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风停了。
空气凝滞，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那些跟随而来的砂隐精英忍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上。
他们没有哭嚎，只是将头深深埋进臂弯，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压抑呜咽。
他们的风影，那个用自己的改变换来了村子新生的少年，死了。
就在希望的曙光刚刚刺破云层时，天，又塌了。
小樱捂着嘴，泪水无法抑制地滑落。
她作为一名医疗忍者，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了心跳与呼吸，对于一个被抽离了尾兽的人柱力意味着什么。
那是绝对不可逆的死亡。
卡卡西沉默地站在一旁，那只露在外面的死鱼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任务失败了。他们没能救回盟友的领袖。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悲伤海洋中，只有漩涡鸣人，依旧平静地站着。
他抱着我爱罗那具正在迅速变冷的身体，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年，碧蓝的眸子里不起波澜，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完成的作品。
一个苍老的身影，在两名忍者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千代婆婆。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鸣人怀中的我爱罗，身体因为巨大的悲痛而剧烈颤抖。
“放他下来。”
千代的声音沙哑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鸣人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头，用那双平静的眼睛看着这个几乎要站不稳的老太婆。
周围的砂隐忍者抬起头，他们用一种混杂着哀求与绝望的视线看着鸣人。
他们希望自己的英雄，能有一个体面的，最后的安息之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千代挣脱了搀扶，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挺直了那早已弯曲的脊梁。
她颤颤巍巍地走向鸣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灰败，也没有了绝望，只剩下一种燃烧着生命最后光芒的决绝。
一种死志。
她停在鸣人面前，没有再去看我爱罗，而是直视着鸣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老身……掌握着一门禁术。”
千代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巨大的心力。
“是砂隐村最高等级的机密，由老身独立开发的转生忍术。”
“己生转生。”
卡卡西和小樱同时变了脸色。
转生忍术？
“这个术……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力，完全分享给另一个人。”
千代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它的效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死者复活。”
复活？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山谷中炸响。
“但是，代价是施术者本人的生命。”
千代补充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惨淡的笑容。
“以命，换命。”
卡卡西和小樱彻底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颠覆常理的忍术。
这已经不是医疗的范畴，这是属于神的领域。
“婆婆，您……”一名砂隐上忍失声喊道，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千代没有理会他。
她的视线始终锁定在鸣人身上，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恳切。
“漩涡鸣人。”
她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称呼，叫着这个木叶少年的名字。
“请允许老身，对我爱罗使用这个术。”
“老身这条命，本就时日无多。能用它换回村子未来的风影，是老身这辈子，唯一能做的，最有价值的一件事。”
她的话，点燃了在场所有砂隐忍者心中那已经熄灭的灰烬。
希望。
一线生机。
“拜托了！”
“请您同意吧！”
“求求您了！”
所有的砂隐忍者都抬起头，他们不再跪着，而是用一种最卑微的姿态，对着鸣人俯下身，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
他们在恳求，在乞求，希望这个展现了神迹的少年，能够恩准他们最后的机会。
【叮！收获来自砂隐众人的群体【希冀】x！】
【叮！收获来自千代的极致【决意】x！】
鸣人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内心毫无波澜。
他抱着我爱罗的尸体，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准备慷慨赴死的老人，看着周围那些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他一念之间的砂隐忍者。
然后。
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视下。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空气，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千代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决绝瞬间变成了无法理解的愕然。
那些刚刚燃起希望的砂隐忍者，也全都愣住了。
他们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拒绝了他们最后希望的少年。
为什么？
为什么不同意？
“鸣人！”小樱也急了，她无法理解鸣人的做法，“千代婆婆她……”
鸣人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只是低头看着千代，在所有人不解、错愕，乃至于渐渐转为绝望的视线中，平静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重锤，砸碎了在场所有人固有的认知。
“婆婆。”
“你的转生之术，是以命换命。”
“代价太高昂了。”
轰！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代价……高昂？
千代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扭曲。
她活了七十多年，从未听过如此荒谬，如此狂妄的评价。
那可是能够让死者复活的禁术！
是挑战生死法则的奇迹！
在这个小鬼的嘴里，竟然只得到了一个“代价高昂”的评价？
这是何等的傲慢！
就连卡卡西，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鸣人的思维回路。
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下，鸣人动了。
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我爱罗的尸体平放在地上，甚至还细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红发。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再去看地上的尸体，而是蹲下身，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脸上写满了震惊、不解、愤怒与绝望的脸庞。
他的视线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从千代，到卡卡西，到小樱，再到那些匍匐在地的砂隐忍者。
最后，他缓缓开口。
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在宣告真理的威严。
“现在，看好了。”
“什么叫‘死者苏生’。”
镜头在这一刻定格。
金色的阳光洒下，将少年那张无比平静的侧脸映照得如同神只。
那双碧蓝的眸子里，没有怜悯，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即将颠覆整个世界的，绝对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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