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怀登·阿德勒，终于凭借尼古拉斯·罗梅罗的个人能力，在第二局拿下了他们的第一分。
发球权，转移到了阿德勒这边。
轮到他们的影山发球，他没有选择大力跳发，而是一记精准的上旋球，找向了宁翼白鸽的边路。
“交给我！”
日向翔阳双腿如同扎根在地板上，稳稳地将球垫起！
“好一传！”夜久卫辅在替补区大喊。
排球划出一道柔和而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飞向了场地中央——那个身穿18号球衣的男人，北川圭。
就在排球在空中飞行，即将到达北川圭指尖的那短短一两秒钟里。
宁翼白鸽队的所有人，都动了！
那不是排球比赛中常见的、为了执行某种战术而进行的“同步进攻”。那是一种毫无规律、甚至显得有些杂乱无章的集体移动！
以北川圭为圆心，整个白鸽队的半场，所有人都在移动！
日向翔阳，在完成接球后，没有丝毫停顿，立刻从右侧底线，沿着边线向网前急速冲刺！
王牌主攻手冢作之助，从左侧四号位，向着场地中央斜向切入！
副攻碳治天烨，从中路做出一个要打A点快攻的假动作，随即却横向跑向了二号位！
另一位年轻的主攻手冢原之助，在后排游弋，脚步交错，路线飘忽不定，仿佛随时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里杀出！
前排、后排、左翼、右翼……五名攻手（包括后排的北川圭本人）在球场上进行着大范围的、毫无逻辑可言的穿插跑动！他们的路线彼此交错，却又奇迹般地互不干扰，像一群围绕着鸽王飞舞的鸽群！
这一幕，让对面球网的阿德勒拦网球员，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什么？！”
昼神福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们在……乱跑？”
这是他作为一名顶级职业副攻手，从未见过的景象！他根本无法判断谁是诱饵，谁是真正的攻手！每个人看起来都像要进攻，但每个人的跑动路线又都不合常理！
解说员也彻底懵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战术？宁翼白鸽的队员们似乎完全放弃了固定的进攻站位，在场上进行着大范围的无规则穿插！他们不怕撞在一起吗？！”
就在阿德勒拦网手们集体宕机的一瞬间，北川圭动了。
他的双眼倒映着球场上的一切，所有队友的跑动路线，所有对手的迟疑与慌乱，都化作最精准的数据，在他的“最强大脑”中飞速流转、重组。
日向翔阳，在右侧二号位，高高跃起，做出强攻的姿态！
“右边！”昼神下意识地向右侧并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祈安也在左侧四号位冲至网前，同样跃起！
“不！是左边！”另一名拦网手又紧急刹车，试图补防左翼！
阿德勒他们分出了两名拦网手，分别去应对白鸽队最明显的两个强攻点。
然而，北川圭的传球，却飞向了他们所有人视线的死角！
一个平缓而快速的、穿越了整个前排的背传！
球精准地飞向了后排！
那里，一直用飘忽跑位隐藏着自己意图的年轻主攻手，手冢作之助，如同鬼魅般从后排中央插上，迎着来球，全力起跳！
他的面前，是一片广阔的、无人防守的空域！
“轰——！！！”
手冢用尽全力，将球狠狠地扣在了阿德勒场地中央，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哔！”
4：1！
阿德勒的球员们，呆呆地看着在地上弹跳的排球，脸上写满了茫然。他们甚至不明白，自己刚才究竟在防守什么。
“噢噢噢噢噢——！！！”
看台上，白鸽队的支持者们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得分都要响亮的欢呼！
而大部分观众，包括阿德勒的球迷们，都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和困惑之中。
“刚……刚才那是什么？”田中龙之介目瞪口呆，喃喃自语，“白鸽队怎么突然全部乱跑起来了？这也太乱来了吧？万一撞在一起怎么办？”
“他们的跑动路线完全没有章法啊，”东峰也皱起了眉头，他同样无法理解，“但是……为什么阿德勒的拦网会完全跟不上？”
就在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这匪夷所思的一分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菅原孝支，却猛地攥紧了拳头，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不……”他开口了，“那不是乱跑！”
周围的同伴们都安静下来，看向他。
“这个……这个战术体系……”菅原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死死地盯着场内那个18号的背影，“你们还记得，前几年北川的一场华国比赛吗？视频里的队伍使用的就是这个体系的内容！”
“你们看！”菅原伸手指着球场，“这种利用多名球员进行大范围无规则跑动的战术，目的只有一个——让对方的拦网手，陷入‘选择悖论’！”
“当只有一个或两个诱饵时，拦网手可以凭借经验和判断去跟防。但当场上五个攻手都在以你无法预测的路线同时移动时，你的大脑就会瞬间被海量的信息所淹没！你不知道该跟谁，不知道谁是主攻，不知道球会传向哪里！在你犹豫的那零点几秒，攻击就已经完成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但是，这套体系对二传手的信息处理能力，要求高到了一个恐怖的级别！他必须在几秒内，同时追踪己方所有攻手的跑动位置、对方所有拦网手的移动方向，然后从无数种可能性中，计算出那唯一的一条‘最优解’！”
听到这里，田中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也太可怕了吧……”
“还有更可怕的。”菅原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这套体系最大的特色，或者说它真正的杀手锏，就在于——它几乎可以确保，我们的进攻人员在起跳时，面对的是对方防守最薄弱的一环！就像刚才那一球，手冢选手面对的是空门！”
“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在目前这个以顶级攻手为王、强调个人能力的职业排球世界里，北川圭正在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去强行抹平攻手之间的实力差距！我们的攻手或许个人能力不如牛岛、不如罗梅罗，但没关系！我不需要你们打穿三人的铜墙铁壁，我只需要你们，把球扣进我为你们创造出来的‘空门’里！”
“他是在‘赋能’所有的攻手！他是在用二传手的大脑，去无限拉近我们和王者阿德勒之间的纸面差距！”
菅原的一番话，让周围的乌野旧部们，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如果……”菅原看着场上那个再次准备组织进攻的北川圭，“如果北川真的能凭借这套体系，带领宁翼白鸽登顶全国……那么‘二传’这个位置的战略价值，将会被彻底重新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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