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呼啸而过，掀起季晓瑜的长发。
季晓瑜心脏飞快跳了两下，才被沈戟川放开。
他拉着她的手，沉声说，“慢一点，跟着我。”
季晓瑜心不在焉，腹诽，在他心里，一定将她当成小孩子了。
她亦步亦趋，看到街道上成双成对的大学生情侣，忍不住偏头看向沈戟川。
这里靠近大学城，年轻人很多。
他西装革履，个子又高，出现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难怪他不想来这。
两人过马路，季晓瑜欲言又止，反手握住他的手。
近日天气转凉，大排档在外面搭了个透明的塑料大棚，保暖防风。
季晓瑜熟门熟路带沈戟川从侧边找到入口，走进大排档。
烟火气夹杂着说笑声扑面而来，沈戟川微不可闻地蹙了下眉。
他偏头看向季晓瑜，她唇角带笑，正环顾四周，兴奋地寻找空桌。
有服务员上前，“您几位？”
“两位。”
“请跟我来。”
季晓瑜扯动沈戟川手指，提醒他跟上。
沈戟川避开拥挤的顾客，快走几步。
服务员走到里，“小姑娘，只有里面这张空桌了，你是坐在这，还是再等一等？”
季晓瑜问沈戟川，“戟川，你呢？”
“听你的。”
季晓瑜朝服务员笑了下，“我们就坐在这吧。”
服务员拿来菜单，季晓瑜飞快点了几个菜，“先要这些。”
服务员离开之后，季晓瑜的目光重新落回沈戟川身上。
她看了他几秒，噗嗤一声笑了。
沈戟川疑惑，“怎么了？”
季晓瑜从包里翻出纸巾，抽出两张，递给他，“来，擦一擦桌椅板凳，知道的，你是来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硬邦邦地坐在这里军训。”
她压低声音，“我们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你坐这么挺拔，一会儿大家都要来看我们。”
沈戟川接过纸巾，仔细擦了下面前的桌椅。
用过之后的纸巾竟然出奇干净。
他眉目舒缓几分，脱掉西装外套，松开领带。
点的菜都是现炒，要等一会儿。
季晓瑜百无聊赖，双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戟川骨节分明的大手看。
她心中想什么，便直接脱口而出，“戟川，你的手真好看。”
沈戟川唇角上翘，将手递到她面前，“给。”
季晓瑜脸颊发烫，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快拿走，别闹，这里很多人。”
“你在害羞？”
她脸颊发烫，“当然啦，这里人这么多。”
沈戟川微微颔首，示意她向一旁看去。
季晓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一对小情侣正旁若无人地拥吻，女孩都已经坐到男孩身上。
周围人见怪不怪，甚至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她匆匆瞥了一眼，慌忙收回目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对面传来低笑，季晓瑜羞恼，抬眼对上他调侃的目光。
季晓瑜想说的话憋在喉咙里，半晌才开口，“他们……他们是例外。”
“我们为什么不能是例外？”
季晓瑜时常好奇，沈戟川为什么总是能顶着一张事不关己的冷淡脸，说出这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她气笑，语气认真，“沈先生，难道你明天想上社会头条吗？沈氏夫妻深夜惊现大排档，旁若无人地亲吻？”
沈戟川勾了下唇，“如果是和你的话，也不是不行。”
季晓瑜额角一跳，无话可说地笑了。
她好像知道沈戟川为什么总是能这么云淡风轻，将一切掩饰得很好。
他长她几岁，年纪都长在脸皮上了！
季晓瑜灵动的表情跃入眼中，她一会儿撇嘴，一会儿又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忽然看着他笑了。
沈戟川心底仿佛被猫爪抓了一样，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被她欢快的情绪带动，耳边的喧闹声也变得悦耳起来。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你猜呀。”
她目光越过他，落在端着菜，迎面走来的女人身上。
女人烫着大波浪，身材玲珑有致。季晓瑜和她是同性，看了她一眼，也被她傲人的身材吸引住视线，羞红了脸，忍不住别开视线。
沈戟川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好奇地向后看去，和走过来的女人四目相对。
女人柔柔一笑，把冒着热腾腾雾气的菜放在桌上。
她的视线在两人面上扫过，落在想看她，却又不好意思直接看她的季晓瑜身上，“小妹妹，这是你哥哥？”
“啊？”
季晓瑜被她妩媚的眼睛吸住心神，怔愣片刻，突然想知道女人为什么这么问。
她想了想，“算是吧。”
女人将大波浪卷撩到耳后，期待地问，“你哥哥是单身吗？”
季晓瑜顿时清醒，原来是沈戟川招来的桃花。
她表情冷淡几分，“不是。”
沈戟川唇角上扬，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女人眼睛睁大，又盯着沈戟川看了半晌，才将视线移回来。
她忽然凑近，沈戟川甚至在饭菜香气中嗅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沈戟川蹙了下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他听到她压低却掩盖不住震惊的声音，“他是你爸？”
季晓瑜额角一跳，“你在说什么啊！”
女人舒了口气，又听到她一字一顿，“他是我老公，懂？”
季晓瑜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下手指。
自从他们对外官宣婚讯之后，她在沈戟川的催促下，就一直戴着钻戒了。
女人被她无名指上硕大的钻石晃了一下眼，眼底浮现出震惊和嫉妒。
她深深看了沈戟川一眼，撩动长发，失望地走了。
季晓瑜注视着她走远，收回视线，看到沈戟川变黑的脸，一肚子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憋不住笑出声，“戟川，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戟川本就介意和季晓瑜之间的年龄差，女人一番话更是精准戳中他逆鳞。
他咬牙切齿，“她竟然猜测我们是父女，我看起来有这么老？”
“没有啊，我想，她只是不想接受我们是夫妻，但我们又不是兄妹，所以才会说出这样惊人的言论。她胡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季晓瑜上扬的唇角落下，“不对呀，分明我是受委屈的那个，怎么现在反过来安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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