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郑伟惨叫一声，控制器脱手飞出。
几乎是同一时刻，陈默如同猎豹般扑出，不是冲向吴涛，而是扑向那个掉落的控制器！
吴涛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和变故惊得一愣，抵住赵强脖子的匕首力道微微一松。
“动手！”李兵大吼。
埋伏在侧翼的狙击手（刚才开枪者）和门口的突击队员同时行动！数道身影迅猛扑上。
吴涛还想挣扎，被两名特警死死按倒在地，匕首被踢飞。赵强被成功解救，瘫软在地，失声痛哭。
陈默在地上一个翻滚，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差点引爆的控制器，迅速检查，确认安全。
郑伟捂着手腕，鲜血从指缝渗出，他怨毒地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那里，一个狙击手的身影在窗口一闪而逝。
“清理现场！拆弹组！搜捕赵刚！他一定在附近！”李兵连续下令。刚才那一枪，不是警方预先布置的狙击点，只可能是赵刚！
警员们迅速控制住吴涛和郑伟，拆弹组进入教室和教学楼其他区域排查爆炸物。
陈默站起身，手里握着那个冰冷的控制器，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赵刚……他刚才开枪，是为了阻止郑伟引爆，还是……为了灭口？
“为什么……”被戴上手铐的吴涛，失魂落魄地喃喃，“为什么导师要……”
郑伟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手腕上的血滴落在积灰的地面，像盛开的诡异花朵。
校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更多的支援力量赶到。探照灯将废弃的校园照得如同白昼。
一场疯狂的“最终仪式”被扼杀在摇篮中。主要的执行者落网。
但陈默心中没有丝毫轻松。赵刚依然在逃，他就像这场血腥戏剧的幽灵导演，在最后一刻，以这种方式宣告了他的存在，却又再次融入黑暗。
而那个“第七个，是开始”的谜题，依旧没有答案。
第七中学旧址的抓捕行动，虽然成功阻止了又一起谋杀，并抓获了吴涛和郑伟两名重要案犯，但笼罩在案件上的迷雾并未完全散去。
审讯室内，吴涛和郑伟的态度截然不同。
吴涛在最初的顽抗后，面对警方出示的U盘内容（尤其是他那段充满痛苦和赎罪感的音频），心理防线逐渐崩溃。他承认了自己参与了对李强（铁道案）的谋杀，并计划处决赵强。动机源于对赵娜长期的内疚和无法摆脱的负罪感，赵刚（“导师”）的出现，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渠道，将内心的痛苦扭曲成了暴行的动力。
“我以为……杀了他们，我就能解脱……”吴涛双手掩面，肩膀剧烈耸动，“但我每晚还是能梦见娜娜……梦见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悲伤……”
而郑伟则始终保持着令人心悸的冷静。他承认了自己是杀害孙伟（中毒案）的凶手，并对所有指控供认不讳，但拒绝透露任何关于赵刚下落、组织其他潜在成员以及“第七个”含义的信息。他将自己的行为定义为“必要的净化”，言语间逻辑清晰，却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他似乎早已预料到结局，并坦然接受。
“你们抓住了执行者，但理念不会消亡。”郑伟看着审讯他的警察，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邻市对赵刚藏匿窝点的突击结果也不尽如人意。房间是临时租用的，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大量经过加密、无法恢复数据的电子设备残骸。赵刚如同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任何指向他下一步去向的线索。他最后出现的身影，是在第七中学旧址附近一个路口的监控中，戴着帽子和口罩，背着一个包，步行离开，随后消失在错综复杂的旧城区小巷里。
“第七个，是开始。” 这句话像一句恶毒的诅咒，萦绕在专案组每个人的心头。
已经明确的受害者有：张强（公园案，周斌所为，周斌已死）、李强（铁道案，吴涛所为）、王磊（停车场案，孙浩所为）、孙伟（中毒案，郑伟所为）。周斌作为凶手之一也被灭口。赵强被成功解救。
这样算来，直接因“复仇联盟”而死的，是张、李、王、孙、周五人。赵强未死。
那么，“第七个”指的是什么？难道还有两个未知的受害者？或者，这“第七个”并非指死亡顺序，而有其他含义？
陈默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所有的案卷、物证照片和线索图。白板上密密麻麻，关系错综复杂。
他的目光一次次掠过赵娜的日记扫描件，掠过那些凶手的音频独白，掠过现场发现的金属按扣，掠过孙浩身上找到的“第七个，是开始”的纸条。
一定漏掉了什么。
他重新调取所有受害者的详细背景资料，进行更深度的交叉比对。不仅仅是第七中学的经历，还包括他们家庭关系、工作变动、经济状况、乃至近期的医疗记录。
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咖啡杯在旁边堆了好几个。
终于，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在第一个受害者张强的尸检报告某一栏附加说明时，动作猛地顿住。
报告上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备注：死者张强曾于案发半年前，在一家私人诊所被诊断出患有中度抑郁症，并有轻微自残倾向。
抑郁症？自残倾向？
陈默立刻联系虞倩，要求重新仔细检查所有受害者的尸体，寻找任何可能被忽略的、陈旧的、非致命的伤痕或生理指标。
同时，他让林薇重点调查张强就诊的那家私人诊所，以及查询其他受害者近期是否有类似的心理咨询或就医记录。
结果令人震惊。
不仅张强，李强、王磊、孙伟，甚至包括已被灭口的周斌，在案发前一段时间内，都曾有过去精神科或心理诊所就诊的记录！诊断结果多为焦虑症、抑郁症、或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而且，他们似乎都服用过同一种进口的、价格不菲的抗抑郁药物！
这种药物并非医院常规处方，更常见于一些高端私立心理康复机构。
一条之前完全被忽略的暗线浮出水面！
“他们……在杀人之前，都接受过心理治疗？”林薇感到不可思议，“是负罪感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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