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汴梁城,被一层薄如蝉翼的阴霾笼罩。朱雀大街上车马依旧川流不息,可往来行人的脸上却失了往日的闲适笑意,偶有交头接耳,话语间总绕不开北方金人的铁蹄声。皇宫紫宸殿内,暗流早已汹涌——老臣们攥着奏折的指节泛白,年轻将领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颤抖,唯有御座上的赵桓,指尖轻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饕餮纹,目光深不见底。就在这凝滞的寂静即将被打破时,一道快马嘶鸣骤然撕裂汴梁上空,紧接着,八百里加急的马蹄声如惊雷滚地,自远而近撞向宫门——而此刻,另一道惊雷已先一步在金国河东路炸响。
太行山脉的崇山峻岭间,三万宋军轻骑如蛰伏的玄蟒,悄无声息地游走在崖壁与密林之间。领头的韩世忠身披玄铁鳞甲,腰间“苍澜刀”的刀柄被摩挲得发亮,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前方崎岖山路。这支他亲手遴选的精锐,个个是能以一当十的悍卒:齿间紧衔着浸过蜡的短木片,马蹄裹着厚麻布,即便踏过碎石陡坡,也只漏出细碎的声响。白日里,他们蛰伏于山洞密林,任凭蚊虫噬咬纹丝不动;夜幕降临,便借星光月色疾行,将金军设在山口隘道的哨卡尽数绕开——那些哨兵或蜷缩帐篷打盹,或抱酒坛吹嘘宋军怯懦,竟无一人察觉,死神的阴影已悄然覆上朔州城头。
他们的目标,是金军河东地界的命脉——朔州物资中转站。此城背靠雁门关天险,前临桑干河沃土,既是金军西进的补给咽喉,更是南下汴梁的桥头堡。城中囤积着从北方劫掠的粮草布匹,数万套崭新兵甲与不计其数的箭矢堆成山,堪称金国西线的“粮袋子”与“武库”。金军统帅部甚至放言:“朔州在,宋虏终是困守之龟;朔州失,河东方有倾覆之危。”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只“困龟”竟藏着獠牙。
朔州城内,守将完颜懒——完颜兀术的堂弟,正搂着新纳的小妾在锦榻上酣睡。这小妾是三日前从当地富户家强掠而来,肌肤胜雪、腰肢纤纤,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此刻他呼噜震天,嘴角挂着涎水,梦里尽是攻破汴梁后掳掠珍宝的奢靡场景。他压根没将守城放在心上:朔州城墙高逾三丈,城外三道壕沟深不见底,周边二十里内更有五座金军据点互为犄角,宋军若敢来犯,不等近城便会被射成筛子。可他忘了,韩世忠的兵,从来只走险路。当三万轻骑如潮水般涌出山谷,玄色铁甲在晨曦中泛着冷光直扑城门时,城头哨兵才惊惶尖叫,而完颜懒,仍在温柔乡里翻了个身,嘟囔着推开小妾的手。
这场冲突,实在不配被称为“战斗”。
那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列阵!冲锋!”韩世忠勒紧马缰,苍澜刀直指朔州城门,声如惊雷震彻山谷。蓄势待发的宋军瞬间化作三路锋芒:左路骑兵挺长矛,如黑潮般涌向城门;右路士卒架云梯,踩着同伴的肩膀往城头攀爬;中路则由靖康武学出身的军官坐镇,指挥投石机将火罐精准砸进金军营寨。这些赵桓亲手培育的将才,熟稔《孙子兵法》与新式战术,一声令下,士兵便如饿狼扑食般冲上去。金军守军大多还在睡梦中,有的光着膀子从帐篷里窜出来,有的手里还攥着隔夜烤肉,见宋军杀气腾腾扑来,顿时魂飞魄散——或跪地求饶,或四散奔逃,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短短一个时辰,宋军便踏破城外营寨,踩着金军尸体直逼朔州城门。
韩世忠一马当先冲至城门下。此时完颜懒才披头散发、甲胄歪斜地翻身上马,挥舞着弯刀骂骂咧咧驱赶士兵。可他刚冲到城门洞,便与韩世忠撞个正着。韩世忠眼中寒光暴涨,手腕翻转,苍澜刀裹挟着凛冽寒风劈斩而出。完颜懒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中举刀格挡,却因手抖握不住刀柄,弯刀“当啷”落地。下一瞬,刀锋已划过他脖颈,鲜血喷涌如泉,他甚至没看清韩世忠的动作,人头便滚落在地,尸身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烧!”
韩世忠看着城中堆积如山的金军物资,没有丝毫犹豫,下达了冷酷的命令。早已准备好的火油被泼向粮草堆和兵甲库,士兵们点燃火把,狠狠掷了过去。
“轰!”冲天火光骤然腾起,将朔州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堆积如山的粮草在火中噼啪作响,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无数帐篷被火焰吞噬,化作一个个跳动的火球;数万套兵甲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刺鼻的金属焦味弥漫全城。火借风势越烧越旺,整个朔州仿佛变成火海炼狱,连桑干河里的流水,都被映得泛起血色波光。金军的哀嚎、哭喊声与火焰的咆哮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末日悲歌。
这把火,烧掉的何止是金军西线一个季度的粮草兵甲,更像一记响亮耳光,狠狠抽在金国统帅部脸上。在他们的认知里,宋军向来懦弱如鼠,只会龟缩城墙后瑟瑟发抖,靠坚城苟延残喘。可如今,韩世忠率领的这支劲旅,却如训练有素的狼群,避实击虚直捣要害,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消息传至金国上京,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气得摔碎御案酒杯,咆哮着要将韩世忠碎尸万段,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慌乱——宋军,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了。
——
第一封捷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穿越千里关山,终抵汴梁皇宫。传捷报的士兵浑身尘土,嗓子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却仍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大捷!韩将军火烧朔州,大破金军,斩敌三万,焚毁粮草甲胄无数!”
消息瞬间席卷朝堂,紫宸殿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欢腾。老臣们激动得热泪纵横,互相拱手道贺;年轻将领拔剑出鞘,高声齐呼“陛下万岁”;连素来沉稳的宰相,也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压抑太久的汴梁城,终于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自豪。
只有赵桓,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缓缓拿起捷报,仔细读了一遍,然后将其放在御案上,指尖依旧轻轻摩挲着龙椅上的饕餮纹。
他知道,朔州大捷不过是序幕。这把火,烧醒了金国的贪婪野心,也点燃了宋军的铁血士气。接下来,金军必定会倾巢反扑,而他布下的这盘天下棋,才刚进入中盘。赵桓缓缓抬头,目光望向北方狼烟处,深邃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戏,才刚刚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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