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的风裹着新草芽的香气，吹得村委会院外的老槐树摇摇晃晃。
长条木桌旁围满了村民，桌上摊着泛黄的土地分布图，红笔圈出的“好地”“沙地”“山地”像块块补丁，在纸上格外显眼。
“村东头的水浇地、村西头的黑土地按人头分，好坏搭配，刚才抓阄结果都记好了。”
陆衍的手指划过地图，军绿色褂子的袖口蹭过纸面，留下道浅痕，“就剩村北那片山地，没人愿意要——石头多、土层薄，还离水源远，谁要？”
话音刚落，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李桂香的男人挠着头：“我家要种小麦，山地种不了；”二队的王老三也摆手：“我家养牛得靠好地喂料，山地连草都长不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目光都落在了林薇身上——自从她改良猪圈、修水井后，村民们总觉得她有“化废为宝”的本事。
林薇突然举起手，声音清亮：“这山地分给我家吧。”
满院人都愣住了。王翠花刚要开口嘲讽，就被林薇抢了话头：“我家就两口人，好地够吃就行。山地虽差，但石头缝里能种果树，果林里能养鸡，慢慢打理总能出效益。”
她顿了顿，故意往地图上的山脚处指了指，“要是能把山脚那片也划给我家，离山地近，方便搭鸡棚、建蓄水池，省得来回跑。”
陆衍的眼神亮了亮，他知道林薇心里有盘算，却没立刻附和，而是看向众人：“大家没意见吧？要是没人要，就按林薇说的办。”
赵老栓的烟锅子在桌上磕了磕，慢悠悠开口：“衍小子媳妇敢要，就说明她有办法。我看行，山地搁那儿也是荒着，不如让她试试。”
刘婆子也点头：“我活了八十岁，知道山地养几年能变好，衍小子媳妇会堆肥，说不定真能把地养肥。”
没人反对，这事就定了。会计在登记册上写下“陆衍、林薇——村北山地块+山脚地块”，林薇接过笔，指尖刚碰到纸，就听见系统面板“叮”的一声：【主动认领低产土地，获“生态农耕”初始积分100，解锁“果树种植”“林下养鸡”技术手册。】
她强压着心里的雀跃，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时，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山地种上苹果、梨、桃，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吃不完的做罐头；果林里围个栅栏，养几十只土鸡，早上捡鸡蛋，年底杀来吃，绝对是没污染的走地鸡；山脚挖个池塘，引山泉水进来，养鱼虾、放鸭子，夏天还能摘莲蓬；再搭个猪圈，养几头肥猪，冬天就能吃红烧肉、炖排骨……
“想啥呢？笑得跟偷了蜜似的。”陆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刚跟会计核对完分地明细，手里攥着两张写着“土地承包权”的纸片，“给，咱们家的地，收好了。”
林薇接过纸片，指尖触到他的手，才发现自己刚才想得太入神，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她赶紧收敛起笑意，却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刚才想，山地种果树，果林养鸡，山脚挖池塘，再养几头猪，以后咱们天天有肉吃、有蛋吃，还能做水果罐头！”
男人的耳根瞬间红了，却没挪开身子，只是低声回：“都听你的，你想种啥、养啥，我都帮你。”他顿了顿，往院外的山地方向瞥了眼，“下周我去公社借把锄头，先把山地的石头清一清，再挖条水渠，把山泉水引到地里。”
林薇心里一暖——她还没说挖水渠，陆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在细节里藏着最实在的支持。
分地的事尘埃落定，村民们扛着分到的农具往家走，嘴里还在议论：“衍小子媳妇真有魄力，山地都敢要；”“我看她能行，上次修猪圈不也没人看好，最后猪崽存活率最高？”王翠花跟在人群后面，三角眼盯着林薇的背影，心里却悄悄盘算：要是林薇种果树成功了，明年她也跟公社申请块山地，跟着学种——毕竟谁不想日子过得好点？
林薇没管身后的议论，拉着陆衍往山地走。春风吹过，漫山的枯草下已经冒出点点新绿，阳光洒在石头上，泛着暖融融的光。她蹲下来，抓起把土，手指捻了捻：“这土看着瘦，其实有营养，咱们多堆点有机肥，明年就能种果树了。”
“嗯。”陆衍蹲在她身边，帮她把土拍掉，“我明天就去割草、捡粪，先堆第一波肥。”他看着林薇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看似贫瘠的山地，好像真的能长出满树的果子、遍地的鸡群，能长出他们想要的好日子。
林薇站起身，往山脚望去，心里的蓝图越来越清晰：池塘要挖得方方正正，周围种上柳树；鸡棚搭在果树中间，既能遮阴又能除虫；猪圈要离池塘远点，免得污染水源；水渠从山泉引到地里，再分去池塘，这样浇水、喂鱼都方便……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出声：“等秋天，咱们就能吃铁锅炖大鹅、红烧排骨、水果罐头了！”
陆衍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也跟着笑了。春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绿了漫山的希望。
这山地或许贫瘠，但有林薇在，有她的巧思和干劲，有两人一起努力的决心，这片土地迟早会变成他们心里想的样子——果树满枝、鸡鸭成群、鱼虾满塘，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走吧，回家。”陆衍拉起林薇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跳，“晚上我给你做红薯饼，多放两勺糖。”
村广播站里又在放着那首《在希望的田野上》：
我们的家乡
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
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
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
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
这首歌真的太有时代特色了，每一句都在歌唱这个时代。大家都在努力奔小康啊。林薇快乐地像只百灵鸟，一边走一边哼唱着这首歌。
陆衍看着欢快的小媳妇，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两人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春风里，满是新生的气息，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林薇抬头看了看天，湛蓝的天空下，祖国大地正焕发出新的容颜，而她和陆衍的日子，也像这春天一样，正朝着充满希望的方向，慢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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