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群体的噩梦 · 意识瘟疫
城南码头，废弃仓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而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场无声的灾难正在悄然爆发。
城西，幸福里公寓小区。
深夜的宁静被尖锐的警笛声划破，数辆警车和一辆标识着“昆仑研究院”的黑色厢式车停在楼下，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在夜风中飘荡，将好奇或不安的居民隔绝在外。楼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比黑暗更令人窒息的恐慌。
冷凝站在三号楼的一间公寓客厅内，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作战服，身姿挺拔，但那张惯常清冷如玉的脸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前所未有的凝重寒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客厅里，一对中年夫妇相拥着坐在沙发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神涣散，瞳孔深处残留着无法磨灭的恐惧。他们是这间房子的业主，也是最初报案称遭遇诡异噩梦的当事人。
但，问题远不止于此。
“冷主任，”一名穿着“昆仑”制服的现场调查员快步走来，压低的声音带着急促，“情况确认了。三号楼内，截至目前，已有超过二十户居民报告出现类似症状——极度逼真、内容高度一致的恐怖噩梦，伴有强烈的心悸、窒息感，甚至在醒来后短时间内出现幻觉残留。”
他顿了顿，递过一块战术平板，上面是不断更新的数据和楼层分布图。“更严重的是，这种‘噩梦’现象，正在向未直接接触过初始触发点（即这间公寓）的其他住户蔓延。就像……就像某种传染病。”
“传染速率？”冷凝的声音冷得像冰。
“初步估算，呈指数级增长。最初只有这一户，一小时内波及同楼层三户，两小时内蔓延至上下楼层……现在，整栋楼都出现了零星病例，而且还在增加！”调查员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们尝试了常规的精神安抚和隔离手段，效果甚微。噩梦的‘内容’似乎能在受害者之间产生某种……共鸣，加剧恐惧情绪的扩散和深化。”
“共鸣……”冷凝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地扫过客厅那对瑟瑟发抖的夫妇，又看向门外走廊里隐约传来的其他居民的哭喊和骚动。这不再是简单的个体精神受创，这是一场正在发酵的“意识瘟疫”！
就在这时，另一名调查员几乎是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报告！七楼……七楼一位独居的刘姓老人，刚刚被确认……在睡眠中因心脏骤停去世！初步检查，死前体征符合极度恐惧引发的应激反应！家属称，老人最近身体虚弱，睡前曾抱怨心神不宁……”
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猝死！
事件的性质，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从需要控制的超自然治安案件，瞬间升级为致死性的公共安全危机！一条人命的消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冷凝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绝的冰封。“立刻上报总部，将幸福里公寓事件危机等级提升至最高（‘龙’级）！启动紧急预案，封锁整个小区，许进不许出！通知医疗单位，准备大规模心理干预和医疗救助！通知市政、媒体协调部门，准备应对可能产生的社会性恐慌！”
她语速极快，命令清晰，但紧握的双拳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转向最初的调查员，一字一句道：“必须立刻找到源头，解决它！否则，一旦这种‘意识瘟疫’失控，恐慌会像野火一样蔓延到整个街区，整个城市！届时，造成的混乱和伤亡将无法估量！”
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死亡的阴影与无形的恐惧交织，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
与此同时，远在城南码头外围，隐于阴影之中的沈寂，正准备踏入那明显的陷阱。
就在他脚步将动未动之际，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带着某种疯狂、混乱特质的精神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的涟漪跨越了半座城市，被他敏锐地感知到了。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蹙起。这波动……与柳影那种精密、带有明确目的性的潜意识植入截然不同。它更原始，更混乱，充满了不受控制的恐惧宣泄，像是一个失控的喇叭，在无差别地放大和播撒着某种负面情绪。而且，这股力量的“质”，隐隐给他一种熟悉感……
是那个叫张浩的年轻人？那个在酒吧里，因为系统【情绪熔炉】暴走而引发小范围噩梦的菜鸟？
不对。
沈寂集中精神，更深层次地感知着那跨越空间传递而来的微弱波动。
张浩的力量核心还在，但那“情绪熔炉”系统此刻的状态……并非简单的暴走。它更像是一个被强行撬开、注入催化剂然后过载运行的引擎，正在疯狂地燃烧着宿主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将宿主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放大、扭曲，然后通过某种未知的“共振”机制，辐射出去！
而在这失控的系统洪流深处，沈寂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蔽，却带着冰冷恶意的“引导”痕迹。有一个外来的意识，如同最高明的病毒程序员，巧妙地利用了张浩系统固有的漏洞和其本身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不仅没有抑制系统的暴走，反而在推波助澜，将其破坏力引导、放大，并赋予了它……传染性！
张浩并非主动作恶，他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对自身意识和系统的控制。他的系统失控暴走，并正在被某个外来的意识引导、放大！
这才是“摆渡人”声东击西背后，真正的杀招？一场人为制造、并且可控的“意识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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