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卡伦贝尔，哈涅尔甚至来不及休息，立刻召见了法尔松，听取他离开这段时间领地的情况汇报。
木屋内，炉火驱散着初春的微寒。
法尔松捧着羊皮纸卷，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些许振奋。
“大人，您离开这段时间，领地各项事务都在按计划推进。”法尔松开始汇报，“首先是您吩咐的……公共厕所。”说到这个词时，他依旧显得有些别扭，“多尔先生虽然起初不太理解，但还是坚决执行了您的命令。目前已经在村子各处建起了五座，并且按照您的要求，制作了专门用于收集……呃，秽物的密封木桶和拉车，安排了专人定期清运至您指定的堆肥坑。”
哈涅尔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尔这种“不理解但坚决执行”的态度，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观念的转变需要时间，但行动不能拖延。
“做得不错。”哈涅尔赞许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法尔松的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惊喜，“村子里，多了二十三个人！”
“哦？”哈涅尔精神一振，“仔细说说！”
“是，大人。这些人都是最近半个月陆续找来的。他们来自南边更靠近山脉的几个小聚落，他们的村子……都被今年格外活跃的奥克袭击并摧毁了。他们侥幸逃了出来，一路流亡。听说我们卡伦贝尔在之前的奥克袭击中不仅守住了，还杀死了大量的奥克，甚至……甚至还有传言说大人您亲手斩下了奥克首领的头颅！”法尔松的语气带着一丝与有荣焉，“他们觉得这里安全，有强大的领主和军队保护，所以就慕名而来了。目前我已经暂时将他们安置在几间空置的修缮好的房屋里，也登记了他们的姓名和原本的技能，大多是农夫和猎户，也有两个懂点木匠活。”
慕名而来！
这四个字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哈涅尔！他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他兴奋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安全！在这个到处都是奥克、土匪和未知危险的中土世界，一个能提供安全的领地，对于挣扎求存的流民和小村落居民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他瞬间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蓝图——不需要去拉海顿那样竞争激烈的大城市抢人，他的目标，应该是那些散落在刚铎南部边境、饱受威胁、朝不保夕的小村落和流民点！
卡伦贝尔以少胜多、阵斩奥克首领的事迹，就是最好的广告！
只要稍加宣传和引导，还怕没有人来投奔吗？
他心里立刻开始盘算起来：该如何扩大宣传？派人去周边村落散布消息？还是……可以利用往来拉海顿的商队？甚至……
他完全沉浸在了如何“招商引资”的宏大构想中，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充满算计的笑容。
法尔松看着自家领主那副神游天外、时而蹙眉时而微笑的样子，知道他又在思考什么重要的计划了。
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见哈涅尔还没有回神的意思，才不得不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大人……还有一个情况需要向您禀报。”
“嗯？什么？”哈涅尔从畅想中被拉回现实。
法尔松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翻到羊皮纸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数字：“大人，我们的资金……快要见底了。之前采购粮食、工具、药材，支付工匠和护卫的酬劳，加上这次您去拉海顿购买耕牛和其他物资……伊莱娜夫人资助的那十万卡斯塔尔，如今……只剩下大约三万了。”
三万卡斯塔尔！
听到这个数字，哈涅尔心中的火热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迅速冷静下来。
三万金币，听起来不少，但要支撑一个百废待兴、亟待发展、还计划吸引大量流民的领地，简直是杯水车薪！
人员的安置、食物的供给、武器的补充、建设的投入……哪一样不是吞金兽？
开源！必须立刻开源！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对法尔松吩咐道：“去把多尔叫来，顺便问问他，他手下的工匠里，有没有人会酿酒？”
“酿酒？”法尔松愣了一下，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去办了。
很快，多尔带着两个身上还带着木屑和烟火气的工匠赶了过来。
“大人，您找我？”多尔躬身行礼。
“嗯，”哈涅尔点点头，目光扫过他带来的两人，“这两位是？”
多尔连忙介绍：“大人，这位是老哈马尔，以前在洛汗的河谷邦做过皮匠，也帮人看过酒窖，对酿酒有些了解。这位是基利，是个细木匠，手很巧。”
老哈马尔是个头发花白、手掌粗糙的老者，基利则相对年轻些，眼神灵活。
哈涅尔看向老哈马尔：“哈马尔，你会酿酒？”
老哈马尔恭敬地回答：“回大人，小老儿不敢说精通，但在河谷邦时确实帮工酿过麦酒和蜂蜜酒，大致流程是知道的。”
法尔松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大人，可是……我们卡伦贝尔并没有种植葡萄啊？而且大麦和蜂蜜我们也极其短缺，自己吃都不够，如何酿酒？”
哈涅尔没有直接回答法尔松的疑问，而是对众人神秘地笑了笑：“跟我来。”
他带着一脸困惑的法尔松、多尔、老哈马尔和基利，来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那里停放着从拉海顿带回来的、依旧被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十几辆马车。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哈涅尔走到其中一辆马车旁，伸手抓住油布的一角，猛地向下一扯！
“哗——”
油布滑落，露出了下面装载的东西。
那并非众人想象中的武器、工具或者粮食，而是堆得满满当当的、一个个用柳条编织成的大筐。
筐子里，赫然是一个个圆润饱满、有些还带着些许青涩、但大部分已经呈现出诱人红黄颜色的——
苹果！
大量的苹果！
足足装满了四五辆马车！
清新的果香瞬间弥漫开来，与村子里其他气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这堆积如山的苹果，不明白领主大人耗费宝贵的资金和运力，拉回这么多水果做什么？
虽然能存放一段时间，但也无法充当主食啊？
哈涅尔随手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了笃定的笑容，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老哈马尔和基利：
“我们没有葡萄，没有多余的大麦和蜂蜜。”
“但是，我们有它们！”
“哈马尔，基利，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用这些苹果，给我酿出酒来！”
“这，将是我们卡伦贝尔，摆脱财政困境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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