上开出朵大莲,莲里浮着个妇人影,正往渔夫怀里塞暖手炉,炉上的莲纹沾着浪沫光。“老龙王说这莲田能护着渔船。”哪吒往船上抛了颗珠,珠里浮着塞北的影,“那冰窖旁的老汉托俺带话,说鱼干晒好了就给你送过去,够你家娃吃一冬呢。”渔夫往海里望,望得莲田的光往天上飘,飘得和云广场的莲灯融在了一处,融得像块刚酿好的蜜。
唐三藏坐在莲树下念新经,经字落在莲瓣上化成光雨,雨往各狱飘,飘得寒冰狱的冰柱突然开出莲,油锅狱的浪里长出叶,刀山狱的石上结出籽,开得狱里的光都暖了三分。有个刚从石压狱出来的老丈踩在莲叶上,叶突然往他拐杖上缠,缠得他往狱的方向望了一眼——望得石缝里浮着个小娃影,正往石上贴莲糕,贴得像片暖乎乎的花。“那是你当年救过的娃子投成的村童。”地藏王菩萨往他手里塞了颗莲籽,“总往石压狱的方向跑,说闻着莲香就觉得亲,还帮着种莲呢,种得比谁都用心。”老丈往籽上摸,摸得指尖沾着光,光里突然浮着石影,石上的青苔正往他拐杖上爬,爬得像层软乎乎的垫。
后晌的风带着莲香往四处漫,漫得三界的莲都往中间聚,聚得像颗大光珠,珠里裹着三界的景:江南的戏台前,老琴师教小徒弟弹新调;塞北的冰窖旁,老汉往渔船上搬鱼干;忘川河畔,孟婆给书生递甜汤;天庭的云广场,仙童往天兵手里塞糖;各狱的莲影里,小鬼往石上贴糕,缠得像幅没了边界的画,画里的调子往一处融,融得有糖甜,有汤暖,有弦软,有莲香,融得连阎罗王的判官笔都往光里飘,飘得笔尖开出朵莲,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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