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璃的苏醒,哪怕只是意识层面的初步回归,也如同给这个濒临崩溃的团队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那微弱的、代表饥饿与依赖的意念,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能凝聚人心。
希望不再仅仅是账面上冰冷的数字和渺茫的预期,而是真切地化作了小窝里那团重新变得柔软、带着微弱生机的雪白。
生存的压力并未减轻,但前进的方向已然清晰。
程知行将剩下的几十文钱仔细清点,留下少量应急,其余的全部作为“生产资金”。
第二天一早,他便和柳潇潇再次出门,目标明确——采购更多粗盐和必要的工具。
这一次,走在喧闹的街道上,两人的心态已与昨日截然不同。
程知行不再是漫无目的地观察,而是精准地寻找售卖粗盐和杂货的铺子。
柳潇潇则充分发挥了她精打细算和讨价还价的本事。
“掌柜的,这粗盐色泽暗淡,杂质颇多,五文一斤未免贵了。四文如何?我们要得多。”柳潇潇指着一罐品质最次的粗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掌柜的本想反驳,但看到柳潇潇那笃定的眼神和身后气度沉稳的程知行,又听说要得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以四文半一斤的价格成交。
程知行一次性购买了五斤粗盐,花去二十二文半。
接着,他们又购置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罐和瓦盆,用于盛放过滤后的盐水和成品细盐;买了几尺更细密、干净的麻布用作滤布;还添置了一把新的、更锋利的菜刀(用于处理可能需要的其他材料)和一些林暖暖点名要的、易于储存的菜蔬。
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柳潇潇将商人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两人带着采购的物资回到破败院落时,林暖暖已经将屋内屋外再次打扫整理了一遍,虽然依旧破旧,却显得井井有条。
灶台上烧着热水,小狐狸的窝边放着一碗温热的米汤,一切都显得那么充满生气。
“哥哥,潇潇姐,你们回来了!”林暖暖迎上来,看到他们带回的大包小包,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程知行将东西放下,立刻开始了工作部署。
时间紧迫,必须高效运转。
“从现在起,我们明确分工。”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负责核心的提纯工序。”这是技术核心,目前只有他能掌握,也必须由他掌控。
“暖暖,”他看向林暖暖,“你负责辅助我,准备热水、清洗工具、照看火候,以及所有的家务和照顾胡璃。”林暖暖的细心和耐心非常适合这些工作,她能确保生产环境井然有序,让程知行可以专注于技术环节。
“柳潇潇,”他的目光转向正在清点剩余铜钱的柳潇潇,“销售环节全部交给你。你需要找到稳定且出价合理的买家,确保我们的‘产品’能安全、快速地变现。”
这是最危险也最关键的一环,柳潇潇的社交能力和商业头脑是他们将技术转化为生存资本的关键。
三人对此安排都没有异议。
这是基于各自能力和当前处境最合理的选择。
简单的午饭后(依旧是稀粥,但多了点油星和盐味),小作坊正式运转起来。
程知行在院角选定了“工作区”,将新买的陶罐瓦盆依次排开。
他首先将买来的粗盐进行分拣,挑出其中大块的石头和明显可见的杂质。
林暖暖则忙碌地烧着热水,仔细清洗每一个将要使用的器皿,确保没有油污。
她还将程知行指定的几块新麻布仔细清洗晾晒,准备用作滤布。
柳潇潇没有参与体力劳动,她坐在屋内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凳子上,面前摊着程知行之前记录物价和信息的纸张(用木炭书写),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潜在买家的风险与收益。
悦来居是备选,但不能只依赖一家,需要开拓更多渠道,并且要设计好说辞,避免引人怀疑。
准备工作就绪,程知行开始了第一次“规模化”生产。
溶解、过滤、重结晶……步骤与昨夜相同,但规模大了数倍,对体力、耐心和温度控制的精确度要求也更高。
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但他眼神专注,动作稳定,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林暖暖在一旁默默地配合着,适时递上热水、更换滤布、照看着灶膛里维持低温的炭火。
她的存在,让繁琐而重复的劳动变得顺畅。
柳潇潇偶尔会走出来,观察一下进度,低声与程知行交流几句关于成品标准和包装的想法。
她建议将最终得到的细盐用干净的小陶罐分装,显得更上档次,也便于携带和交易。
傍晚时分,第一批“产品”成功出炉。
由于工具改良和流程熟练,这次提纯的效率和成品率都比昨夜高了不少。
五斤粗盐,最终得到了约四斤三两雪白晶莹的细盐,被分装在几个洗净的小陶罐里,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看着这几罐细盐,三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
这不仅仅是盐,这是他们用智慧和汗水在这个陌生时代开辟出的生路,是团队协作的第一次胜利果实。
程知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满足的神情。
林暖暖看着那几罐盐,又看了看小窝里呼吸平稳的小狐狸,眼中充满了希望。
柳潇潇则已经开始盘算着,明天该先去哪家铺子“推销”,才能既卖出高价,又最大限度地降低风险。
一条微型的、原始却有效的生产链条,在这个破败的院落里,悄然成型。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事业终于迈出了从零到一的最关键一步,步入了虽仍脆弱却真实存在的“正轨”。
(第83章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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