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我……”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她去年出院的时候,把药落在了这里,我答应帮她拿回去……可是我找不到她了……你能帮我找她吗?”
我突然想起张护士辞职前说的话,她说她夜班时总是听见塑料袋的声音,还看见一个没有脸的女人在走廊里走,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问她有没有看见林晓梅。
当时我以为她是压力太大,现在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女人走到我面前,塑料袋里的药片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催促。
我突然注意到她的护士服上有一个名字牌,上面写着“陈曦”——那是去年去世的那个护士的名字。
“我找了她一年了,”陈曦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出院后就自杀了,尸体在河边的垃圾桶里找到的,手里还攥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空的……她说她的药丢了,没有药就活不下去……我没能把药给她,我对不起她……”
就在这时,病房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像是女人的哀嚎。
陈曦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手里的塑料袋慢慢消失,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帮我……把药还给她……”这是陈曦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湿透了护士服。
12床的患者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床头柜上的旧病历还散落在地上。
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外面的哭声已经消失了,只有风在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电子钟显示已经是凌晨5:30,距离交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我走到护士站,拿起电话,拨打了张护士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张护士的声音带着睡意:“喂?谁啊?”
“张姐,是我,李然。”我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我昨晚……听见了塑料袋的声音,也看见了那个女人……”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张护士的哭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是我幻觉……去年陈曦去世后,我就一直听见那个声音,看见她在走廊里走,手里拿着塑料袋,问我有没有看见林晓梅……我不敢说,怕别人以为我疯了,只能辞职……”
“她刚才跟我说,林晓梅去年自杀了,手里攥着空塑料袋,说是药丢了……”我揉了揉眼睛,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陈曦一直在找她,想把药还给她,可是她找不到……”
“其实……”张护士的声音哽咽着,“陈曦去世前,林晓梅的家属来医院闹过,说陈曦没有按时给林晓梅发药,导致林晓梅病情加重,才会自杀……后来医院调查,发现陈曦那天确实给林晓梅发了药,是林晓梅自己把药扔了,说是吃了没用……陈曦心里一直有愧疚,觉得是自己没看好林晓梅,才会出这种事……”
我挂了电话,看着办公桌上的交班本,突然发现上面多了一行字,是用红色的笔写的,字迹潦草:“药已送达,勿念。”
字迹的旁边,放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阿米替林,和陈曦手里拿的一模一样。
塑料袋的底部,还沾着一点泥土,像是从河边的垃圾桶里带回来的。
早上7:00,交班的护士来了,我把昨晚的事情跟她们说了一遍,她们都以为我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只有护士长叹了口气,说去年陈曦去世后,护士站就经常发生奇怪的事情,有时候药品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有时候病历本会自己翻开,只是大家都不敢说,怕引起恐慌。
我收拾好东西,走出医院大门时,看见门口的花坛里放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阿米替林,袋子上还系着一根红绳,像是有人特意放在那里的。
阳光照在塑料袋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我仿佛又听见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次不再是恐怖的,而是带着一种释然的感觉,像是有人终于完成了心愿,安心地离开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值过夜班,护士长把我调到了白班,负责门诊的护理工作。
偶尔路过病区的走廊,我还会想起那个晚上,想起陈曦没有脸的样子,想起她手里的塑料袋,想起那句“药已送达,勿念”。
我知道,她只是想完成一个承诺,把药还给那个需要的人,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也还是坚持着,直到找到她的“归宿”。
有时候,我会在医院的花坛里放一盒阿米替林,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着,系上红绳。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希望陈曦能知道,她的心愿已经完成了,林晓梅已经收到了她的药,她们都可以安心了。
而那“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也成了我心里一个永远的秘密,一个关于愧疚、承诺和救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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