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村的天空像是被人泼了一层洗不掉的墨。
雨水不是在下，而是在砸。
冰冷的水珠顺着错综复杂的钢铁管道流淌，汇聚成一条条浑浊的溪流，最后坠入深不见底的排水系统。
滋——
一处不起眼的积水潭倒影里，黑影蠕动。
自来也从蛤蟆的肚子里钻出来，脚踩在生锈的铁板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手里提着两个被打晕的雨忍。
“醒醒。”
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颊，力度大得像是在拍瓜。
那名雨忍猛地呛咳一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传说中“三忍”那张写满严肃的大脸，以及背后那个巨大的蛤蟆影子。
“佩恩是谁？”自来也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雨声里，听不出喜怒。
雨忍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不是因为被俘虏的恐惧。
而是听到了那个名字。
“神……”雨忍哆嗦着，牙齿磕碰得咔咔作响，“佩恩大人……是神。”
“神？”自来也眯起眼睛，眉头拧成了川字，“半藏呢？那个被称为半神的男人呢？”
“半藏大人……早就被神制裁了。”雨忍的眼神开始涣散，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连同他的家人，朋友，部下……所有有关联的人，都消失了。”
自来也沉默了。
半藏是何等人物，当年即便是一对三，也能压得他们三忍抬不起头。
那样的人物，竟然死得无声无息？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啊。”
自来也松开手，任由那个雨忍瘫软在地。
他抬起头，看向雨幕深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塔楼。
那里的雨，似乎下得更急了。
……
高塔顶层。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那一双紫色的轮回眼在散发着幽光。
“有人进来了。”
佩恩天道站在露台上，任由雨水打湿他的红云黑袍。他伸出手，接住几滴雨水。
“雨水里混入了异样的查克拉。”
“很强。”
身后的黑暗中，纸片摩擦的沙沙声响起。
无数白色的纸片汇聚，堆叠，最终化作一个神情清冷的蓝发女人。
“我去看看。”小南的声音没有起伏。
“小心点。”佩恩没有回头，“这股查克拉……有点熟悉。”
……
管道迷宫。
自来也正在飞檐走壁。
这里的建筑风格诡异得让人压抑，到处都是巨大的排气扇和不明用途的管道。
突然。
漫天的纸片像是白色的蝴蝶，混在雨点里飘落下来。
很美。
但也致命。
自来也猛地刹住脚步，脚下的铁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抬头，看着半空中那个扇动着纸翼的身影。
记忆瞬间重叠。
当年那个喜欢折纸、总是躲在长门身后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冰冷的“天使”重合在了一起。
“小南……”自来也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你变成了个大美人啊。”
小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师徒重逢的喜悦，只有像纸一样单薄的冷漠。
“老师。”小南抬起手，无数纸片化作锋利的长矛，“你不该来这里。”
“长门和弥彦呢？”自来也并没有摆出战斗姿态，他还在试图寻找那个曾经的答案。
“听说你们死了，我可是伤心了好久。”
“弥彦已经死了。”
小南的手挥下。
纸矛破空，撕裂雨幕。
“现在的我们，是为了实现神的意志而存在。”
轰！
油与火的碰撞在半空中炸开。
自来也吐出一口蛤蟆油，配合火遁，瞬间将那些纸矛烧成灰烬。
火光照亮了他那张凝重的脸。
“神？”
自来也看着从烟雾中走出的那个橙发男人。
那双眼睛。
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轮回眼。
“长门……”自来也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你的眼睛……”
“我是佩恩。”
畜生道佩恩面无表情地看着自来也，双手结印。
“通灵之术！”
嘭！
白烟炸裂。
一只巨大的、长着三个脑袋的分裂犬咆哮着冲了出来。
它的口水滴落在铁管上，冒出滋滋的酸气。
战斗，瞬间引爆。
……
木叶。
鸣人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他盘腿坐在床上，双眼紧闭。
感知网络中，那个被他留在自来也身上的飞雷神术式，此刻正像一颗红色的星辰，疯狂闪烁。
【检测到高强度查克拉碰撞。】
【目标查克拉反应：S级。】
【检测到轮回眼特有瞳力波动。】
系统的数据瀑布般刷过视网膜。
鸣人睁开眼。
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没有担忧，只有猎人等待猎物落网时的那种冷静与贪婪。
