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珩活了。
慕珩又死了。
漂亮的啸月天狼被砸成一滩肉泥,雪白皮毛,被鲜血混着泥灰染的斑驳,地面、山壁上布满了飞溅的血珠与碎肉。
慕珩看着地上淌出的鲜血,透明的魂魄泛起波纹,漆黑的眸子顷刻间变成了血红色。
等了不知多少年,才等到这么个还算契合的妖兽躯壳,还没完全住进去,就被毁的再也拼不起来。
祁玉躺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看着完好无损的自己,又惊又喜。
那么高的悬崖,他竟然毫发无伤?
“小鬼,你找死!”
祁玉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倏然对上恍若鲜血凝聚而成的双眸,霎时间毛骨悚然,寒意直冲天灵盖。
他条件反射的想跑,刚有动作就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伸手去扶地面,骇然发现自己身体根本不受控,眼前定格了片刻,就见自己手指映入眼帘。
慕珩看着纤细白皙却带着薄茧的手指,试探着握了握手,带着些许暖意的触感,让她不由的恍惚。
但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她暴怒之下想要给这小鬼一个教训,却在接触的一刹那,被这具身体吸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
“张大人别急,那小贱人无法修炼,这种高度掉下来不死也得残,绝对逃不掉!”
“大喜之日,敢让老娘如此丢人,等抓到他,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言语中的怒火并不逊色于慕珩。
祁玉身体条件反射的一个激灵,逃跑的想法却只能在脑子里,无法付诸行动。
慕珩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不紧不慢的活动着手脚,整理了下衣摆,好似没听到那些声音。
抢占身体的恐惧,被追到眼前的危险冲散不少,祁玉又气又急:“快走啊!绝对不能被她们抓到!会死的!”
话音刚落,一群人已经拿着火把迅速围了过来。
“找到了,在那儿!”
祁玉眼睁睁看着慕珩不紧不慢的转身,满心绝望:“完了……”
为首的女人一阵风似的跑到慕珩面前,咬牙切齿:“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怎么不跑了?贱骨头!”
巴掌劈头扇下,甚至带出了呼呼风声,祁玉呼吸一紧,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巨响,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祁玉小心的睁开眼睛,就见女人半边身子嵌入地面,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怒气定格,眼神失焦,已然断气。
慕珩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暗红色光点飘出,颜色浅的让她皱眉。
可现在,她没资格挑剔,有总比没有要好。
眸色微沉,手指轻勾,将光点收入掌心。
抬眸看着周围二十多个人,全都被这一幕吓的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慕珩不慌不忙,语调带着冷意:“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轻描淡写的一甩衣袖,崖底霎时间飞沙走石,漫天烟尘之中,惊惧的哀嚎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足足盏茶时功夫,烟尘才停下。
二十余人,无一活口。
祁玉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你、你、你到底是……”
话还没说完,就觉眼前一花,重新拿回了身体掌控权,想都不想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慕珩被一股强横的排斥力推出,无视后退躲避她的祁玉,把常人看不见的暗红色光点尽数收下。
然后才回头审视毁自己计划的人。
被推出来,并不意外。
她从没学过夺舍,才会在秘境寻来的特殊空间待了这么久,静等合适的刚死躯壳入住解咒。
可刚才是怎么回事?
祁玉被看的浑身寒毛直竖,又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的盯着慕珩:“你想夺舍?”
慕珩忍不住冷笑:“狼心狗肺。”
肉体凡胎从悬崖上跳下,能完好无损,是因为她与白狼躯壳融合时,逸散出来的力量做了垫背。
她是莫名其妙的夺了身体控制权,可也杀了围过来的人。
肉体凡胎,即便第一时间逃,那些有修为的人也会很快追上。
而她,从始至终没伤他分毫。
结果一个谢字都没有。
如此态度,让她没了探究的心思,无视戒备的祁玉,朝着被砸死的啸月天狼走去。
走到啸月天狼跟前盘膝而坐,把骨头一根根挑出来,按照阵法所需摆开,蘸着鲜血画出阵法。
动作沉稳,行云流水,心里却思绪纷乱。
秘境里带出的空间是一次性,随着她出来已经自行销毁。
再找寻全新的合适躯壳,先不说她现在过于虚弱等不了多久,魂体上的咒术更是会不断缩短她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祁玉戒备的盯着慕珩,看着那破碎不堪的尸体,才意识到什么。
拽了拽自己的衣摆,果然见背后沾染了一大滩血,与汗水混在一起,几乎晕染满了整个后背。
转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完好的自己,心底的恐惧与警惕散去了些许。
方才来的人可不算多,更何况张家还与碧云门关系匪浅,他逃出来之前听到下人议论,说张家主正在接待碧云门来的贵客。
这位张家主被杀,碧云门的人极有可能会插手,他无法修炼,一旦被追捕,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眼前这人,看着很厉害……
心里挣扎片刻,祁玉朝着慕珩靠近几步,小心翼翼的开口:“谢谢你救我,我方才慌不择路,真的不知道。”
阵法完成,其上逐渐亮起红光,随即分为两道,一道直直朝着远处飞去,一道没入慕珩眉心。
啸月天狼血亲的居住地找到。
见慕珩虽然不语,可也没有生气,祁玉眸中的迟疑已然成了坚定。
他再次开口,仍旧是小心翼翼的语气:“夜黑风高,我只顾着逃跑,都看不清脚下的路,真的不知道你在下面,对不起。”
慕珩懒得理会,起身朝红光离去的方向走。
见慕珩要走,祁玉一着急,伸手去拽慕珩衣袖:“你别走啊,我愿意负责的!”
慕珩停下脚步。
垂眸自己透明衣袖上的纤细手指,眸中浮现了错愕。
她是魂体,衣服是珍贵的魂器凝聚而成,就连没有特殊本事的金丹修者都碰不到她,更何况一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本以为是沾了她融合过半的躯壳之血,与逸散出来的力量,才有方才的意外,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慕珩眸色深了几分,重新抬眸审视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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