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偏殿内,姚平仲的气息已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几近断绝。他唇瓣干裂发紫,胸口伤处更泛着一层诡异的乌黑色,触目惊心。太医们跪伏满地,皆面露惶急却束手无策,唯赖最名贵的人参吊其残息,勉强维系一线生机。
赵桓静立床前,目光沉沉地凝视着这位为自己舍身挡箭的将军,内心如被利刃剜割,痛彻心扉。钱银之困虽暂得纾解,可姚平仲的性命却等不得十日;若指望斡离不发善心赐下解药,更是无异于天方夜谭。
恰在此时,李纲忽似忆起要事,脚步匆匆地赶来。“陛下,”他急步趋至赵桓身侧,附耳低语道,“老臣想起一人,或许……或许能解此困局!”
“谁?”
“京中有名隐士,姓许名奉,人称‘病阎王’。其医术通神,尤擅破解奇毒偏方。只是……此人性格乖僻,素来不问俗务,寻常人根本无从请动。”
“请不动?”赵桓眼中寒光一闪,“那就绑来!”
“陛下不可!”李纲急忙上前劝阻,“此等身怀绝技的高人,只可诚心礼待。若以强权相逼,他必是宁死也不肯出手相救。不如……老臣替陛下亲往一趟,恳请其出山?”
赵桓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朕,亲自去。”
——
半个时辰后,一辆素净无华的马车悄然停在汴梁城南一处僻静小巷。赵桓仅携两名贴身侍卫,缓步步入那座看似寻常无奇的院落。院中,一名身着葛布长衫、发须蓬乱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一窝忙碌搬家的蚂蚁。
“你便是许奉?”赵桓开门见山。
那人头也未抬,语气平淡:“是又如何?便是天王老子亲至,也得候我看完这窝蚂蚁搬完家。”
赵桓压下心头火气,并未发作,只挥手示意侍卫退至院外。随后,他竟也俯身在许奉身旁蹲下身,静陪着他一同观瞧蚂蚁行径。
一炷香时分过去,许奉终于起身伸了个懒腰,瞥向赵桓:“皇帝?”
“是。”
“稀客。有话不妨直说,我可不管治天底下最棘手的病症——当皇帝的痴妄。”许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赵桓亦不恼怒,只将那枚从姚平仲伤口取下、带着倒钩的箭头递了过去。“救人。”
许奉接过箭头,先是凝神端详片刻,又凑到鼻尖轻嗅,脸色骤然凝重。“好霸道的毒物!”他眼中首度透出异样精光,“此非单一毒物,乃是七八种剧毒之物混合炼制,且用了极其阴损的手法炮制,毒性环环相扣。寻常解毒之药一旦灌入,只会催发毒性猛烈反扑,反倒令其死得更快!”
“能解吗?”赵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难。”许奉缓缓摇头,随即又颔首道,“但也并非毫无生机。此等毒术手法,我仅在一本失传古籍《百毒经》中见过记载。要解此毒,需行以毒攻毒之法,只是眼下还缺一味主药。”
“什么药?”
许奉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一字一顿道:“阴山雪蟾。此物仅生长于极北苦寒之地的冰原深处,整个汴梁城之内,恐怕唯有金人的军营中才会存有,他们常将其用作疗伤续命的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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