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弟太谦虚了。”
温卿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侧头说道，“为兄只不过虚长你几岁而已，若是同龄，你恐怕早已突破到五境了吧。”
温卿云所言不虚，李长生年仅十六岁，却已将神藏五境修炼至三境巅峰，更是天下十大绝世天骄中最年轻的一位。
李长生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师尊说过，五境是武者修行路上的一道巨大鸿沟，光靠积累可无法跨越。”
“我虽年轻，但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说在温师兄这个年纪就能突破到五境。”
温卿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李师弟还是和从前一样谦逊。”
这时，李子凡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对了，那个绝世天骄榜是怎么评选的？为什么只选十个人？温兄这么厉害，居然不在榜上？”
温卿云脚步微微一顿，灯笼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解释道：
“绝世天骄榜由天机阁每十年评选一次，只收录二十岁以下天赋卓绝之辈。”
“评选不仅看重武力，更注重机缘与潜力。再者，儒门修行与武者之道终究有所不同，所以我未曾上榜。”
“原来如此。”李子凡恍然大悟，转头看向李长生，“老二，那你在榜中排第几？”
“第十。”李长生语气平静，“我与其他九人未曾交过手，谁强谁弱，还未可知。”
“目前，只有武家的武子扬和星陨剑门的剑无双公开较量过，剑无双目前排名第一，武子扬次之。”
温卿云接着说道：“李公子实力高深莫测，一个月后，天机阁将重新编纂“十绝宗师榜”，到时候，李公子必定能在榜上占据一席之地。”
“十绝宗师榜？”
李子凡心中一动，这个榜单他似有耳闻。
四年前，他在西域执行任务时，曾潜入过西域九幽血海三教之一的魔神教。
而被他袭杀的魔神教教主，据说就在“十绝宗师榜”中，且排名不低。
那也是他杀手生涯中唯一一次以刺杀的方式执行任务，也正是那次行动，让他与戮结下了杀父之仇。
不过如今他已改头换面，曾经的恩怨，或许也该随着“花非花”这个身份的消失而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里，李子凡问道：“我记得，这个榜单只收录五境修士，对吧？”
温卿云点头确认：“不错，和绝世天骄榜一样，十绝宗师榜也只选取十位顶级高手。”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穿过九曲回廊。
一座巍峨的宫殿在暮色中展露真容，朱红廊柱上篆刻的章句泛着淡淡金光，檐角悬挂的青玉编钟无声自鸣，将三人的脚步声衬托得格外清晰。
温卿云抬手轻叩殿门，门上“浩然正气”四个篆字突然迸发耀眼霞光，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三人周身扫过。
“咦……”被霞光扫过的瞬间，李子凡只觉体内翻涌。
下一刻，竟有黑红色的气血不受控制地涌出，瞬间将他笼罩。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李子凡有些惊讶。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这竟是怨煞之气！”温卿云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震惊。
李长生见状，问道：“什么是怨煞之气？”
温卿云还未来得及回答，朱红廊柱上篆刻的儒家章句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下一刻，金光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李子凡狠狠拍来。
“快退！”温卿云一把拽住李长生，迅速向后退去。
李子凡眼睛眯起，旋即掌心真气翻涌，猛地推出。
“砰！”
金光大手与真气相撞，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如蛛网般的纹路。
“这是武者临死前凝聚的怨煞气！”温卿云望着李子凡周身翻涌的黑红气血，神色凝重，“李公子以往，怕是造下了不少杀孽。”
李长生脸色也变了：“你是说我哥他……”
温卿云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是被诛杀者的怨念所化，常年累月缠绕在魂魄之上，如今被浩然正气激发。”
“若能扛过去，自然无事，但若扛不住……”
他的话还没说完，殿内高悬的“浩然正气”匾额剧烈震动，四道金色锁链从虚空中浮现，如灵蛇般缠向李子凡的脚踝。
李子凡冷哼一声，指尖轻弹，数道剑气破空而出，锁链在脆响中寸寸崩裂。
他负手而立，周身浑厚真气涌动，竟将浩然正气生生逼退半丈：“什么正气，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
浩然殿内，儒圣端坐蒲团，手中古籍无风自动，字字化作流光悬浮空中：
【以杀证道，戾气缠身，即便能破浩然禁制，也难改心性蒙尘】
紧接着，整个浩然殿穹顶倒悬出一口青铜古钟，钟身刻满诛魔经文，瞬间出现在李子凡头顶上方。
“灭魔钟！是师尊！”温卿云脸色微变。
李子凡抬头望向古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口大钟……”
“哗！”灭魔钟轰然坠下。
“来得好！”李子凡周身真气暴涨，凝成三尺剑罡。古钟落下的刹那，他猛地蹬地，冲天而起，剑锋直刺钟体。
“当——！！”
金石相撞之声震耳欲聋，青玉编钟齐鸣不止。钟身经文迸发万道金光，将他的剑罡绞得粉碎。
“哥……”李长生见状，想要冲上前帮忙，却被温卿云拦住。
“别去，这是儒圣在考验他的道心，去了反而会添乱！”温卿云沉声道。
黑红气血与金光激烈交锋，李子凡突然低吼一声，周身爆发出“花非花”时期凌厉无比的杀气。
十二道残影从他身后浮现，赫然是昔日死在他手下的绝顶高手。
“花非花！还我命来！”怨魂齐声咆哮，与浩然正气交织成血色旋涡。
“不自量力！”李子凡眸子闪烁微光，双指并拢如剑，太玄经自主运转。
刹那间，无数星光自他周身迸发，与怨煞之气融合成紫金色光芒，星光剑影纵横交错。
“尔等活着时，都不堪一击！更何况区区怨念？”
言语间，剑光势如破竹，将十二道怨魂尽数绞碎。
落地后，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抬头看向那口大钟，“这就是儒圣的手段？”
浩然殿内，儒圣终于缓缓起身，袍袖一挥，灭魔钟飞回原位。
他目光如炬，看向殿外，自语道：“此子能在杀孽反噬之下守住本心，倒是出乎老朽意料。”
“此子，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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