“这就开始了吗？”
他拿起桌上的一枚苦无，在指尖转动。
只要他想。
现在就可以通过逆向通灵，瞬间出现在雨隐村。
但他没有动。
“还不够。”鸣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
“现在的佩恩，还不是完全体。”
他在等。
等所有的底牌都翻开。
等那个所谓的“神”，把自来也逼到绝境。
只有在绝望最浓郁的时候，救赎才最有价值。
“好色仙人，你可别死得太快啊。”
鸣人把苦无插回桌面上。
入木三分。
……
雨隐村。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高塔都在颤抖。
自来也气喘吁吁地蹲在一根巨大的石柱顶端。他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那是被分裂犬的爪子擦伤的。
“这帮家伙……是不死之身吗？”
那只狗越打越多，怎么杀都杀不完。
还有那个骑在大鸟上丢炸弹的家伙，以及那个能吸收忍术的胖子。
“没办法了。”
自来也双手合十，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如果不进入那个模式，根本赢不了。”
他踢掉了脚上的木屐。
啪。
双手猛地拍在一起。
脸谱浮现，鼻子变大，满头的白发疯狂生长，直到拖到脚后跟。
肩膀上，两只老蛤蟆显现出来。
“小自来也，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惹到你了？”深作仙人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没睡醒。
“老大，大姐头。”自来也的声音变得粗犷，“这次的对手……拥有轮回眼。”
两只老蛤蟆瞬间清醒。
“轮回眼？！”志麻仙人尖叫起来。
“那不是六道仙人的眼睛吗？小自来也，你没看错吧？”
“就在对面。”
自来也指向烟尘散去的地方。
三个穿着红云黑袍的身影并排站立。
每个人，都有一双轮回眼。
“上了！”
仙人模式全开。
这一刻的自来也，展现出了身为“三忍”最强的底蕴。
“仙法·五右卫门！”
油、风、火。
三种性质的变化在仙术查克拉的加持下，化作一片滔天的火海，瞬间吞没了眼前的钢铁森林。
那个能吸收忍术的饿鬼道冲了上来，张开双手想要吸收。
“蠢货。”
自来也冷笑。
这是仙术查克拉，吸多了可是会变成石头的。
趁着混乱。
“魔幻·蛤蟆临唱！”
两只老蛤蟆开始二重唱。
声波化作实质的枷锁，穿透了雨声，钻进了那三个佩恩的耳朵里。
画面扭曲。
四个巨大的金刚武士从水中升起，将三个佩恩死死钉在幻术结界里。
噗！噗！噗！
自来也手持石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们的心脏。
没有鲜血。
只有像是破布娃娃被刺穿的声音。
“呼……”
自来也拔出剑，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长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吗？”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准备离开。
雨还在下。
下得让人心慌。
就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
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那是比死亡还要冰冷的视线。
“小心身后！小自来也！”深作仙人凄厉地大吼。
太晚了。
噗嗤！
一条手臂高高飞起。
那是自来也的左臂。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雨水。
“什么……”
自来也踉跄着退后几步，剧痛让他差点昏厥。
他捂着断臂处，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偷袭他的人。
那是一个留着奇怪发型、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男人。
修罗道。
而在那个男人身后。
原本倒下的三个佩恩，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不。
不止三个。
黑暗中，又走出了两个身影。
一共六个人。
六双轮回眼。
六根黑棒。
他们站在高高的管道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断了一臂、满身是血的自来也。
那种眼神。
就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
“佩恩……到底是什么人？”自来也靠在墙上，视线开始模糊。
站在中间的天道佩恩，缓缓抬起手。
雨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
“佩恩，是神。”
声音冰冷，回荡在空旷的雨夜里。
像是宣判死刑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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