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病人怎么躺在这儿?”我心里纳闷,快步走过去。按规定,病人应该由护工推进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做好术前准备,怎么会直接躺在门口?而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护工呢?麻醉师呢?
我蹲下身,想掀开手术布,跟病人确认信息:“您好,请问是……”
话还没说完,我的手顿住了。手术布的边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不是新鲜的血,像是凝固了很久的,而且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腥气——和刚才在走廊里闻到的一样,淡淡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腐烂味。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我慢慢掀开手术布的一角,先看到的是病人的头发——很短,沾满了血,结成了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接着是额头,一道长长的伤口,从眉心裂到太阳穴,缝合线歪歪扭扭的,显然是临时缝的,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灰,没有一点血色。
这不是活人该有的样子!
我猛地掀开整块手术布,眼前的景象让我“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手里的无菌盒“啪”地掉在地上,器械滚了一地。
躺在地上的“病人”,眼睛半睁着,瞳孔是浑浊的,像蒙了层灰,嘴角还沾着点血沫,脸色是死灰的,没有一点生气。他的胸口没有起伏,显然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我认得他——就是刚才小李说的那个颅脑外伤病人,下午送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急诊室见过,当时他还有呼吸,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还躺在手术室门口?
他就是那个不见了的尸体!
我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墙上,疼得钻心,可我却感觉不到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浑身抖得像筛糠。他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他抬到这儿来的?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周围明明没人,难道是他自己“走”过来的?
“小夏!怎么了?”
远处传来护士长大刘的声音,她带着几个护士跑过来,看见地上的尸体,还有我惨白的脸,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把他抬到停尸间!别让其他人看见!”大刘的声音很沉,却带着股慌乱,“小李,你跟我来,其他人赶紧去准备手术,别耽误了!”
两个男护工跑过来,用担架把尸体抬走,白色的手术布盖在他身上,像是盖了层雪。我看着担架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的恐惧还没散去,手脚依旧冰凉,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没事吧?”大刘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害怕,就是个意外,估计是送停尸间的同事搞错了,把他放在这儿了。”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可我心里清楚,这不是意外。刚才小李说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手术室门口?而且周围没有任何人的痕迹,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那天的手术很顺利,可我全程都心不在焉,眼前总浮现出那个尸体的样子——浑浊的眼睛,裂开的额头,还有那股腥气。手术结束后,我再也忍不住,跟护士长请了假,回家休息了两天。
后来,我从其他护士嘴里听说,那个颅脑外伤病人,是因为车祸送过来的,肇事司机跑了,他家里没人,只有一个远房亲戚,还是第二天才赶过来的。他去世的时候,眼睛一直没闭上,像是有什么执念,后来还是护工给他合上的。
至于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手术室门口,没人说得清。有人说是送停尸间的同事记错了地方,有人说是被风吹过来的,还有人说,是他自己想再进一次手术室,想看看能不能被救过来——毕竟,他还那么年轻,才三十多岁,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凌晨独自走手术楼的走廊,每次夜班,都会拉着同事一起;而且每次路过3号手术室门口,我都会加快脚步,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再看见那个盖着白色手术布的身影。
有时候,我会在夜里梦见那个病人,他躺在手术室门口,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跟我说,可我却不敢靠近,只能拼命地跑,直到从梦里惊醒,浑身是汗。
我知道,他或许不是故意吓我,只是太不甘心了,太想活下来了,才会在手术室门口徘徊。而我,也永远忘不了那个凌晨,忘不了他躺在地上的样子,忘不了那股让我浑身发冷的腥气。
手术楼的走廊依旧很长,依旧很黑,只是每次走在里面,我都会想起那个年轻的生命,想起他未完成的心愿。或许,他现在已经安息了,或许,他还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我们这些还在为生命奋斗的人。
而我,也更加珍惜每一次手术的机会,更加敬畏生命——因为我知道,有些生命,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像那个躺在手术室门口的病人,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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