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幽眸中寒光乍现，宛如冰封的血色深渊。她倒要看看，这藏头露尾、对她心怀不轨的家伙，背后究竟站着哪一路鬼神！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凌九幽独立于凌家宗祠废墟之上，衣袂飘飘，宛若暗夜修罗。方才那一战，她以雷霆手段诛杀凌家主，血洗宗祠，彻底斩断了与原主的一切羁绊。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去之际，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气息波动——有人正在暗中窥伺！
那气息藏得极深，若非她灵魂力量远超常人，几乎难以察觉。对方显然用了某种高明的隐匿之术，且带着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之感，绝非凌家这种层次的势力所能拥有。
“藏头露尾的鼠辈。”凌九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异瞳在夜色中流转着妖异的光芒，“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呜咽。
暗处，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微微一僵，心中骇然。他自认隐匿功夫绝顶，便是灵皇强者也难以察觉，这凌九幽不过刚刚突破灵王境界，如何能发现得了他？
难道……是巧合？她在诈我？
黑影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动弹。
凌九幽却是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看来是要我请你出来了。”
话音未落，她指尖悄然弹出一缕微不可察的幽冥冷火。这火焰乃她结合现代知识与异世丹道所创，无色无味，却专克阴邪隐匿之术。
嗤——
一声极轻微的灼烧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
不远处的阴影一阵扭曲，一道黑色人影踉跄跌出，他右臂衣袖上正附着一点幽蓝火焰，迅速蔓延，任他如何催动灵力也无法扑灭，反而灼痛神魂。
“幽冥火？！你怎么会……”黑衣人惊骇欲绝，当机立断，左手并指如刀，狠狠斩落自己的右臂！
断臂落地，瞬间被幽蓝火焰吞噬，化为飞灰。
黑衣人脸色惨白，看向凌九幽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这女人不仅察觉到他，出手更是狠辣诡谲至极！
凌九幽淡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谁派你来的？目的？”
黑衣人眼神一厉，身为死士，任务失败唯有一死！他猛地咬牙，便要催动体内秘毒自绝。
然而，凌九幽速度更快！
她身影如鬼魅般倏忽而至，冰冷的手指已精准扣住他的下颌，稍一用力，便卸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快若闪电地在他胸前几处大穴连点数下，封死其全部灵力，连自爆气海都做不到。
“在我面前，生死由不得你。”凌九幽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说，或者……尝尽搜魂之苦。”
她的异瞳近距离凝视着黑衣人，左眼冰蓝似能冻结灵魂，右眼赤金宛若熔岩地狱。黑衣人浑身剧颤，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临近。他毫不怀疑，若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坠入无间痛苦。
强烈的恐惧击垮了死士的忠诚，他含糊不清地嘶声道：“是…是圣殿…天衍圣主座下…影卫……”
天衍圣主？
凌九幽目光微凝。这个名字她略有耳闻，是这片大陆正道魁首，地位超然，受亿万生灵敬仰。原主记忆中，那是遥不可及、如神明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为何会派影卫来监视一个小小的家族弃女？甚至在她展现出实力后，这监视也未曾撤离？
电光火石间，凌九幽想起原主体质特殊却灵根淤塞，想起那几乎无解的慢性奇毒，想起凌家主临终前那句未说完的“上面”……
一条模糊的线似乎逐渐清晰。
原主的悲剧，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家族内斗！这具身体，或者说这具身体所代表的某种东西，早已被更高层次的存在盯上了！
“天衍圣主…目的？”凌九幽逼问，指尖灵力吞吐，加剧对方的痛苦。
黑衣人痛苦蜷缩，涕泪横流：“不…不知…我只奉命监视…记录您…您的瞳术变化和…和力量觉醒情况…定期上报…”
瞳术？力量觉醒？
凌九幽心念电转。是因为这双异瞳？还是自己穿越后展现出的全系天赋和特殊能力？
那天衍圣主表面光风霁月，背地里竟行此鬼蜮伎俩！派人长期监视一个“废柴”，其心可诛！
“近期上报内容？”她继续拷问，不放过任何线索。
“近期…上报您…复仇…觉醒诡异火焰…契约…契约疑似上古凶兽…”黑衣人气息越来越弱，“圣主…已下令…命我等…必要时可…可‘采集样本’……”
采集样本？说得可真客气，无非是抓她回去研究甚至解剖！
好一个正道魁首！好一个天衍圣主！
凌九幽眼中杀意暴涨。她最恨的就是这种披着人皮的伪君子，以及被人当做棋子、实验品的感觉！
就在这时，黑衣人怀中一枚不起眼的玉佩突然无声碎裂！
一道虚幻、缥缈、却蕴含无上威严的老者身影骤然投射在半空，目光淡漠地扫过现场，最后落在凌九幽身上。
“异数。”虚幻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无喜无悲，却带着天道裁决般的冷漠，“你的存在，已是变数。束手就擒，随影卫回圣殿，可免搜魂炼魄之苦。”
虽是幻影，那恐怖的威压却让周遭空气几乎凝固！
若是常人，只怕早已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但凌九幽只是昂首，异瞳中爆发出更加冰冷、更加狂傲的光芒：“凭一道虚影，也配让我束手就擒？天衍老狗，你听好了——”
她一字一句，声音铿锵，宛如宣誓：
“今日之‘礼’，我凌九幽记下了。他日必亲临圣殿，取你狗头，拆了你的破殿，以报今日‘厚爱’！”
那虚幻老者闻言，淡漠的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似是惊讶，更似被蝼蚁挑衅后的不悦：“狂妄孽障，自寻死路。”
话音落下，虚幻身影抬手，一指隔空点向凌九幽！
尽管并非本体，这一指也凝聚了令人心悸的力量，足以重创甚至抹杀灵皇以下的任何修士！
危机瞬间降临！
凌九幽瞳孔骤缩，全身灵力疯狂运转，幽冥冷火与初步领悟的空间之力同时涌动，准备硬抗这恐怖一击！
然而，就在那指力即将临身的刹那——
异变陡生！
凌九幽那双妖异的异瞳最深处，一抹极其古老、极其尊贵、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紫金色光芒骤然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那看似无可匹敌的指力，在接触到凌九幽身前三尺时，竟如同冰雪遇阳春般，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虚幻老者首次露出震惊之色，身影剧烈波动，死死盯着凌九幽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你的眼睛……竟是……不可……”
话未说完，投影能量耗尽，虚影彻底消散在原地。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废墟，断臂的黑衣人，以及……神色凝重、眸光幽深似海的凌九幽。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眼眶。
刚才那一瞬间，瞳仁深处传来的微弱却浩瀚的悸动，以及那自行瓦解对方攻击的神秘力量……
这双眼睛，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天衍圣主如此处心积虑，真正的目标，难道是……
她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锁定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或许，该换一种方式好好“问问”他了。
夜色更浓，风中带来的，不仅是寒意，还有更深、更危险的谜团与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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