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三院急诊内科的夜班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滞涩感。凌晨五点,天还没亮透,走廊里的感应灯在 footsteps 里忽明忽暗,把林医生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贴满急诊登记表的白板上。他刚送走最后一个急性肠胃炎患者,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呕吐物的痕迹,眼下的乌青重得像涂了墨,只想赶紧交班回家补觉。
“林哥,昨晚忙不忙?”接班的张医生推着治疗车过来,手里拿着交班本,语气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刚到急诊半年,还没完全适应这昼夜颠倒的节奏,每次接夜班都带着点惺忪的倦意。
林医生靠在护士站的柜台上,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忙到现在才歇口气,后半夜收了个急性心梗的,差点没抢救过来。”他顿了顿,想起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病人,补充道,“还有个奇怪的,凌晨两点来的,说胸闷、胸痛,查了心电图和心肌酶,没看出心梗迹象,倒像是胃食管反流引起的,给开了点抑酸药,让他回去观察了。”
张医生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胃食管反流?症状具体什么样?你给他开的什么药?”急诊内科的病人大多急症,胃食管反流虽然常见,但凌晨两点单独来急诊的不多,他难免多问了一句。
“五十多岁,男的,穿件深蓝色的中山装,袖口磨得发白,”林医生回忆着,细节清晰得像是刚发生,“说胸痛的时候像有东西扎着,还反酸水,我触诊了上腹部,有点压痛,没反跳痛,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律,心肌酶也正常,就判断是反流,开了奥美拉唑和多潘立酮,让他要是没缓解就再来。”他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病历本,想翻出那个病人的登记记录给张医生看。
可张医生的脸色却一点点变了,从最初的平静变成了难以置信,最后竟泛出了一层惨白。他抓着林医生的胳膊,指节都泛了青,声音发颤:“林哥,你说的这个病人……叫什么名字?”
林医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愣才回答:“好像叫王德海,登记本上写的是这个名字,住址是城南的老家属院。怎么了?”
“王德海?!”张医生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惊得走廊里的感应灯全亮了,“你确定是这个名字?确定是穿深蓝色中山装,五十多岁?”
林医生被他问得心里发毛,点点头:“确定啊,我还跟他聊了两句,他说家里就他一个人,孩子在外地,所以不舒服只能自己来医院。怎么了?这名字有问题?”
张医生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治疗车上,听诊器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在寂静的急诊走廊里格外刺耳。他盯着林医生,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是见了鬼:“林哥,你……你别吓我,王德海……上周三我值夜班的时候接诊过,急性心梗,抢救无效,当天凌晨就没了!护士站的人都能作证,他的死亡证明还是我开的!”
林医生的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手里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 pages 散了一地。他盯着张医生,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上周三?抢救无效?没了?那昨晚凌晨两点来的人是谁?那个跟他聊天、说家里只有自己的人,难道是……
“不可能!”林医生猛地反应过来,弯腰捡起病历本,翻到昨晚的急诊登记页,指着上面的名字和地址,“你看!这上面明明写着王德海,住址也对,我昨晚亲手登记的,还给他开了药,怎么可能是上周就没了的人?”
张医生走过来,颤抖着拿起病历本,目光落在登记页上,脸色更白了。上面的字迹是林医生的,名字、年龄、症状、用药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病人的联系方式都留了——那是个空号,上周王德海去世后,他的手机号就被注销了,张医生记得清清楚楚。
“这……这怎么可能……”张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上周三他来的时候,也是说胸闷胸痛,我查了心电图,显示急性下壁心梗,立刻给他溶栓,可还是没救过来,凌晨三点宣布临床死亡,他的尸体还是护士帮忙抬到太平间的,护士站的李姐、小王都能作证,你问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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